第24章(2 / 2)

灼寒 烟猫与酒 5750 字 2020-08-05

陶灼沉默了一会儿,说:你也这么觉得?

什么?安逸没听明白。

我说你也觉得,这就等于我跟他成了?陶灼说。

那不然呢?安逸懵了,你都让他追你了还不是要跟他好的意思?

哎,我不是说真让他追我,陶灼烦躁地坐起来,我是当时那个氛围,话赶话,还有点儿郁闷,反正就我心里不得劲儿,问他说那你当时怎么追的黎洋,他说我俩不一样别放一块儿比,我就劈了啪啦说一堆最后带了句你连像我当时追你那样你都不行,他就他不就上嘴了么!

不是,你提什么黎洋啊?安逸听了半天,忍不住打断他,我不是别的意思,我没明白,就你跟黎洋面都没见过,你俩没成也不是因为他,你提他干啥?

我陶灼张嘴语塞,只觉得连抓狂都无力了,梗了半天,最后脑袋一栽又歪回床上,搓着脑袋蹬两下腿,啊!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想怎么样,别问我了,烦死我了

好好,你别疯,安逸忙安抚他,我知道你心里有疙瘩,但是人总得往前看吧,他这不也后悔了么,那你俩就成了呗?你顾忌什么呢?

陶灼这几天是真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心乱如麻。

他不知道怎么向他哥和安逸说他到底在顾忌什么,他总结不出来,他与厉岁寒之间的问题并不在黎洋身上,也不是什么追不追的事儿,是陶灼两年后回头看,发现他跟厉岁寒之间,他们这两个人本身就有问题。

但是没人能真正对上他纠结难受的点,一而再再而三,陶灼解释不明白,自己也觉得矫情了。

像陶臻问他到底在想什么,安逸问他跟厉岁寒提什么黎洋,这要是放在电影里,他站在局外人的立场肯定也得开嘲讽,是啊都过去几辈子了,人回头来追你要答应就答应不答应拉倒,还扯前任,别扭什么呢?娘们儿唧唧的。

安逸跟他鸡同鸭讲地扯了一通,最后说:其实我也不知道你俩到底合不合适,就跟你都失恋完了才跟我说你那些事儿一样。但你想不想跟他在一块儿你心里肯定有数,以前毕竟都过去了,你俩在一起一开心,也就没事儿了,我就希望你随心一点儿,这两年过得跟个假人似的,看着都烦人。

理是这么个理,但陶灼就是烦。

挂完电话,陶臻又进来没头没脑地安慰他几句,跟安逸一样,都让他随心。

陶灼心想我又不是没随过,两年前是真随心了,最后给自己随了个醒。

现在他就觉得烦躁,烦自己完全没法彻底干脆地拒绝厉岁寒,因为他确实抗拒不了自己的内心。偏偏这心里又卡着根刺,也不是多疼多不能忍,就是让他不知道该怎么随了。

我接不住他。

陶灼把陶臻撵出去,仰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愣神,愣到最后,脑子里只有这一句话。

他在想什么,我永远也猜不到。

第二天傍晚,贝甜没去画室,陶灼课上了一半,小朋友们开始自己画画了,他出去问老板,老板哦一声告诉他:忘了跟你说了,贝甜今天请假不来了。

啊,行。陶灼点点头,转身回教室。

不来了?

又怎么了?

陶灼有点儿郁闷。

那烤肉还吃不吃了?

今天上课也上得他心累,打不起精神,好不容易把一群猴崽子伺候到送走,他长泄一口气,磨磨蹭蹭地去拿扫把打扫教室。

扫两下瞄一眼窗台,看了得有六七遍,厉岁寒的车终于开过来,停在路边。

正好张朵探头进来喊他:陶灼!还没收完呢?走吧!

行,一块儿下楼。陶灼转头冲张朵咧嘴一笑:我把垃圾装了。

刚想问你今天怎么没精神,一下班就有劲了。张朵靠着门框笑盈盈地等他。

陶灼把垃圾收拾好,把张朵手里拎着的一大包也接过去,俩人跟童童老师拜拜,一块儿下楼。

走出大楼没几米,路边喇叭声响了两下,张朵还在说新课件做得好费劲,扭头看见厉岁寒的车,她人都傻了,愣头愣脑地说:我时间重叠了?

你电影看多了。陶灼被她逗乐了,看着厉岁寒的车原地踮了下脚,那什么,应该还是找我,你先走吧。

好。张朵点点头,看看陶灼,又看一眼路边的厉岁寒,说句拜拜,转身走了。

陶灼扔掉垃圾过去,厉岁寒已经从里面给他打开了车门,他一拉开,就见副驾上搁着一捧花。

今天不是玫瑰,是一柄包装精致的向日葵,花盘圆圆的,活泼泼地冲着他。

陶灼戳了戳花盘,看厉岁寒,问:贝甜呢?今天怎么没来上课?

放工作室了。厉岁寒示意他先上车,省得她跟着碍事,还得再把她送回去一趟。

陶灼:

你还想干什么!吃个饭怕什么碍事!流氓!

怎么了?厉岁寒看陶灼一脸古怪,问他。

你姐竟然放心把孩子交给你。陶灼拿起花坐上副驾,拨两下花叶子。

哦,我不疼她么?厉岁寒笑了,盯着后视镜转两把方向盘,把车开出去。

陶灼看看一车厢七散八落的零食玩具,脑子里突然冒出句性感奶爸,忍不住想笑,感觉厉岁寒看向他,又绷绷脸,下意识不想在厉岁寒跟前暴露太多情绪。

厉岁寒嘴角弯了弯,目视前方开车,问陶灼:喜欢向日葵?一直拿着,碍事就放后边儿。

又被卖花的小女孩拦下来了?陶灼没搭理他后半句,故意问。

啊,厉岁寒答应一声,专门去步行街拉回来的。

陶灼忍着想上翘的嘴角朝车窗外看,脚趾头在鞋子里偷偷踩了两下拍子。

昨天厉岁寒说的那家烤肉店,在美院附近的一个广场,以前还在一块儿玩的时候他们总去,告白失败以后陶灼就没再吃过。

距离算不上远,但跟画室也不在一个区,周末晚高峰的时间,厉岁寒也不急着开,遇着红灯就停,悠悠闲闲的,跟陶灼说了几句话,他突然问了句:那女孩喜欢你?

陶灼听见喜欢这俩字就耳根子一提溜,看向厉岁寒,厉岁寒的语气表情都很自然,一只手腕搭着方向盘等红灯,跟刚才没有区别。

怎么了?陶灼知道他说的是张朵。

厉岁寒看他一眼,没说什么,随意地笑了笑。

陶灼心想又来了,长了张嘴就为了好看,我让你装。

你吃醋啊?他故意朝厉岁寒那边凑了凑,歪过脖子看他。

厉岁寒一下下敲着方向盘的指尖一顿,转过脸跟陶灼正面对着看。

上次还夺人家给我的士力架。陶灼想学他抬眉毛,结果没法只抬一边,右边一扬,左边跟着就抖上去了,表情顿时变得不伦不类,还有点儿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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