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1 / 2)

灼寒 烟猫与酒 5936 字 2020-08-05

厉岁寒又笑了,重新又打量一眼陶灼,说:你一天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东西。

陶灼想的可太多了,从初二到马上大二,他都好奇快小六年了。

那时候你们已经在一起了吧?陶灼问。

当然。厉岁寒的表情有些无奈,我看起来像是跟谁都能下嘴的人么?

然而这个问题只是抛砖引玉,陶灼跟着就又问:你们是怎么

怎么认识的、怎么知道互相是同类、怎么发展出感情、怎么确定的关系陶灼想问的问题有一连串,想了想,他还是凝练成一个折中的问题:你们俩谁追的谁?

我吧。厉岁寒似乎陷入了回忆,他人跟随队伍往前走,目光则定在某个散漫的点上,很轻的扯了下嘴角,我追的他。

陶灼在心里哇一声,觉得厉岁寒这个样子有股说不出的温柔。

他每天跟安逸呆在一块儿,看安逸与闻野的相处就像两个大小孩儿,闹闹腾腾活活泼泼的,第一次比较直观的感受到,原来两个男的之间也能有这样柔情蜜意的感觉。

黏糊糊的。

陶灼攥着纸杯的手指摩挲了两下,心口升腾起奇妙的悸动,难掩好奇地接着问:那你们当时在一起多久了?

这次厉岁寒没再直接回答他,他们的影厅到了,周围的人群在长廊里各自散开,他似笑非笑地瞟着陶灼,说:问那么多干嘛,小直男。

陶灼脸一红。

这基佬怎么回事?怎么还带看不起直男的?

走在前面的另外两个基佬回头吆喝他俩:你俩在后面十八里送呢?二十米的道儿走一年了!

陶灼只好先收拢起自己的八卦心,以一己直男加入三个基佬的行列,进场看电影。

六一兑奖结束后,考试周要来了,虽说他们学校的期末只考文化课,大一统共也没几门,划划水就能过,但厉岁寒和闻野明显忙了起来,除了时间对上的时候一块儿去学校食堂吃个饭,就没再专门约着出去玩儿。

可能是前面一个月的课题作业太魔鬼,导致陶灼骤然闲下来竟然觉得无事可做;也跟从厉岁寒那儿知道了黎洋有点儿关系,他每天和安逸晃晃荡荡,装模做样的复习,心里琢磨的却全都是厉岁寒和黎洋那些事儿。

人这种动物就很神奇,面对某件好奇到抓心挠肝的东西,如果一直得不到解决,长久的搁着也就拉倒了。

一旦尝到了苗头,瘾简直比最开始还要大。

你说,厉岁寒那样性格的人,追黎洋的时候会怎么追?陶灼跟安逸趴在阶梯教室的最后排咬耳朵。

他什么样性格,安逸下巴垫在书上,伸着两只手劈里啪啦的发消息,闷骚?

有么?不管闷骚明骚,跟骚这个字挨着的词儿,陶灼都不太乐意往厉岁寒身上安,还好吧。

安逸嗤地笑了一声,用眼角蔑视陶灼:直男视角。

陶灼:

他就是那种,安逸咔吧眼儿,试着总结厉岁寒在他心中的形象,你看着他人五人六的多正经,真要野起来,能把你顶得

你有毒吧?陶灼一脚踢断安逸的虎狼之词,你一天除了大不大的就剩下个顶?浪什么呢你?

我天,我是要说顶不住!安逸跟他在桌子底下踢来踢去,顶得你受不住!心理上的!你才是一天不知道在琢磨什么吧?你真是直男么你?你离基佬的生活远一点!

他俩在后面捅咕个没完,终于被老师瞪了,陶灼赶紧臊眉搭眼地杵了安逸一肘子,示意他闭上嘴。

在课堂上以互掐而告终的八卦,等到吃饭的时候又重新燃烧起来。

你跟闻野到哪一步了?陶灼第两千八百次回忆楼道之吻,问安逸,亲过了没?

安逸正一脸无聊的在餐盘里挑挑拣拣,听陶灼这么说,两根筷子差点儿夹了个劈叉。

你最近是怎么了?安逸脸有点儿红,转移话题反问,马上盛夏了都,你的春天反射弧这么长呢?

哎,我也不知道,陶灼也挺苦闷,皱着眉毛用筷子戳米,就那天跟厉岁寒聊了点儿他和黎洋以后,我就老想知道他俩之间到底怎么回事儿。

陶灼总觉得厉岁寒跟别人不一样,具体哪儿不一样也说不上来,就觉得他连看人的眼神儿都特殊,他一被厉岁寒盯着看,就特想表现点儿什么,跟个孔雀似的,马上就得开屏,把自己优秀的东西全抖搂一遍才过瘾。

就像那次关公面前滑铁卢的画画本。

而他越来越能明白安逸之前说过的那段话了基佬看男生的眼神是不一样的,会带着笑。

一天厉岁寒厉岁寒,安逸突然凑近过来,意味深长地观察着陶灼,问:你是不是成天跟我们混一块儿,自己把自己掰弯了?看上厉岁寒了?

陶灼还沉浸在那套基佬目光理论里,思路已经不知道歪到哪儿了,几乎是同时开口说:他会不会喜欢我?

喜欢两个字吐得又快又模糊,好像说话的人自己也明白特不要脸。

不是,安逸的表情简直不忍直视,他对着忧心忡忡的陶灼欲言又止了半天,虽说你是个直男,但这话说得也未免太直男了吧!

第21章

陶灼也就嘴上那么说说,没有真的往深了想。

男生之间可以随意开玩笑,什么话题张嘴就能扯,他还像模像样的跟安逸分析了半天,说你看,厉岁寒哪哪儿都好,也不跟你吵,你别跟闻野腻歪了,去追厉岁寒吧!

安逸说追你大爷,自己追吧,你就是单身单到红眼了。

陶灼依然没当回事,笑着跟安逸嘻嘻哈哈。

对于当时的陶灼而言,跟同性恋当朋友和当个同性恋,还是有天差地别的。

只当朋友什么都好说,可涉及到感情层面,他还是只能当个看客,看看别人的感情,或看热闹或唏嘘。

一旦往自己身上套,想象自己跟个男的坠入爱河,这这那那的,他就浑身毛燥燥的别扭,感到一种隐约的罪恶。

只是这罪恶里又有着不好描述的痒。

那一阵子,每当陶灼在夜深人静看点儿小视频小网页,厉岁寒的影子总会不知不觉冒出来,取代他正在进行的一切幻想。

陶灼发现自己对厉岁寒的记忆都是画面式的,视觉中心定格在印象最深刻的某一帧,比如厉岁寒回想黎洋时懒洋洋扯起的嘴角,还有他在楼道里亲吻黎洋时,捉在黎洋后脖子上的手。

这是截然不同的两幅画面,前者温柔,后者则带有一些强势,可只要将这两种厉岁寒重叠在一起,就会结合出一种对陶灼而言奇妙的反应。

陶灼抬手摸摸自己的后脖子,抿了抿嘴。

他好像确实需要去谈场恋爱试试了。

这念头刚在半夜起个苗头,考试周轰隆隆过去,暑假来临了。

艺术院校的假期长得令人发指,掐头去尾都有足足两个月。陶灼考完试东西都不用收就能回家,在以前高中班群里贱不嗖的炫耀:哈哈哈哈对啊,就放假了,太无聊啦!

-几号聚会啊?我都有空

-九月多才开学,太晚了无语

-齐涯正考试呢吧,他得十来号才能回来,你们比他还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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