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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间落花 木头狐 5363 字 2019-05-06

道:“没用的。连我都不知道有时候他到底怎么回事,可能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独孤雪道:“也许慢慢会好的”杨雨珊点点头,道:“但愿如此”接着大家又继续吃起来。

饭后独孤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碧瑶留在餐厅里刷洗碗筷,碧月陪着杨雨珊去方便了一下,跟着她们二人回到洗涮间内洗了手,又换了身衣服。清越的钟声响了几下,杨府上下人等包括独孤雪在内,都在绿草坪上按规则站好,等着每天一次的家庭早会。不一会儿,杨雨珊精神抖擞地来到众人身前,寒暄了几句之后,朗声宣布了一些事宜。众人都看着她的脸,认真地听着。会后众人缓缓散去,杨雨珊命一名小厮来到近前,悄悄吩咐他去办一件事情。小厮应了一声,匆匆跑去。她回到房间内,取了随身佩剑挂在腰间。沿着回廊走了一会儿,从台阶上下来,穿过花池,越过树屏,直奔大门口而来。只见门口有一乘暖轿,旁边立着四个健壮的轿夫。杨雨珊弯腰上了轿子,四名轿夫将轿子扛抬起来,沿着大路直奔飞鹰派方向走去。他们四人表情轻松,步履轻快,显然都有些功夫。一路上除了在客栈中停下来休息,只在路上歇了两气儿,杨雨珊在停轿时走出来和他们讲了两段历史故事,又聊了些有趣的江湖见闻。他们都很佩服杨雨珊的博学。

独孤雪在杨府中呆了整整一天,有些闷闷的,第二天一早不声不响地朝着大门外走去。碧月在门口遇见他,问他去哪里,几时回来,独孤雪笑道:“随便走走,不往远去。”跟着就出了大门沿大路缓缓而去。走了有一个时辰,他来到附近市镇边儿上的一座小石桥上,只见前面一条宽阔的横路上有十来个十几岁的少年,手中分别拿着片儿刀、棍棒等,互相砍杀殴打。这些少年分成人数大致相当的两伙儿,他们显然都没有武功,出手也没有章法,但他们精神头儿很足,吵吵嚷嚷打得很凶猛,手中家伙专门朝对方的要害部位攻击。不一会儿,就有两个少年倒在了地上。其他人继续边跑边打,有几个身上还挂着彩,但仍奋力打斗。独孤雪心道:这些少年锐气可加,只是太愚蠢了。十几岁的孩子互相间能有什么深仇大恨,值得这般动刀动枪幸好他们不会武功,否则的话,江湖上岂不又添了一些嗜杀成性的魔头想了一会儿,那些少年已经跑到很远的地方去了,隐隐约约还能听见打杀呼喊的声音。独孤雪轻叹一声,走进了荒草丛中的一条小路。

从春节以来,妙影山庄内一直都很热闹。红忠和黄曼二人有时也陪着红蜻蜓她们一块儿玩耍。晚上静下来,林天愁一个人躺在床上睡不着时就会想:不知道阿姐她现在怎么样了会不会很寂寞真应该给她写封信问候一下。可是妙影山庄内竟没有一个合适的人能够出去送信的。他只盼望能够报答杨雨珊对他的搭救和栽培之恩,可是杨雨珊平日里对他精心的呵护和关爱,以及那份浓浓的亲情是无论他怎么样做,也报答不了万一的。想想自己从前不但不听她的话,反而常常给她出难题,真是不应该。可现在想要回到杨雨珊身边去做一个懂事的乖孩子,却又根本不可能。人生就是这样,每一步都是不可重复的。有些事错过了机会,再想找寻是永远找不到的。

这天夜里,林天愁醒来之后只觉鼻塞头疼,嗓子眼儿又痒又粘。他调个身子,将鼻塞一侧的鼻孔冲上倒着,忽然一阵不自觉地剧烈咳嗽,咳出了一口粘粘的东西在嘴里,他起身穿上外衣,趿着鞋子来到墙角将嘴里的东西一口吐到了痰盂里。跟着他系好衣带,蹬上鞋子,就掌灯叠好了床上被褥。他每次失眠之后,再接着睡就会很难受,还不如起来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但他除了习武练功,也确实找不到什么好做的事了。于是他就在房内一套一套练起了拳脚,一直练到浑身大汗淋漓,他就开门向外走去。外面又黑又冷,他顺着过道来到院墙边,双脚用力在地上一踏,一纵身翻了出去。沿着大路缓慢奔跑起来,到了前面的市镇又往回跑来,就这样来来回回小跑着。最后跑回妙影山庄时,已经天色微明,百步以内的事物能看得很清楚。他跑出了一身大汗,只觉浑身舒畅了许多,鼻子也通气了,头也不疼了,也不困倦了。回到自己的房内,又在外间静坐了一会儿,从桌子上拿起茶杯倒了些茶水慢慢地喝着。一边喝一边想:自身的病症也说不上怎么回事,吃过多少中草药也还是不管用,只有强行练功才能抵抗身体的不舒服。但是过不了几天又犯,总是让人休息不好。除了白天偶尔小睡一会儿,可以补足精神,其它之外别无办法。

好在林天愁已经习惯了以怪为常,对自身的病症也不以为意。闲时他就去怡心斋书房里找来黄帝内经、伤寒杂病论、千金方等一些保健医药方面的书,翻来翻去,却怎么也找不到针对自己病症的疗法。但久而久之,他对这些书产生了兴趣,学会了一些生养之法和去病之方。他每次去怡心斋书房看书时,红蜻蜓都陪着他一块儿去。她一会儿翻翻这本儿,一会儿看看那本儿,也不知是看得快,还是在寻找什么。红忠见他们二人对读书这么感兴趣儿,心里非常高兴。从前林天愁没来妙影山庄时,红蜻蜓很少来书房读书的。不过在她小时候,红忠也为她请了一个教书先生,而且命春花秋月伴读。起初红蜻蜓对读书很感兴趣儿,而且进展很快,对各方面的书都很喜欢。后来渐渐接触到了武功方面的书,她就将兴趣转移到了习武练功上。红忠给她请了一位江湖上武功很好的武师来为红蜻蜓做指导。从那之后,红蜻蜓一有空儿就练习武功,读书的时间也就少了。红忠心道:女孩子习些武艺防身健体也是好的,就很支持她。

红蜻蜓练了五年,先后换了三个武术师傅。她的技艺也在一天天的增长。这些武术师傅都认为红蜻蜓比较有习武的天分。每样技法只演示一遍,红蜻蜓就学会了,而且练得有模有样。随着武功套路的增多,她自己也感悟出了一些技法。练功房里,总是能看到红蜻蜓勤奋的身影。练得乏累了,就随春花和秋月一块儿去厨房研究着做些儿美食。春花和秋月对做饭都很感兴趣,她们二人一有空儿就在厨房里随着那些火房师傅打转。后来红蜻蜓清楚了习武练功是随时随地的,不是非要拘泥于在练功房里。几年下来,她在武功上有了飞跃性的进展。由其是她喜欢一个人跑到外面的林子里去,蹿高纵低,凌波踏水,到处自由玩耍。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就很想去独自闯荡江湖,可红忠坚决不允许。后来红忠见她大了,什么事也有了主见,也就不大拘束她,反而自己外出云游,将家事都交付与红蜻蜓。起初红蜻蜓将各项家务都处理得井井有条,和下人们相处得也非常融洽。但是没有多久,她就觉得有些烦闷,于是把家中所有的事情交给了春花秋月两个。她就一个人离开家门,凭借着武功机智开始行走江湖了。

妙影山庄的上下人等,对春花和秋月做出的事务安排,倒也十分听从。虽然有些资格老的下人对她们两个小丫头不太服气,但是碍于红蜻蜓的面子,也都只有对二人的命令表示服从。平时大家各司其职,每天早晨众人要按山庄内的规矩在客厅前面的大院儿里集合,由春花和秋月二人主持场面,说一些里外进出以及劳动卫生等方面的事情,必要时对人员职责做一些调整变化。以前红忠在家时,有老管家每天早晨主持这样的局面。红忠离开之后,红蜻蜓亲自主持家庭会议,处理各项事宜,规范各人本职,总结前因后果。红蜻蜓走后,由春花和秋月轮换着主持局面。以前的老管家对春花秋月也很支持,二人言语间有什么漏洞之处,在会后他都会悄悄地向春花秋月逐一指出来。春花秋月对老管家的举动十分感激。大家相处得都很和睦

这天早晨,妙影山庄的飞雁亭内,红林二人和春花秋月正围着一张桌子坐在那里摸骨牌。玩儿了几把下来,红蜻蜓和秋月二人各赢了些彩头,林天愁和春花就不想再玩了。娱乐归娱乐,但是一味的有输没赢总是没什么意思。红蜻蜓明白二人的想法,就道:“那我们到外面逛逛去吧今天天气不错,顺便我和秋月两个请你们一顿,好不好”春花笑道:“好啊好啊我们这就一块儿出去吧”大家说说笑笑转了个弯,越过穿堂,直奔大门而去。出了妙影山庄,沿大路走了一个时辰左右,就来到了附近的市镇。进入一家比较高档的酒店内,红蜻蜓点了一些吃的喝的东西,大家就随便闲聊起来。

旁边一张桌子四周坐着的三个食客,正是南宫明、朱铁、王枫三人。他们求见了南宋朝廷的两位高级官员,递上了厚礼和书信,一块儿说起了金宋两国的交情。两位官员对他们三人倒是没怎么在意,但看到了礼品之后,哪有不见钱眼开的态度马上就缓和下来。三人通过和两个官员的交谈,了解到了南宋国内一些情况,两个官员也都把三人看成了不起的义士。三人办好了事情,打算回去复命,正好路过这个市镇,就来到了这家酒店。不一会儿,红蜻蜓等人的饭菜上来,红林二人和春花秋月就谦让着吃了起来。南宫明等三人吃完了饭,结过饭钱,纷纷向外走去。三人看到红蜻蜓时,眼前都是一亮,每人心中都怦怦乱跳起来。有的女人只要你看她一眼,就足以对她产生冲动和好感。朱铁和王枫是有妻室的人,南宫明从未沾染女色,不过他们谁也不肯承认被红蜻蜓的美貌所倾倒,一切就当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南宫明等三人前脚离开酒店,后脚就进来四个灰头土脸的粗衣汉子两个中年人,两个年轻人。他们身上都是补丁落补丁。春花看见了这四个人,小声道:“想不到这种要饭的,也能进这么好的酒店”秋月笑道:“只要有钱,哪里去不得”红林二人对望一眼,只听红蜻蜓道:“咱们只顾吃咱们的,不要论人是非。”春花秋月各自应了一声,都不说话了。四个粗衣汉子点了酒菜之后,伙计下去忙活去了。一名落腮胡须的中年汉子道:“昨天我们一直忙到子夜时分,趁着月亮天,清理了好几条街。今天还是快点干吧,否则真不知道晚上要忙多久”另一名黄瘦的年轻汉子道:“凭什么上面一有官员到这里来,我们百姓就要起早贪黑的受累”一个马脸中年人道:“上头吩咐怎么样就得怎么样,我们只管做事好了,有什么好申辩的”黄瘦汉子道:“这样累死了,也没人可怜啊”一个鼓脸圆腮的年轻人道:“这年头谁可怜谁啊除非你有钱有势,不用受人摆布。否则的话,就要看人脸色行事。”黄瘦汉子道:“累不累倒小事,关键上面总是颐指气使,强行逼迫我们做这做那的,实在有些可气他们倒是一个个吃得肚儿圆,也不出力,就会空口说白话。”马脸道:“人家要像我们一样,那怎么能显出当官的威风呢”黄瘦汉子“啪”的一拍桌子,怒道:“那些欺人太甚的家伙,迟早会遭报应的”其余三人都不做声了。

伙计将两大盘素菜和一壶烈酒端了上来,他们四人就各倒了一盅酒,吃喝起来。林天愁心道:人不是生来就要被人压迫的。虽然人的成长环境千差万别,但人的尊严却是同等的。任何践踏别人尊严的人,迟早也会被人所践踏。几个粗衣汉子吃了一阵,那落腮胡子“吱儿”的一声喝了一小口酒,又道:“今年的税又重了。一年到头儿地里的收获,还不够交税的。”马脸道:“能有口饭吃就行了还有不少人连饭都吃不上溜儿呢。”落腮胡子道:“说得也是。”鼓脸的年轻人道:“什么时候能不看人脸色做事就好了”黄瘦汉子道:“是啊受人奴役的生涯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儿真想跑到别的地方去”鼓脸的年轻人道:“天下虽大,可是在哪里做事都差不多。换一个地方,也许还赶不上这里呢。”黄瘦汉子喝了一口酒,面色紫涨起来,高声道:“为什么都是一样的人,却过着不一样的生活为什么上天非要如此不公啊”说着又用力一拍桌子,震得筷子筒里的一把竹筷子穿了个高儿。落腮胡子唉声叹气道:“认命吧否则还怎么活下去”接着这些人都不出声了,默默地吃着喝着。林天愁心道:只有最没办法的人,才会相信命运。为什么世道非要把人逼到如此的地步也许那些当官做宰的永远也体谅不到这些贫苦百姓此刻的心情不是穷困潦倒的人,体验不到生存危机;不是久病缠身的人,体验不到生命痛苦;不是自食其力的人,体验不到生活艰辛。

不一会儿,几个粗衣汉子吃完了饭,每人出些铜钱结了帐就匆匆向外走去。跟着红林二人和春花秋月也吃完了。红蜻蜓用茶水漱了漱口,将口里的水吐到旁边的漱盂里,林天愁和春花秋月也都用茶水漱了口。大家都坐在座位上慢慢品着茶水。春花道:“看看他们这些人的生活处境,再想想我们自己,大小姐真是对我们下人太好了。”秋月道:“大小姐从来不把我们当下人看待的。”红蜻蜓道:“你们就别抬举我了只要平时不气我就行了”秋月笑道:“奴婢不敢,奴婢情愿一辈子好好伺候大小姐。”春花道:“我也一样。”红蜻蜓看了看她们两个,在她们每人鼻子上轻捏了一下,笑道:“今天你们是怎么了一下子变得这么乖其实你们也这么大了,如果愿意走呢,我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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