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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本是极危险的事,这种时候闹得越大,还能真容易把人给弄没了。

刘家村的隔壁村子些许年前就闹过这么一次,有家得罪了一人,就让人使了这法子把一家子给弄得最后抹了脖子了事,刘姜氏原本也是这打算,哪想张家出了一个挺得住的张小碗,等到了得了消息的刘二郎一来,这两个原本缩了袖子嚷嚷着查要把一家几口送去见官的老东西顿时就疲了。

刘二郎本被刘姜氏找了借口去邻村办点事,过了两天回来,纳闷本该去梧桐村请人的刘姜氏还在家,问她人怎么还没请回来

刘姜氏神色落了马脚,刘二郎见她那闪避的神色,当下突然觉得不对,快马加鞭往梧桐村赶来,一到村口没几句就打听到了情况,而果不其然,如此也恰时看到了那两个“族老”要逮张家一口去见官的鸡飞狗跳。

这情况简直就是荒谬极了。

可这时梧桐村的人见刘二郎来了,还以为刘三娘这不尊重当官兄长的,会如刘家村来的人所说的那样被送去见官按罪名,当下本是看热闹的他们立马闪离了张家茅草屋十丈有余,免得沾了晦气。

梧桐村里的人连县官都没见过,这世上多少官他们不知道,无非知道这世道有皇帝,有宰相,更多的就已经不知道了,见威武不凡的刘二郎从马上下来,顿时就觉得他已经是很大的官了,这下觉得张家一口死定了,朱婶子这时刚好从她家刚端一锅熬好的糙米粥过来走到他们围着的位置,一听这消息,当下就软了手,铁锅摔在了地上,高喊着哭道,“这三娘妹子啊,咋这个命苦啊”

看热闹的人也有朱家的人,怕祸及本家,见她还敢喊,连忙拖了她走,嘴里训道,“关你什么事她得罪了她娘家,本就该受罚,哎呀,他们家跟你有什么亲,让你这么哭喊着干什么”

边说着,边避讳不及地拖着她走了。

村里人被那朱婶子那一噪子吼得纷纷噤声,这两人一走,他们也做鸟兽状散了,怕看热闹都看出一身麻烦来。

庄户人家是最怕麻烦与惹祸上身,这时看热闹的走了,闹腾的塞着了嘴,张小碗坐在板凳上,一手一个抱着两个惊骇不定的小孩,听着刘

二郎站在门口和刘三娘讲着来龙去脉。

听到刘二郎要把她过继过去当养女,刘三娘在房内沙哑着喉咙绝望地哭喊,“你还是要了我的命去吧,要了我一家子的命吧”

刘二郎急急道,“哪是要抢你女儿,还是你的女儿,一辈子都是,你怎这不懂事,这么好的人家,就算是县里县官的女儿,也找不着这么好的亲家,我替她谋个好亲事,她一辈子都衣食无愁,那汪家大儿我曾也在边城见过他一见,那神派简直就是这世间最不可多得的好儿郎,如非我跟他父亲是生死之交,他哪是我们这种村户人家攀得起的儿郎咱们家这已然是占了天大的便宜啊,要不怎生的,你嫂子她她”

刘二郎说至此,无法再说下去,重重地叹了口气。

刘三娘听了此话,哭声渐渐熄了一些下来。

而张小碗的心,此时,却越来越冷了。

那刘二郎继续说道,语气悲凄,“兄长自知对不起你,这女儿我也不敢抢你的,等我休书与我那义兄说清,如若他家愿意你家小碗日后以张家女儿的身份嫁过去,这亲为兄就擅自做主,就替你先应下,如若不行,二哥也没这个脸面抢你的女儿,你看可好”

半晌,里面都没有话出来,只闻一阵低泣声,又过了一会,刘三娘的声音迟疑地传了出来,“这可行”

刘二郎一听她松口,闻言大喜,“当然可行,二哥不抢你的女儿。”

他说着时,这时门外传来一道嘹亮,中气十足的声音,“千总,您要的人参,我替您买回来了,都是上了年数的好参”

这时刘二郎眉开眼笑,竟往那房间又走了几步,对着里面的刘三娘柔和了语调说,“好了,你现在好好调养身体,哥哥回来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闹腾的都来了

这刘二郎话还没落音,门外又传来一道尖刻又嚎啕的哭喊声,只见声音刚传来,张阿福其母张大娘就跌跌撞撞地扑进了屋内,一见到刘二郎“扑通”就一声跪下,对着他长拜了一下又一下,嘴上凄厉地哭喊道,“青天大老爷,您可要为我们家做主啊,我们家早就跟他们家分家了,跟他们无一丁半点关系,上次更是已经跟他们家断绝关系了,他们家要是犯了罪,万万跟我们老张家是没有关系的啊,要死也只能他们家死啊”

顿时,别说此时在旁呆坐的张小碗已经不知道该做如何表情了,就连刘二郎带来的两个人也是瞠目结舌,手上还拿着人参盒子,刚进来的那个中年汉子更是惊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刘二郎像是生气,胸膛起伏不定,脸上一片阴霾。

这张大娘正偷偷在看他,一见他这幅样子,以为是对她不利,那哭喊声更高亢起来,“大老爷,我们跟家他们家断绝关系是全村人都看到了的,刘三娘对您不恭不敬那是他们家的错,那张阿福更是个不孝不顺的,你捉了他们去,要打要杀随便您啊,可跟我们家,我们家大金没有关系呀”

说着她连连给刘二郎磕头,一声比一声响。

响得张小碗觉得她昨晚给药材铺磕疼了的脑袋也好像又疼了起来,她低下头,却看到了此时脸埋在她腿上,却露着眼睛恨恨地瞪着张大娘的张小宝,张小弟那脸上眼里藏都藏不住的仇恨,她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个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笑。

小孩再不懂事也是懂事的,也是会记仇的啊,这亲奶奶这么对他们一家子,真是,谁不寒心呢

刘二郎最终什么也没说,叫人拖了她出去。

张大娘还没看清情况,这时见人来拖她,扭着头对着外头大喊,“乡亲们啊,老乡亲们啊,你们快进来帮我们跟大老爷说说,我们家确实跟他们张阿福家绝了关系的啊,这下可不不得了了,也要我们的命了”

她凄惨地大吼大叫,在两个拉着她往外拖的人手里不断大力挣扎,她那挣扎的力道震得都快要把茅草屋的顶盖给掀了。

刘二郎气得笑了,手在空中重重地划了一道,这下语气更冷厉,“扔出去。”

这次不是先前的拖,而是改成扔了,他身边的这两个人是他跟了好些年的兵,身体健壮不说,且有得是力气,当下也不再拖了,而是

两人连手把人给提拉了出来,连步子都没多走一步,对着门口就扔了出去。

那扔出去的声响,就算隔着一点距离,屋内的人也能清楚地听到那人重重落地的声音,随后更是听到了那老婆子发出的堪比杀猪刀猛地捅进猪喉咙的凄惨叫声。

顿时所有人的耳膜都被这震耳欲聋的声音震得到一时都没说话,等外头的声音歇停了一下,刘二郎这才把脸转向张小碗,在上下打量了张小碗几眼后,眼带怜悯,语带怜惜地说,“你就是小碗了”

张小碗木着一张脸,什么也没说。

她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她刚刚还被眼前的这个人决定了以后的命运,而她看似连挣扎的权利都没有,所以那声是聪明人就本该应一声的声音她发不出来。

她麻木,却稍显固执地坐在那,而如果不是腿上那压着她的两个小孩此时压在她腿上的份量,张小碗真想这么去了算了。

刘二郎却当她是给吓懵了,吓傻了,摇着头叹了口气,对身边之人说,“去村里寻几个经验老道的婆子过来照顾我家三娘坐月子,再请个大夫过来看看”

这时那看着像四十多岁的汉子就要领命而去,那刘二郎又说,“等等,你骑了我的快马,去镇上买些米面粮食,再买些鸡蛋。”

这人这时双手握拳,朝刘二郎作了个揖,“是,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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