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悄无声息，而宁奇和克兰多大眼瞪着小眼。

克兰多屏气凝神，妄求从那近乎凝固的空气中听到任何声音。

刚刚被他关闭的录音笔此时又被打开，打算记录下一切可能出现情况。

而在宁奇这边，脑子里的3369-1就和魔怔了一样，一直嚷嚷着一句话。

“我不是个笑话！不是！绝对不是！”

“怎么办？”宁奇尽可能的去忽略3369-1的呼喊，求救似的看向克兰多。

“你……尝试着去安抚一下？”克兰多想了想，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纵使他见多识广，自认为在模因学领域也算有所谓了，但还真没遇上这种奇怪的事。

模因没把人整疯，反倒被人整疯了。

本末倒置了属于是。

“你先冷静一下，我觉得我应该理解你的迷茫。”宁奇在脑海里说道。

克兰多重新坐在了靠背椅上，紧紧的盯着宁奇一动不动的嘴唇。

兴许是宁奇的安抚有了效果，3369-1的声音逐渐细软了下来，不再复之前的吵闹。

“我不是个笑话，绝对不是…”

3369-1又开始喃喃自语，不过好歹情况算是稳定下来了。

宁奇把情况告诉克兰多，指望这位模因学专家给出一点心理学的建议。

克兰多让宁奇试着引导它疏通自己的情绪，宁奇也听得一愣一愣的。

“额，现在不要再大呼小叫了，好吗？会很没有礼貌的。”宁奇试着把3369-1看成小孩安抚着。

“我…所以，我是个笑话吗？”

3369-1听到别人对它否定，不由得又感觉到自己的定位。

“不不不，你绝对不是个笑话。”宁奇赶忙回应，防止这“孩子”又给自己崩溃了。

你刚碰到我的阴阳怪气呢？

你说不清的无趣笑话呢？

当然，这些话宁奇还不能说出来，他现在只能苦口婆心的劝着3369-1。

“那我是个什么？”3369-1像是找到了倾诉的对象，追问道。

“你是一个……额，一个…一个有意识的意识。”宁奇支支吾吾的回答。

“那我存在的意义是为了什么？变成笑话吗？”3369-1现在简直就像一位看破红尘的大师，开始思考自己存在的意义。

“不，你是讲笑话的人，也就是说，你掌控着笑话。”宁奇一顿逻辑解释，试图绕晕3369-1。

“那你呢？”

“倾听你的倾诉的人。”

“我是个说笑话的人？”

“没错，不是小丑，只是一个喜欢说笑话的人罢了。”

“……”3369-1沉默了，它不知道说些什么。

母体抛弃了它，它再也接受不到母体的指令。

它既摆脱了掌控，也成为了游魂。

现在，它不会为了谁而去说笑话了，3369-1这么想着。

它要说一些有用的话，而不是说一些人听了都嗤之以鼻的笑话。

“宿主？”

“嗯？你是说我吗？”宁奇很惊讶3369-1的称呼，这让他感到自己似乎捡到了个系统似的。

“没错，宁奇先生。”3369-1喊出了宁奇的名字。

再将情况转述给克兰多以后，对方却十分惊讶。

对于这种突然拥有了高智能自我意识的模因意识，他还没有见过。

“它喊了你的名字？”克兰多询问道，同时打开文件夹，抽出一张纸枕在其上迅速记录着。

“没错。”

“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