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芽当然是感觉到尴尬，在调配颜料的时候就无比的专心，因此调配过程非常的顺利。

“少爷你找个椅子坐好。”柳芽调配要水的比例，抬起头，又看到了阿宽的眼神就会想起来刚刚被撞见的一幕。

尽管自己本来就是通房丫鬟的身份，这再本该就是在正常不过，但是也还是会觉得很尴尬。

“好。”苏域倒是自己乖乖的坐好。

他坐好时候，手随意的搭在腿上，歪着头，认真的看着柳芽。

他的眼睛仿佛有勾人的力量，让人不敢去直视。虽然他平日里也都是低垂着眼睛，很少和人对视的，但是真的是当他发抬起头来看过来的时候，又会让人下意识地去回避他的视线。

他的气场太强大了，他现在就好像是一个已经一统天下的帝王，俯看着他的万里江山。

柳芽画他，他看着柳芽。

而此时，苏域看似冷静的表面下确实觉得自己无比的幸运。他以为他的一生永远都不会再有任何光亮了，自己就是一个坠入了冬天的人，自己身边可能永远都是皑皑白雪和刺骨寒风。但是此时此刻，他也感恩上天，让他遇到了他的春天。虽然说，一个命运多舛的人最好不要有任何的软肋，但是，苏域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既知春暖，便畏冬寒。

自己是高攀了柳芽啊。是柳芽，甘愿发现他，把自己的光找到她这个黑暗的狭小世界。让他看到春天原来是这样好看。

苏域遇到了柳芽，确实越来越怕自己再次回到没有任何生的欲望，活一天算一天，自己一个人的日子。

或许，那些美好的春天，卑贱的自己也行可以有尝试的资格。

苏域笑着，嘴角不自觉的微微上扬。

很快，苏域的画就完成了。柳芽的话里面，苏域的眼睛并不是朦朦胧胧地没有焦点，而是神采奕奕。

这才是本来的他，这样决绝果敢，这样敢爱敢恨的人，本来就应该有一双那好看的眼睛。

柳芽把画给苏域，苏域也看不到，但是他摸索着画面。“你把我画得好看吗？”

他这样一问，柳芽心里却更加的酸涩。

一双眼睛，确实剥夺了他太多的权利。那场大火，也是。

“好看极了少爷，但是他都不如你美。”柳芽扶着他的手，缓缓地蹲在他的旁边。

苏域的嘴角笑意更浓。

“累吗？画这么就。”苏域温柔的拉过柳芽来。

柳芽就趴在他的腿上。苏域轻轻的抚摸着柳芽的头。

“从前，我不觉得瞎了眼睛有什么，除了生活不方便一点好像也没什么不同。只是现在，我却很悔恨自己没有保护好那双眼睛，我没有办法看到你的脸，没有办法看着你。”

柳芽听到，心就像被什么抓了一样，揪在一起。

苏域把柳芽给他的画，放在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里，那个盒子上绣着梅花的图案。梅花开得很艳丽，就好像一切都会苦尽甘来。

“一切都会越来越好的，芽儿，对吧。”

苏域仰起头，感受着外面吹进来的暖暖的风，不刺骨了，春天来了。

“嗯，一定会的。”柳芽拉着苏域的手“不管冬天什么时候还会回来，不管穿天还能坚持多久，我们都会一起面对。”

苏域心中一愣，原来，柳芽都一直这样懂得自己。

“只要有你在我身边，就算身在寒冬，我也能有春天。”苏域紧紧的抱着柳芽。

外面春光无限，阳光也正好。

过后这几天柳芽一直都没什么时间，老夫人拿来了几张顾客画像，而柳芽的工作也基本上又开始了。

柳芽这次给老夫人出谋划策，其实就是要把老夫人的酒进行一个包装的更新换代。

柳芽得到了老夫人的准许，逛遍了这个市面上常见的所有的酒的包装。现在所有的包装最新奇的也就只是瓶子的形状，有些特别。但是颜色花纹和材质都没有任何区别也没有品牌特色。

而柳芽要做的就是让苏家的酒独树一帜。

柳芽根据老夫人拿过来的酒的画像想着把酒初步分成四种。但是至于图案和材质还是要跟老夫人商榷。毕竟涉及制度的难度和制作的成本，柳芽对手古代的制瓷技术确实并不了解。

柳芽想着酒的设计，想到很晚。

不知不觉就已经到了深夜了。

“为何还不睡。”苏域突然推开门道。

柳芽一惊。

只见苏域已经换了一件衣裳，脸上带着责备的神色。

“不好意思少爷，打扰到你休息了。我在这画图，忘了时间。”

柳芽站起身来欠身，突然感觉到胳膊被扶住“这么晚了还不睡，身体该受不住了。你喜欢商道，也不在这一时。”苏域说着，摸了摸柳芽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