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说的话站在大面上是没有问题的，但是柳芽并不是那些一开始就觉得自己矮人一处的小丫鬟思维。柳芽自然是也不想要什么母凭子贵，柳芽当然要靠的是自己。还有老夫人这字里行间的抬高文小姐，可倒是确实看出来她对文家家大业大的喜欢，还提到自己是戏子和丫鬟，这是一波明显的拉扯。

好在柳芽的理性让她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一点都没有表现出刚才的情绪。柳芽自然是不指望自己跟老夫人会在这种事情上获得什么思想上的共鸣，当下经商赚钱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夫人，小女子不才，但是也看过些经商类的书籍。方才您说这产品滞销，原料供给断裂，是否好解决？”

老夫人用打量的眼光看了看柳芽，应该是感觉：这个丫鬟搭话可找错了点的感觉。

随口就简短地回复了柳芽的话：“原料问题倒并不算难，只是这滞销问题，确实棘手。”说完，刚好到了下一个酿酒的地方，就转头跟负责人交谈去了。

柳芽并不着急，而是安安静静地跟着老夫人听着她们的对话。

好在他们的对话也没有太多柳芽不熟悉的专业术语，大概的意思就是现在原料的供应品质基本上跟原来差不多，但是价格要高出原来原料价格的百分之八。酿酒的地方还是原来的老技术，而且秘方也本来就是老夫人带回来的，只不过是换了换操作人，问题不大。

所以，还是棘手的滞销问题没有解决。

等晚上吃饭的时候，老夫人跟酿酒厂的负责人一起吃饭，一直到快吃完，柳芽都静静地听着。

终于他们也谈到了滞销的问题，负责人就是一直在宽慰老夫人，显然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就在他们都低头沉默，老夫人正皱褶眉头，低着头不说话，也无心吃饭正在沉思对策的时候，柳芽道：“夫人，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当讲不当讲。”这是柳芽假装谦虚的话术罢了，这人在江湖走，柳芽可不想在规矩繁多并且下人的命不是命的古代让自己因为一些细节没做好而提前下线。

“哦？你且说说。”老夫人虽然话好像是很关注的感觉，但是眼睛却一直看着的是负责人那边，还去给他倒茶。很显然也没有预料到柳芽能说出什么有用的话。

“我们可以改变产品包装。现在我看到您让我们看的包装，都是土色的瓷釉，这样的包装看起来毫无新意。看久了，既看不出我们品牌的特色，也容易审美疲劳。”柳芽一边说一边瞧瞧地观察老夫人和对面供应商的表情变化。

显然柳芽的话说得很好，老夫人已经转过身来，很认真地看着她了，供应商更是很感兴趣地做好，放下筷子。

“除了酒的味道我们的产品跟其他的酒庄的没有一点不同。我们可以设计我们做的酒瓶子。而且根据不同的酒的类型设计成不同的颜色、形状和感觉。”

“其实现在妓院里也有很大的需求市场，但是很多都是姑娘们喝，她们喝多了不方便工作，所以我们可以专门设计一种瓶子颜色华丽好看，或者少女的颜色，并且酒精含量很低的。我们把这类女性酒打造成两个品类，一种专门供给娱乐场所，这是低端品类，另一种就专门供给那些高管家里的少奶奶还有涉世未深想要体验新鲜事情的小姐们，我们把这类酒的包装精装，并且酿造的粮食也要用最好最好的，把它们包装成高端女性酒。”

柳芽不但提出了要针对性地包装，甚至还提出了要顾客分类。

其实在酒品市场，因为觉得妓女行业受人唾弃，他们巨大的市场需求都没有被满足，如果是能够有人专门为她们定制酒，也就代表了对他们的一定的尊重，反正都是要喝酒的，喝水的不是喝，为什么不喝尊重自己的品牌呢。

“芽儿，这是你的想法？”老夫人点点头，缓缓地问道，表情还是很惊讶的。

“是的。”柳芽点点头。

“这位芽儿姑娘，你的想法确实很好，但是孙某有个疑惑，这设计要如何体现呢？谁来实现呢？”那位负责人也没有了刚才看到柳芽那种不屑的，觉得她就是一个普通仆人的不正眼看的感觉。

“我可以，我画画很好，而且，也看到过很多的设计样式，略懂一二。”这就不得不感觉二十一世纪那些各种各样都很有创意和有各自特色的饮料瓶、酒瓶设计了。

“老夫人您可以给我一些酒的特点分类，我可以设计出瓶子的形状，还有款式，甚至我可以调配出对应的颜色。”柳芽道。

自己画画方面的能力，没想到有一天会以这种方式让柳芽毛遂自荐。

老夫人对着柳芽头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光。“你的观点好像很新颖，我觉得我需要好好斟酌一下。芽儿你是怎么想到这些观点的？”

“突发奇想。”

不然告诉你，我是看电视刷微博知道的吗？

随后就是老夫人继续跟负责人交谈，但这期间，负责人总是时不时地会询问一两句柳芽的情况，然后在得知柳芽是戏子出身，感到尤为震惊。老夫人为了面子，并没有说柳芽是通房丫鬟，只是说柳芽会读书，现在是苏域的书童。

“不知姑娘可否婚配？或者心有所属？”那位负责人转头看着柳芽。

不是吧，他看起来都四十多了。

“我有一个小儿子，是个愚子，但是，也是知道些天文地理和四书五经的，应该能跟姑娘聊得来。现在正巧就在这里，如若是姑娘不嫌弃的话，可否一见？”这位孙姓负责人突然变得很热情。

怪你的，原来是忙着给自己家儿子找儿媳妇呢。

柳芽现在脸上的疤痕已经根本看不出来了，但是如果是还是之前的样子，而且没有提出那些创意想法的话，这个人应该还是正眼都不会看自己这个丫鬟一眼的吧，更别说给自己配婚了。

柳芽刚想拒绝，毕竟自己的真实身份是通房丫鬟，好歹这老夫人还在这里X，而且她也确实并不讨厌苏域，就算要一直跟苏域在一起，好像也并不是什么让人觉得难熬的事情。

“好好好，那我这个老太婆也就跟着沾沾光，看看贵公子。”老夫人笑着道。

什么？

这，柳芽这再一次被卖吗？

“如此甚好。”孙某人笑得合不拢嘴，捋着胡须笑得很是开心。

今天晚上的行程便是在这里吃住，但是老妇人并没有提醒众人拿好换洗衣服，很明显，是没有打算在这里过夜的。至于为什么突然改变了行程，恐怕只有柳芽自己是心知肚明的。

柳芽晚上在房间里面越想越觉得心里没底。自己已经是漂泊不定，终于也算是在苏家遇到了苏域，还有小喜，柳芽现在心里有了自己的牵挂，肯定是不愿意随便离开的。

现在柳芽不知道老夫人是不是有把自己留在这里，为了拉拢孙老爷把自己留在苏家的想法，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这件事情一旦老夫人跟孙老爷定下来，那就是谁都阻止不了。

柳芽还是决定先去找苏域，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