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南谨满怀悲伤挤出话来：“母后，我……”

夏羽织打断：“谨儿，这些年，我活得很累，如今我失去了最爱我的人，我更觉疲惫，是真的撑不下去了，我想早点离开。”

牧南谨鼓足勇气问出口：“母后，您真的从未想过取走父王的命吗？”

“正所谓，一夜夫妻百夜恩，我想要的只是皇位而已，我从未想过伤害他。我虽然报仇心切，设计偶遇，但是我真的是因为爱上他而嫁给他的。”

听到这个回答，牧南谨备受煎熬的心有所缓解，至少仇恨之中是有真情在的。

“谨儿，对不起，我不是个好娘亲，苦了你一直活在我的仇恨之下，你能原谅我吗？”

牧南谨握住夏羽织的手，“母后，我的命也是您给的，您对我所做的一切，我没资格说什么原不原谅，在我心里，您永远是我的娘亲。”

闻言，夏羽织的眼尾溢出泪水，随之笑着合上双眼。

尹怀柔赶忙跪地把脉，继而无力地对着牧南谨摇摇脑袋。

牧南谨双手攥紧夏羽织的手，微微敛着眉头说：“母后，这一世，您背负得太多了，您安心走吧，我相信九泉之下，父王也会原谅您的。”

牧南谨话音刚落。

江月容陡然单膝跪地，血泡涌出嘴角。

见状，阿绣惊得俯身抓住江月容胳膊，“姐，你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

江月容冲着阿绣慌张的面孔苦笑一声，“阿绣，我早就身中慢性剧毒，现在是时候到了，我也该走了。”

阿绣双膝跪下来，即使难以置信，泪水也不自主翻出眼眶。

“阿绣，我和二殿下开始合作的时候，就已经自愿服下了他从百变毒手那里拿来的毒药。世上没有那么多的不劳而获，我何尝不懂恶有恶报呢？”

听着姐姐江月容虚弱的声音，阿绣摊开右手，朝尹怀柔大吼一句：“把你的凝心丸给我！”

命令的话语刺耳，尹怀柔忙不迭过去给江月容诊脉。

阿绣急不可待叫道：“你别拖了，你赶紧把凝心丸给我姐吃啊！”

尹怀柔松开江月容的手腕，干脆有话直说：“凝心丸不是神丹妙药，她的脉象显示无药可救，吃了凝心丸也是白费。”

阿绣已然泪如雨下，斥责道：“你一定是在骗我，你根本不想救我姐，你怕我姐抢走……”

没等阿绣说完，尹怀柔便大大方方将装着凝心丸的小锦盒塞进阿绣手里。

阿绣赶紧从小锦盒里取出凝心丸，送到江月容嘴边，“姐，你快服下。”

江月容带着凄然的笑容摇头，“阿绣，没用的，我也让很多大夫看过，凝心丸对我根本无效。”

听到这话，阿绣将凝心丸放回锦盒里，随即将锦盒丢给尹怀柔。

江月容说起临终遗言：“阿绣，你答应我，回家去吧，好不好？二殿下向我允诺，会替爹平反的。”

“好，姐，我答应你，我会回家的，我会不计前嫌，照顾好家里所有人的。”

江月容的视线移到牧南谨身上，一片深情溢于言表：“王爷，对不起，我对您是真心的，我真的不想您涉险。”

牧南谨毫不犹豫表明：“月容，本王也真心当你是妹妹，对于江大将军的离世，本王有愧于你。”

“不，王爷，我知道您的难处，当我爹身陷囹圄时，只有您挺身而出，为了保护我们全家，差点丧命，我发自内心感激您。”

闻言，牧南谨满目悲怆，毕竟自己的父王为了巩固皇位，牺牲了不少无辜之人。

江月容眸光一转，盯着尹怀柔说：“我也欠你一句对不起，但我不后悔动过杀你的念头，事实证明，你的出现，确实威胁到我在王爷心中的地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