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1 / 2)

软弱无骨的娇躯挣扎动着,刚刚全部的冷静都抛诸脑后,她失去的一半的意识,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只想着快点逃离这难以忍受的苦痛。

沈镜安也是头大,这金针在手,也不敢妄动,缪星楚挣扎得厉害。

这解毒的第一步,就是要熬过这浑身的热意,犹如千万只蚂蚁在热锅上,煎熬着,又痒又痛,等她稍微冷下来,才能喂这半莲沙华为其降温,接着就是寒天霜雪的冰凉寒冷。

若是受不住,在热这一处停下便算失败了。

裴怀度一手环过她的腰身,纤细的腰在手中不盈一握,不留神间松开她的手,她抱上他的脖子,滚烫的热意顺着她的手落在他身上,后颈的皮肤触碰着柔软的手,泛起一阵的酥麻。

很快的,缪星楚扭动着将头搁在了他的肩上,吐气如兰,花香熟透的糜乱的气息顺着她的呼吸落在他的耳旁,勾人心弦。

裴怀度仰起头来,避开那抹气息,喉咙不自觉地滚动了两下,接着一抹柔软的触感碰上了他的喉结,他僵硬了一下,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着,热意瞬间从接触点处弥漫来开。

低头一看,缪星楚湿热的唇落在他喉结上。

第23章医治2

又是一片死寂,郑明和青然眼观鼻鼻观心岿然不动,略退后两步小心动作。

而沈镜安也没空搭理这一处,熬过了第一阶段的热,就要准备备制半莲沙华了,这个过程要极其小心,入口要以完整的一片花瓣,不得有撕扯,故而他全神贯注取着花瓣,分割花株剩下的其他部位,并细心地分瓶存放妥当。

他正用手扯着花瓣,余光瞟到缪星楚亲到裴怀度喉结的那一刻,顿时手的动作大了些,手指一拐,差点没把手里的花给扯秃,尴尬地别过头,移开了眼睛。

沈镜安轻咳了两声,这还挺刺激,看得他老脸一红。

这一头的裴怀度低头的一瞬间她柔软的发丝蹭过他的嘴唇,乌发如瀑般悉数划过他的手臂,燎原之火从喉结处蔓延至全身,有那么一刻,裴怀度怀疑自己也中了毒。

他眉心微跳,臂弯一拦将她挪了个位置,把她的头扭了过来,不让她的唇再靠近。大手捂住她的嘴,灼热的气息从掌心攀上来。

缪星楚瓷白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吐息在他手中燃起一片火海,一点柔软带着濡湿落在他的手心,轻轻一触划过掌纹,后知后觉的一点湿意是来自她舌尖。

裴怀度面容紧绷,线条流利的下颌线骤然收紧,闷哼一声,“别动。”

接着那股湿意又是一点一点试探着,循着那股兰息,仿佛置身于炽热浓烈的花香中,筋骨都浸透着幽幽的兰香。

“听话!”裴怀度将手挪开至她脸庞,软香如玉的脸在手掌一烫,连着他声音到带了分自己都未察觉的轻哄意味。

度秒如年,缪星楚终于在她拼命挣扎中渐渐泄掉了力气,整个人软了下来,细软的腰肢落在他怀中,散乱的墨发如绸缎般铺着,手滑落在床榻边缘,粉白修长的手指搭在了锦被上。

她勉强睁开了一下眼睛,看了一眼裴怀度,那一刻她乌黑的瞳仁闪着微光,本无神采的眼珠子在她眼眶中活了起来,如雪中红梅初绽,踏尽人间雪色,那略带湿意的一眼仿佛看进人心里去,带着小尾巴似的妩媚,撩人心海荡漾。

裴怀度第一次见她那张姣好的脸上灵动眼睛闪着的异彩,以至于她脱力困倦之后重重垂下眼皮,那抹光隐去,他心中头一回生出了分怅然若失,莫名的失落和怅惘在心头久驻,雪泥鸿爪,来去无踪,仿若那惊鸿一眼,只在梦里遥遥相见。

缪星楚脱去刚刚的第一段的热,浑身乏力地倒在裴怀度的身上,殿内的光打落在她毫无血色的侧脸上,紧紧闭着双眼,眼皮不住地颤动。

沈镜安一直屏气凝神观察这一头的情况,准备好了入药的一切后便静待着她熬过热的阶段。

见缪星楚火红烧烫的脸迅速褪去了热意,他拿起碗走了过来。

碗中盛放着几片半莲沙华的花瓣,雪白是整个花瓣的底色,一线红如血流淌在花面上,绽在花面侧边。碗底还有碎冰,冒着寒气,这是刚刚从冰窖中打落的冰。

沈镜安将这一碗递给了青然,嘱咐她,“这个药要喂她吃下去,吃三片就可以了。”

青然双手接过,半跪在脚踏处,凑近了缪星楚,小心翼翼地将碗里的花瓣塞进她口中。

哪知刚落入口中的前半截花瓣被含在嘴里,下一秒就她舌尖推出来。还让她的红润的唇紧闭,瑟缩着往后退着,脸上多了分明显的抗拒。

青然的手停在了原地,脑子里想起了前些时候缪星楚在殿内形容的半莲沙华的口感:尝一点便先是一种清新的甘甜,而后泛上一股极苦的味。

这苦肯定是极苦了,不然也不会马上吐出来。

裴怀度见状空出手来,一旁的郑明给他净手后他拿起碗中的一片半莲沙华,一只手紧紧箍住她下巴,一抬力间她的唇被迫张开。

他迅速将一片花瓣塞进她的嘴里,然后合力不让她的唇打开。

刚开始还能尝到一点甜意,接着泛上了滔天的苦味,好像十斤黄连在嘴里绽开。缪星楚的脸瞬间皱成了包子,眉头打结,挣扎出裴怀度的手将要吐出来,被他死死压住。

缪星楚拼命往后退,也耐不住裴怀度三番的故技重施,三片花瓣喂完,她翻过身咳嗽着,舌尖舌苔上全是那苦,她觉得全身都是苦的。

青然连忙送过水来让缪星楚服下,可一杯杯的水递来仿佛都难以让那苦消解,她胃中犯呕,难受压抑着从喉咙泛着的苦。

还是沈镜安拿了一小碟蜜饯来喂进去几颗才缓了下来。

迷迷糊糊之间,缪星楚听到了耳畔传来的低笑,胸膛起伏着,明显能感受到那人的毫不掩饰的笑。

心中莫名生出些羞恼,可她乏力着,着实是没有力气在意这些了。

裴怀度低头看向怀中人紧皱着眉头的神情,两弯眉和她垂者的嘴角,叫人看出些委屈巴巴来,又联想到刚刚她吃药时候的苦样,没由来他生出了笑意。

见缪星楚平稳下来,裴怀度便将她放置在床上,他起身去换了件衣裳。

刚刚那番折腾,出了不少汗,加之药效催发她一身软香,抱她久了,身上都染上了那清幽的香,属实让人多了分心猿意马,惹得他心头泛起一阵躁意。

他休整好回来的时候沈镜安正好施完针,缪星楚就裹着被子躺在床榻上,平稳地呼吸,整个人沉静下来,撩开额间的一抹发,露出她那张干净胜雪的脸来,宽大的被子衬得她小小一只,在光的打照下显出破碎的剔透感,像水晶玻璃般。

青然给走过来床榻的裴怀度行了个礼便退到了一边。

倒是沈镜安一边收着东西一边嘱咐着,絮絮叨叨个不停,还开了几服药,几时服用,服用几次,多少剂量都一应说全。

罢了,他望向裴怀度,“等等她若是发冷,浑身如冰冻一样是正常的,一阵子就好了。若是她实在受不住,你就用内力输点热给她,也可让她舒服些。”

裴怀度俯身看了看她安睡的面容,也不知道算听没听见沈镜安的话,只坐在了床榻边,替缪星楚掖了一下被子。

沈镜安今日来这一遭本就匆匆忙忙,还有许多事情等着他去处理,被人拎着一路又耗费精气神解毒已经仁至义尽,他揉了揉有些发痛的额角,今日可把他累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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