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节(1 / 2)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这块晶石。

此时其中藏匿着数百年元精元气早已经消失不见,就连上面的血痕都已经消失不见了。

不过该说不说,这还算待遇不错的,总算还剩下了个可以用来继续驻存的底子。

相比之下,和氏璧这件异宝才是当真被损毁了个彻底。

能让他勉强辨认出那一抔粉尘并不是什么房屋中物体碎裂的残骸,而是昔日的和氏璧的,便是在这粉尘边上,曾用来补全和氏璧缺角的黄金。

虽然现在这片黄金也像是被外力撑开而变了形。

向雨田不由摇头苦笑。

邪帝舍利的损毁倒不至于让他觉得有所怨怼。

事实上这也是他在这百多年来想要促成的事情。

但他的师兄因为吸收邪气有误异化为妖物,他自己纵然通过破译道心种魔大法的下册,利用循序提炼出的元精达成了延寿的目的,却也始终觉得自己接触到的只是邪帝舍利使用的一角而已。

他是当真不知道应当如何将这东西给毁掉。

现在倒是在他看中的那个潜力股手里促成了这个目的,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可邪帝舍利的邪气一旦超过了那个临界点,便会促成异变。

而和氏璧这种异宝既然能留存至今,便是此前还从未有人能做到将这东西里面的异种真气尽数吸出来。

若这两件事同时发生在一个人的身上,而她甚至还未在这两种真元冲撞中身死,即便是向雨田也不敢保证,她此时到底成了个不可遏制的邪魔,还是该当算是个无限迫近于金丹魔种境界的绝顶高手而已。

现在唯一的问题便是,戚寻身在何处?

塞北荒原之上的飞雪沉积了十天半月,四野望去只见一片白芒,向雨田朝着四方都追出去了一段距离都没看到有任何脚印留下,再想想此前他曾见过戚寻展现出的轻功,便知道要靠着这种寻踪索迹之法只怕是绝无可能找到对方的。

可他却不知道,戚寻此时完全是凭借着本能在施展轻功。

她足下一掠数丈,很快消失在了渺茫的荒原之上。

即便是身怀外挂,她也完全无法压住和氏璧和邪帝舍利一并发作带来的狂暴真气。

此刻这狂炽的真气完全压住了她主动运行的内功,也压住了她的主观意识,让她只觉天地苍茫,而她是其中最为浑浑噩噩的一个。

若非明玉功始终在维持着近乎降温的作用,若非神照经在运转之中惊人的修复能力,和氏璧撞入她的怀中,紧跟着跳出了满屏的系统警告之后,便应当是她周身真气彻底走岔了路子爆体而亡。

但或许和氏璧主动跳出来的化为己用中其实还带着一种无形的保护,吃撑归吃撑,倒是的确没到撑死。

在她这徒步涉川过原的进程里,她虽然头脑之间一片空茫,好像连带着自己是什么人都给忘了,却也依然在消化这两种异类真元。

只不过,这实在是一个很需要时间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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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寻走出了许久。

她不觉得饥饿也不觉得疲惫,只是在朝着前方看去这一片重复的景象中,有种不知道自己下一步应该往何处的困惑。

她思索了半天也觉得头脑里像是笼罩着一层雾气,越到后来她看向周遭的世界也觉得一片混沌,便干脆循着直觉继续往西北方走去。

这或许也不该叫“走”。

途径的冬牧队伍甚至看不清她的身形,只觉得像是有一道狂风过境。

比起先前骑乘白虎的速度,她此时何止是快了十倍。

虽然她不辨西北,不知目的,完全就是凭借着剩下的本能在行动,但好像天穹星光与她体内残存的和氏璧力量相互呼应,分明在眼前铺开了一道指引方向的线索。

于是在一个落雪照旧的黄昏,她抵达了位于哈尔和林的突厥牙帐。

那是突厥的王庭。

一把火被点了起来。

跟一个自己都不记得自己是谁的疯子实在是不必讲道理的。

戚寻只觉得自己看到一杆长矛伴随着炽烈的火光袭来,手握长矛的家伙长得像个古铜色的石雕。

若是她尚能保持冷静的状态下,只怕还该思考一番要克制着几乎百斤的重矛得

用什么借力打力的巧劲,对方的炎阳奇功又能不能被她的天水神功所克制。

但她此时冷极又热极,经络之间的烧灼让她根本没有任何多余的心思去考虑这种问题。

她只是伸出了手。

邪帝元精与和氏璧真气在无形之中造成的洗筋伐髓效果,让她此时无论是本身的力量,还是结合了武道修为的本事都要远胜从前,虽然她这一按一拽中谁看了都不觉得其中有什么技术含量,可也恰恰是这种最朴实不过的招式让来人面色一变。

戚寻的目光里一片混沌,毕玄身为武尊,如何会看不出对方此时到底身在一个什么状态。

只是他必须出手阻拦住对方的行动。

可对方的实力显然已经超过了武道高手这四个字所能界定的范畴!

他的长矛落入了敌手,同步出手的赵德言自戚寻背后袭来的归魂爪,也简直像是在给这个悟道之中的疯子挠痒痒。

她依然一手按着月狼矛,却分出了一只手洞穿了偷袭者的胸膛。

飞雪在无形中化作了一道支撑在她身前的屏障,将鲜血和斥骂之声都阻拦在了外面。

毕玄根本没有这个多余的心力去关心魔相宗这位的生死,先前只是被她阻拦住戳刺进程的长矛,自另一端传来的压迫力骤然增加到了让他都难以承受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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