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节(1 / 2)

婆母的吩咐苏和静自然不敢不从,便道:“母亲说的很是,听闻大长公主府里的梅林天下一绝,儿媳正想亲自品鉴一番呢。”

大长公主本生的端雅□□,如今明镜般的眸子里闪上了喜意,便显得愈发和善,只与苏和静商议起了赏梅之事。

苏和静也识趣地忘记了大长公主将信件交给了安平侯的那一回事,坐在她的下首全心全意地奉承讨好她。

大面上两人亲若母女,一点也挑不出错来,内里两个却都在绞尽脑汁地对对方攀谈。

一个怕自己太过严肃,给儿媳留下个刁蛮婆婆的印象,一个怕自己太过随意,给婆母留下个不孝不贤的印象。

待郑宣回到正堂后,入目所及的便是累瘫在太师椅上的大长公主和不停喝茶缓解尴尬的苏和静。

他不知发生了什么,便上前问大长公主道:“母亲怎么瞧着这样疲累?莫非是昨日没睡好的缘故?”

大长公主摆了摆手,心里责怪儿子没眼色,面上却笑道:“是了,我如今年岁大了,夜里睡得不安稳。”

苏和静放下了茶杯,便殷切地与大长公主说道:“母亲睡得不安稳,兴许是枕头不大好的缘故,儿媳这便回去给您做个艾草枕头。”

大长公主见她即刻起身要往外头走去,连忙唤住她道:“你且歇着会儿罢,艾草枕头我私库里多的是,不必你亲手做了。”

郑宣见自家妻子慢吞吞地坐回了位置上,脸上虽未见慌乱之色,手却又不由自主地放在了案几上的茶杯之上,一口接一口地入肚。

郑宣便回身好奇地问她道:“静儿,你是早膳吃的太咸了吗?怎得喝了这么多水?”

苏和静面色尴尬,见大长公主探头朝自己看过来,便只能胡乱地点了点头。

大长公主便立刻对身后的女官说道:“去和厨上的人说一声,让他们少放些盐,一切清淡为主。”

喜欢咸口的苏和静:“……”

她偷偷瞪了好几眼郑宣,只恼怒他看不懂眼色,还问自己这样的问题。

郑宣却以为她眼睛里进了什么东西,便把她搂进怀里要替她吹眼睛。

苏和静哪儿敢在婆母面前这般拿乔?连忙从郑宣的怀里挣脱了开来,在郑宣不解的目光下,她勉强解释道:“这两日眼睛有些不舒服,许是有些畏光。”

她本事胡乱攀扯,谁知大长公主却悄悄记在了心间,忙吩咐后头的女官道:“去给临水阁换条遮光的帘帐,把窗户纸也换了,就换成我库里的软烟罗。”

苏和静无语凝噎。

该如何和婆母相处,她还需要继续参透一番才是。

晚膳时分,苏和静不肯落座,只说要在一旁服侍大长公主。

谁知郑宣却一把将她拉到了身旁,硬压着她坐下,还道:“母亲最不喜吃饭的时候有人立在她身侧伺候。我母亲身边的那些女官们,每日用膳之时最为松泛。”

苏和静将信将疑,便只得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镶金的梨花木桌上摆着银丝三鱼、鲈鱼莼羹、翡翠白玉汤、松鼠鳜鱼、酸笋鸡皮汤并一些郑宣爱吃的油焖鹿筋和胭脂鹅脯。

苏和静只略用了些便放下了筷子,因她心内不安,便要去替大长公主斟杯茶来,却被郑宣一把按住。

“你坐着吃就是了,我去倒茶。”

郑宣便替母亲和妻子各倒了一杯茶,又分别为其二人夹了些菜,这才自己吃了起来。

苏和静就着郑宣夹的菜吃完了一碗碧粳饭,大长公主也在她后头撂下了筷子,唯独郑宣继续大快朵颐地用起了饭。

大长公主心里生了个念头,往后儿子儿媳来公主府探望自己时,还是各自用饭吧,省得凑在一块儿尴尬不已。

苏和静只想着要尽快弄清楚该如何和婆母相处,即是她吃饭时不能伺候在侧,也要想法子让婆母舒舒服服地吃完一顿饭才是。

唯独郑宣一个人茶足饭饱后,便不由自主地叹道:“这厨子的手艺当真是好!”

第37章有喜

宿在大长公主府内,苏和静起先还极不适应,后头被郑宣拉着将整个府邸逛了一通后,这才生出些赞叹之意。

树影西斜,羊肠小道上尽是月晖洒落在地,苏和静与郑宣两人携手立在一棵茂密的桃子树下,瞧着上头鲜艳欲滴的果实,一时都移不开目光。

“小时候你逼着我去摘桃子,害得我从树下摔了下来,磕掉一颗门牙。”郑宣幽怨地开口道。

苏和静掩唇一笑,歪着头说道:“这是猴年马月的事儿?我怎么一点也不记得了?”

郑宣见她抵赖,一时也拿她没什么办法,只得亦步亦趋地跟在她后头回了临水阁。

一个月后。

苏和静先是发觉自己小日子迟了好些日子日,而后便发觉自己白日里有些嗜睡,靠在炕上都能一觉睡上两个时辰。

连用膳时的口味都变了,往日里不爱吃的那些菜她也愿意伸筷子浅尝两口。

冬吟、抱厦们丫鬟俱没往深处想去,还是已为人妇的秋桐说了一句:“世子妃不会是有喜了吧?”

苏和静听得此话,连手上的冰饮子也不敢喝了,“哐”的一声搁在了案几上。

冬吟便立时让人去外书房将世子爷唤来,又亲自将苏和静扶到了软塌之上,用薄被替她盖住了肚子。

“咱们这两日可用了不少冰。”冬吟望着苏和静的肚子,目光尽是担忧。

苏和静也有些后悔,她这些日子心烦气躁,便比往日里更贪凉几分,若当真有喜,岂不是会伤了肚子里的孩子?

她这里惶惶不安,外书房的郑宣得了信后也马不停蹄地往清月涧奔来。

府医匆匆赶来,在郑宣殷切的目光下替苏和静把了脉,只见那府医顺了顺自己的羊须胡子,笑着与郑宣说道:“应是喜脉,只是如今脉象略浅,老夫只敢做八分准。”

八分准也够郑宣欢喜不已了,他先将府医好声好气地送了出去,又赏下些银钱给伺候的下人们,这才兴高采烈地回了内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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