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入硝子看着禅院鹤衣忽然低落下来的神色,正要说什么,就听到岛的另一头突然响起了剧烈的爆炸声,她甚至感觉地面都在震动...或者说,整个无人岛都在震动。

禅院鹤衣和家入硝子倏地转头看向爆炸发生的方向,耀目的红光再次点亮【帐】内。

“这种动静也太大了吧?是要炸沉这座岛吗?!”

有昏迷的诅咒师在爆炸的轰鸣声中醒来,就听到了少女的这句话。神志不清的他还在想少女的用词也太夸张了一点的时候,就感觉眼前的视线好像变亮了,两名少女的侧脸在视线中逐渐清晰起来,然后又被刺眼的光亮淹没。

是太阳出来了吗?诅咒师想。

“艹!”

睁大眼睛的禅院鹤衣瞬间解除式神的同时,伸手去拉家入硝子。

旋即,一颗闪烁着青紫色电光的咒力球,从岛的另一头,势如破竹地碾碎了她们面前的森林,然后一路往前,破开了海水,掀起了巨浪。

禅院鹤衣甚至都来不及在心里吐槽,就赶忙带上家入硝子去找甚尔。

雪白的沙滩已经完全看不出之前的模样,浑浊的海水像雨后森林里的泥潭一样,填满了地面。

禅院鹤衣带着家入硝子赶到的时候,甚尔捂着缺口平整的臂膀靠坐在一颗大石头上,五条悟和夏油杰站在旁边,三个人似乎在说什么。

禅院鹤衣从来就没有看到过哥哥受伤的模样。

眼下,哥哥身上浅色的功夫裤被血迹染透大半,捂着伤口脸色发白的坐在那里的模样,让禅院鹤衣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起来。

察觉到禅院鹤衣过来了的五条悟一扭头,就看到了禅院鹤衣那要哭不哭的样子。少年原本想说的话一下子就卡在了喉咙里,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鹤——”

放下家入硝子的禅院鹤衣风一样地掠过了白发少年,朝甚尔伸手。

甚尔不是第一回看到妹妹哭,但是这种事情,无论他再看多少次,都适应不了的。

“鹤衣。”甚尔有些干巴巴地叫了妹妹的名字。

“嗯。”禅院鹤衣吸吸鼻子,应了一声,晶莹的泪水还是没有止住的从眼眶里掉了出来。

身后赶来的家入硝子正想安慰禅院鹤衣,并准备甚尔治疗时,却和旁边的夏油杰一同震惊地看着甚尔的断臂已经在反转术式的作用下,一点点重新长好了。

“你别哭啊,又不是什么大事,而且事先说过了的吧。”

鹤衣小时候哭,都会趁机提要求,甚尔虽然慌但好歹还有解决办法。可是现在,长大了之后的少女就这么默默地流着眼泪,什么也不说,甚尔是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于是,甚尔只好去看旁边的五条悟,企图让五条悟说点什么拉走鹤衣的注意力。

只是这一看,好嘛,五条悟一副比他还慌乱又不知所措的模样。

啧,真是除了打架就什么都不会的木头。甚尔嫌弃地想。

不过,现在让妹妹不哭了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甚尔思索了一瞬,生硬地转移话题:“反正岛都这个样子了,你们要不干脆再破坏得狠一点,就说星浆体随着岛一块炸了?”

禅院鹤衣还记得以前自己炸山被夜蛾正道罚站的事情,现在听到要炸沉一座岛,一句“会写检讨的”脱口而出。

甚尔:......

???

甚尔脸上那一副“我不能理解你们都在学校里干了什么事情”的表情逗笑了禅院鹤衣,她抬手擦擦眼泪:“没有想哭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忍不住。”

说着,原本要停的眼泪又重新聚集了起来。

甚尔脸上的表情怔愣了一瞬,然后变得柔软起来。他温柔地抬起那只重新长好的手臂,摸了摸妹妹的脑袋:“我知道的。没事了,鹤衣。”

咒术界的辅助监督们在无人岛上收拾残局的时候,京都加茂家里一直还未睡的老者,看完手机里的邮件后,在手机的拨号盘上熟练地按了一个号码。

电话拨出去的第一声铃响还没响完,就已经被接起了。

“星浆体真的死了?”额头上有着缝合线的老者,用淡定的语气地询问道。

【是的,千真万确。】电话那头的人恭敬又急切地回答说,【存活下来的那名诅咒师因为受不住刑,主动立下了束缚保证自己话里的真实性。十影在最后关头伸手去救了,但应该晚了一步,他亲眼看到了天内理子淹没在茈的光亮之中。】

听到束缚两个字,握着手机的老者脸上神情扭曲了一瞬,然后压下起伏的胸膛,用平静的声音说:“那就好,如此一来,你们也不用担心天元大人被污染了。”

【是是,多亏了您的建议。不然我们还真的不知道,谁才能够逼得六眼用出威力如此巨大的术式,清理掉星浆体。】电话那头的声音里逐渐染上兴奋和疯狂。

老者的眼里也漫上一些控制不住的喜意,仿佛一种期盼多年的事情,终于要看到开花结果了一样。

他迅速整理好情绪,打断了那边喋喋不休又语无伦次地道谢:“各取所需罢了。以后有缘再见吧。”

说完,老者挂断了电话,然后熟练地把手机里的电话卡拆出来,用咒力碾成了粉尘。

丢开手里的手机后,老者仰头,深呼吸了一下,然后又慢慢吐出气。

原本浑浊的眼睛精光湛湛。

完全0咒力的天与咒缚,果然是因果之外的东西啊。

现在星浆体死了,天元很快就不是人类之躯,然后...

老者抬手摸了摸额头上的缝合线。

这位老者名为加茂正次郎,是加茂家的一位长老。

但是自从他的脑袋上多了一道缝合线后,他的身躯还是加茂正次郎,但里面的意识已经被名为羂索的诅咒师替代了。

而这位名为羂索的诅咒师,通过不断地依附别人的身体,已经不知道活了多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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