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节(1 / 2)

索额图愣了一下,立马想到了庆复和佟国纲。他们一共谈判了三次,第二次谈判的时候可就只有云秀一个人在,之前和之后两次庆复可都是在场的,而佟国纲一直在管着带过来的三百卫兵,可那一回谈判的时候,卫兵还在,佟国纲却不在了。

所以应该是他们两个去找个周围的百姓。

他看了一眼云秀,觉得她应该也是知情的,说不定还是她自己出的主意。

心里到底感慨了两声,扭头就把胤禛拉入了必须拉拢的名单里,有两个兄弟,还有这样一个姨妈,如果能站到太子的阵营里,绝对是对太子的很大一个助力。

心里头打定了主意,他就对云秀特别和气,还说:“这谈判马上就要结束了,合约已经签上了名字,为了表示双方的尊重,还有宴会和烟火,你可得好好享受一下。”

云秀心里早就猜到了他的想法,倒也没有说什么,目前从朝堂上的局势来说,大阿哥和太子已经是必然的敌对关系,而后面的这些皇子们最好还是不要参与进去,如果参与进去了,多半都没什么好下场,那么大阿哥和太子也必定会拉着底下的弟弟们站位,不管是从康熙的私人感情上来说,还是从各自的地位和能力上来说,太子都是比大阿哥更好的选择。

所以对于索额图的亲近她也没有表现出特别的热情,但也没有特别的冷淡。

两边和和平平地等到了签完合约的那一场庆贺宴会。

大清是彻底高兴的,戈洛文所代表的沙俄使团就是沉闷和无奈了。

云秀坐在角落里。

这边和别的地方也没有什么区别,顶多就是牛羊肉,还有那些附庸过来出了大力的尼布楚当地的百姓自发提供的东西,他们常年受到沙俄的侵虐,在沙俄占领尼布楚以后又一直被压迫着,所以那一天云秀让庆复去找他们的时候,他们二话不说扛着东西就过来了。

当地的民兵早就在沙俄占领尼布楚的时候被收走了所有的武器,包括他们保卫自己的老式长木仓,来的时候都是拿着扁担、砍刀之类的东西。

那会儿他们是晚上来的,点着火把,谁也看不清他们手里拿的什么,只知道是长条的东西,戈洛文还以为他们拿的都是火铳,加上云秀他们这边人多势众,戈洛文就怂了。

直到参加了这一场庆祝宴会,他才知道原来那些人是他早就踩在了脚底下的百姓,顿时骂骂咧咧。

可再骂已经没用了,合约已经签订了,还在所有人面前都重复念过,双方都同意了,没有任何办法再反悔,只能气得跺脚。

一边跺脚,他一边就看到了角落里的云秀,对于她,戈洛文还是眼熟的,这会儿没事干,他就跑过去和她说话。

“你好,美丽的女士,请问能和我跳一支舞吗?”

云秀摇头。

戈洛文说:“我之前邀请你加入我们的怀抱,你拒绝了,这没有什么,谢谢你的家人和朋友都还在大清,但是现在,我只是邀请你跳一支舞,难道这也不可以吗?还是说,你们大清的女性都像是装在笼子里的人,没有天性,不能释放自己?”

云秀虽然认可他说大清、或者说封建社会的女人都是装在笼子里的人,却很不喜欢他那种鄙视的语气,她反问:“你觉得我们是装在笼子里的人,错误在于我们不能打开笼子出去吗?”

戈洛文看着她:“难道不是吗?我们的沙皇陛下,索菲亚公主,她就是一位伟大的女性,她可以摆脱所有人的看法,成为我们国家的统治者。”

云秀哂笑:“你不懂。”女人们但凡能够拥有一次打开笼子的机会,谁会甘心成为笼子里的一只金丝鸟呢?她们不过都是被圈养的人,根本没有能力打破那个圈禁他们的牢笼。

只有到了某一天,外界的压力太大,让笼子出现了畸形和扭曲,他们才能够拥有机会。

索菲亚公主能够在沙俄成为掌权者,是因为本身俄国更加看重血统的重要性,对继承者是男性还是女性的反应没有中国古代那么严重,而且就算是索菲亚公主,她也只是摄政王,坐在皇位上的还是她的弟弟彼得一世。

戈洛文并不是很理解她眼中的无奈,他是个倔强的男人,又重新问了一遍:“那么不说这些了,我能请你和我跳一支舞吗?”

话刚说完,庆复就插进了他们两个人的中间:“你们在说什么?”

他面对着云秀,目光看向她。

云秀没说话,戈洛文急了:“明明是我先来的!你怎么插队呢?!”

庆复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询问云秀。

云秀实话实说:“他在邀请我跳舞。”

庆复终于把目光放到了戈洛文的身上,皱起了眉头:“你看起来都四十岁了吧?难道没有娶妻生子?为什么要和一个二十多岁的姑娘一块跳舞?”

奈何彼此都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鸡同鸭讲,大眼瞪小眼。庆复忍了忍,闷声和云秀说:“你跟他说吧。”

云秀忍着笑把庆复的话翻译给了戈洛文听。

戈洛立马反驳:“难道娶妻生子了就不能和漂亮的姑娘一起跳舞了吗?在我们的国家,这是被绝对允许的事情!”

庆复:“噢,在我们国家不允许,你这个叫老牛吃嫩草,有辱斯文!”

戈洛文哽住了,看看云秀,再看看庆复,他忽然之间好像明白了——他们两个是一起的。

他多少有点郁闷:“我只是想邀请自己欣赏的女性跳一支舞罢了,并没有任何的非分之想,你的情人为什么会误会我呢。”

云秀摇头:“他不是我的情人。”还没有确认关系呢。

戈洛文还想说话,云秀已经打断了他:“我并不想和你跳舞,我觉得你也不会想和我跳舞。”

戈洛文问为什么。

云秀笑眯眯地从自己的腰间掏出来那一把小手木仓:“我怕你揽着我的腰却摸到我这个小宝贝会害怕。”

宴会上是不允许卫兵进来的,所以戈洛文现在是空手,保护他的人也没有进来,看到云秀手里拿着枪,他吓了一跳:“你怎么随身带着这个东西!”不过他挺好奇的,还想伸手拿过去看一看。

云秀已经把木仓收起来了:“这是很珍贵的东西,您还是别乱碰,万一擦枪走火了可不好。”

她说完就拉着庆复离开了。

庆复还在问她刚刚说了什么,云秀想了想,说:“他问我你是不是我的情人。”

一边说,她一边忍不住去看庆复的脸。

果不其然,庆复的脸已经完全红了。

他结结巴巴的:“什么、什么情人?他怎么能败坏你的名声呢?!我去找他算账!”

他扭头就要走,却被云秀拉住了:“你急什么,他又听不懂你说的话,你跟他吵半天他也听不懂。”

明明她拉的力气并不大,庆复却停住了,他心里想着——自己果然和她的差距越来越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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