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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你不是说过,煤油都被垄断了,不要说汽油了。而且我们国家是贫油国,至今没有有价值的油井。所有的汽油都是进口的。所以我们这里的汽油价格是美国的三倍。”傅嘉树说。

是啊!大庆油田是解放后勘探到的,这个年代哪里来的石油企业?

“那汽车呢?福特流水线生产之后汽车价格大降价。国内外的价差是多少?”秦瑜记得此时福特汽车T型车不过是260美元一台。

“也差不多是三四倍,我这台在美国卖400多美金,这里卖5000多大洋。”

这也正常,自家汽车工业落后,那么就别怪别人卖你高价了。

秦瑜上辈子,读书的时候,教授总是感慨,我们国家什么时候时候能有德国的工业制造水平?

她刚刚从业的十年是同样的车子在国内价格卖得比欧美市场贵,到后来成了国内大型车企的运营总监,那时候他们的定价策略就是国外价格比国内要高25%-50%,就是这样代表未来方向的星驰车照样在国际市场销售火爆,甚至要加价提车。

她是看着汽车工业在新能源赛道上发力赶超,乃至于在世界牌局上,原本汽车是欧美日三分天下,到新能源车时代,中国成了牌桌上举足轻重的一方,日本因为押宝氢燃料加上汽车智能化这块实力欠佳,而有下牌桌的苗头。

她当年非常骄傲,国人用了四十年时间,走到了这个地步。但是现在她在这个年代,她能不能为中国在燃油车时代也能有一席之地做自己的一点点事?该怎么做呢?

傅嘉树已经把车开到一条比较宽的路上,这个年代汽车是稀罕东西,路上车子很少:“你来试试!”

秦瑜和傅嘉树对调了位子,傅嘉树说:“刚刚开始,档位就放在一档里,这样车子速度不会快的,咱们就试试,车子怎么往前?”

他心里想的是,秦瑜要是不会吃挡,他可以手把手教她,大手覆盖小手,告诉她怎么换挡?

上次骑马,他没好意思跟她同骑一匹马,这次就手把手,应该可以吧?想到这个小心脏就如同住了一只蹦跶的兔子,上蹿下跳。嗯!一定可以的,他翘起嘴角,跟她说:“点火,卡进一档……”

第56章

车子还是车子,就是多了个倒车踏板,提醒自己别乱踩就好。

上辈子秦瑜在德国留学的时候,开的就是一辆手动挡的高尔夫,成为车企高管之后,也有机会摸四五十年代的老爷车,她这个老司机,在摸上方向盘那一刻,感觉就到了,踩油门,走起!

真不行,真他妈的不行,这个油门又肉又重,这种速度?在德国高速上风驰电掣惯了的秦瑜,把油门踩到底,心里一百个嫌弃,一百年前的车,实在太让人想砸方向盘了。

傅嘉树这一刻总算知道了,别说抓住她的手,手把手教了,他现在牢牢地抓住了顶棚上的拉手,免得自己被震出去:“你慢点儿,你开慢点儿!秦瑜……”

听见傅嘉树吼自己,秦瑜降低速度,靠边停车,一脸无辜问:“怎么了?”

怎么了?刚学车,开得跟鸟一样飞起,这是刚学车的样儿吗?

“有你这么开的吗?我的心都快被你颠出胸口了。”傅嘉树拍胸,胸口兔子依然在,只是这回跳是被她给吓的。

秦瑜撇撇嘴,这点儿小心脏就受不了了?想当年她们几个国内汽车行业的娘们,跑德国纽北赛道飙车,那不得把他给吓死?

看着脸色发白的傅嘉树,秦瑜耸肩。刚才是她不过是测试一下脚感而已,谁也不想把自己颠死。再说了,难道她敢用百年前的老古董进行漂移甩尾?

秦瑜决定对这辆古董车温柔以待,倒车踏板不太熟悉,练练倒车吧?

傅嘉树想起自己刚刚学车那会儿,手忙脚乱,分不清左右前后,在一档里他练了多少回往前往后,往左往右?

他学了整整一个月,开车上路都发悚,这个上车才将将一个半小时的人,除了倒车有点儿卡顿,已经开得跟他这个开车很多年的老司机似的,不不不,他这个老司机没她这么野。

在秦瑜认真练倒车的时候,傅嘉树总算是平复了自己的心情。

秦瑜在这辆百年前的车子上重温了开车技巧,陡然之间觉得自己缺角的人生,又完整了一小块。

她看着中控台,不对,这车哪儿有中控台,都没什么仪表。总之看见前面那块儿的车标。

这家车企的寿命已经进入倒计时了,这辆车子能在这个年代卖出那么多台,可见它在这个年代是有竞争力的,在大萧条中消失,多数是因为资金链的问题。

她侧头看着傅嘉树,认真地看着他。

傅嘉树被她看得莫名其妙,她为什么这么看他?他红着脸问:“你盯着我看干嘛?”

“你说我们搞个汽车制造厂,怎么样?”

“啥?”

傅嘉树没指望听一句旖旎的情话,不过怎么也想不到,他会听到一个如此天马行空的想法。

“不可能!”傅嘉树斩钉截铁地告诉秦瑜,“你知道汽车工业需要多少配套吗?我们国家局势都不稳定,工业几乎没有基础,就是生产纺织机都非常困难。你想造车,汽车零部件……”

秦瑜带着微笑听他说完,他真的很喜欢汽车,很了解这个行业,说得头头是道,他会是自己最好的伙伴。

傅嘉树说完一长串困难,最后总结:“汽车是我所爱,你也知道丰田纺织的老板已经开始投资汽车行业。如果我们也能走这条路,我当然想,但是我们必须正视现实。”

他说得都对,但是还有一种办法:“我是说,欧美经济从欧战之后已经蓬勃发展了这么多年,新的经济危机正在酝酿,我想伯父也在家说过。”

“所以呢?”傅嘉树推开车门,“我们下车边吹风边说。”

车子空间太小,五月份下午的太阳很大,她身上还有那种若有似无的香气,一直萦绕着他,在只有两个人的空间里一起说话,傅嘉树发现不是被心口的兔子跳死,就是被她的香气弄得热死。

秦瑜跟着他下车,想要跟他继续说,这人跑后面去干吗?

只见傅嘉树打开车门,拿出一瓶蝌蚪啃蜡,递给她。

哦吼!真的是太懂她了!居然还带着肥宅快乐水?

这是玻璃瓶,在野外,不讲究了,直接上,秦瑜用牙齿咬掉了瓶盖,吨吨吨喝起了来。

几口喝下去,见傅嘉树手里拿着开瓶器,愣愣地看着她,秦瑜:“你有开瓶器?不早拿出来?”

“早知道你牙口这么好,我就不拿开瓶器了。”傅嘉树说。

这货用开瓶器开了一瓶可乐,走过来跟要跟她碰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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