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她要对付的不是一个人(1 / 2)

曾大夫瞧了她一眼,无力道:“我行医多年,疑难杂症看了不少,但至于这毒嘛……我确实没什么研究。”

“不过丫头你放心,”他指了指脑袋,“那点不一样已经装在为夫的脑子里了,我有时间就研究研究。”

为了让霍玉玉安心,他又道:“这种毒既然与风寒急症相似,那毒性必然是不强,短时间内,令堂应该无事。你回去先把药给停了。”

霍玉玉无法,只能点头答应。将药箱还给曾大夫,她张了张嘴又要说些什么。曾大夫却皱着眉,思考着,快步走了。

回到家,霍玉玉直奔章氏的卧房。

章氏正与蔓姨说着晚上给两个孩子做什么菜,等蔓姨走后,霍玉玉才低声道:“阿娘,有人要害你。”

章氏拿手帕挡着唇,呵呵一笑道:“许是风寒大人来抓我了。”

将病称作“某某大人”,是大人常用来吓唬小孩的招数。可见,章氏并没有把这病当回事。

霍玉玉很无奈,拉着章氏的手认真道:“阿娘,我说的是真的。方才我再三问过师父,他老人家说你这症状确实有一处异样,还让我回来把您的药给停了。”

章氏脸色微微一变,不再笑了。

这病,确实来得急了些。

她清楚,柳氏最近缠老爷缠得紧,恐怕起了扶正的心思。而老夫人那边,迟迟不愿意交出管家权,若是她有个什么灾病,也是受益的一方。

至于她的丈夫霍炎甲……

霍玉玉小脸严肃地紧绷着,问道:“阿娘,你可是想到了什么?”

章氏脸色惨白,倾倒在床,摇着头道:“不会是他,不会……”

“谁?”霍玉玉急了,“阿娘,告诉我,想至你于死地的人到底是谁?”

章氏惶然地看了女儿一眼,嘴唇微微颤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霍玉玉急得快哭了,忽然想到什么,她一瞬间就冷静了下来。

阿娘的眼神飘忽,聚不到一处,显然是不肯接受事实。

老夫人可以为了管家权害阿娘,柳氏可以为了争宠害阿娘,但这两个人绝不会让阿娘有这种反应。

所以,阿娘不肯承认的事实就是——

害她的人也有可能是她的丈夫,她这辈子的倚靠,霍玉玉和霍恺同的亲爹,霍炎甲。

霍玉玉微微有些晃神。

方才明明一直在怀疑父亲知道些什么,为什么现在真的怀疑了,自己反而有些难过?

因为那是曾经给自己当马儿骑的父亲吗?

霍玉玉吸了口气,轻声问:“阿娘,是阿爹,对吗?”

章氏捂着脸,发出了两声奇怪的咳嗽,像是呜咽,又像是抵在喉咙里的苦笑,好一会儿,才沙哑地答道:“昨日半夜,我睡不着,与你父亲院门口相遇了。我同他说了和离之事,他没有同意。”

后面的话章氏不用说,霍玉玉也明白。

如果和离,阿娘的嫁妆将会如数带走,那么祖母和父亲,就什么都没有了。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上辈子的霍玉玉见得太多了。

章氏以为她不懂,便强行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摸着霍玉玉的脸颊道:“乖女儿,怎么会是你父亲呢?他不想和离,可见还是舍不得我的呀……”

说着自欺欺人的话,两行清泪落了下来。

霍玉玉喉头也哽着,装作什么都不懂的样子,爬上床,窝进了章氏怀里。

无论是谁要害阿娘,她都要加快柳氏那边的进度。

父亲既然是放不下阿娘的嫁妆,那么,如果他认为柳氏比阿娘更有财力或是更能助他官运亨通,他是不是就不会咬着阿娘不放了?

夜里,霍玉玉辗转难眠,看着窗外的弦月想了整整一夜。

如何才能让罪臣之女姜如是,摇身一变,变成有钱有势的人家?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时,她终于明白——

性命攸关的大事,不是简简单单地你暗算我我也要欺负回来,其中弯弯绕绕,并非她一个十岁孩子可以独自解决的。

她把注意力放在柳氏那边太多了。

如果下毒之事是柳氏做的,真相大白后这个家就能回到柳氏出现之前吗?

不可能。

如果是祖母或者父亲授意,母亲就能从这个豺狼虎穴全身而退吗?

也不可能。

她要对付的,从来都不是柳氏一个人,而是除了阿娘和霍恺同以外的,整个霍家。

她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单枪匹马根本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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