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节(1 / 2)

楚星月吃惊的看着赵凌,真觉得他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什么;而且,这些情绪她分明都没有表现出来,他又是怎么察觉到的?

看楚星月犯迷糊,赵凌伸手捏了捏她绵软的脸蛋,道:“我是你的夫君,你想什么还能瞒得住我吗?其实在济州城的时候我就想跟你聊这件事了,只是那个时候我们都太忙,所以就耽搁下来;眼下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将一切都说明白,免得你以后再瞎想。”

楚星月真觉得自己这辈子都要被这个男人给吃定了,没想到他在那么忙的时候,还留意到了她情绪的变化。

她依赖的依靠在他的肩头,跟他说着自己的真心话:“其实,在知道睿渊的真实身份后,我一度想到了自己,我一个人突然从我的世界来到了这里,顶着一副属于别人的驱壳,过着属于别人生活,在一段时间我甚至是胆小的,害怕自己的秘密被人拆穿,害怕身边这些所谓关爱我的人有一天会在知道真相后会全部离开我;所以那个时候,我就觉得自己站在了世界的对立面,孤独、无助、恐慌几乎占据了我全部的情绪;在看见睿渊的时候,他的眼睛告诉我,他也是这样的。所以,不知不觉间就想要对他多一份关心,总是觉得看见了他,就像是看见了曾经的自己。”

听见楚星月这么说,赵凌也是心疼的。

虽然他没有经历过似她这样的神奇经历,可是让一个弱女子突然出现在一个自己完全陌生的地方生存,这对她来说,的确是残忍的。

“月儿,不要再多想了,你害怕的那一切都不会发生。”

楚星月安心的点了点头,说:“对,不会发生了,因为我遇到了你;能够遇见你,是我来到这里最大的幸运;可是,睿渊他就没有似我这般幸运了,他经历了家破人亡,经历了被奸人追杀,他一路从南楚跑到了大魏,最后连自己唯一的亲人都离开了他,赵凌,如果这个时候我不帮着他,还会有谁能帮他呢?我听过消息,知道他的身份非同一般,可是细想,能将堂堂一座王府一夜之间尽数毁灭,他的敌人该是有多么强大,所以想来想去,能够护住他的唯一去处就是在你我的身边。”

见楚星月将话说开了,赵凌也说出自己的观点:“月儿,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可以答应你,让他留在凌王府里,正如你所讲,以他的遭遇寻常人根本保护不了他,若是我能护住他,这么做可以让你开心,我自然是愿意去做的;但是月儿,你也要知道,早晚有一天我们要让他走的。”

楚星月诧异的看着赵凌,不明白他这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赵凌也不急切,而是细细的解释给她听:“萧睿渊身负血海深仇,他又是南楚镇边王府仅剩下的唯一男丁,你认为他会抛下所有的恩怨,不为自己的亲人们报仇吗?而且,根据我得到的消息,南楚皇室之所以将镇边王府颠覆,是因为有人上奏朝廷,冤枉镇边王萧浮笙勾结外邦,意图对南楚边境不利,这才被下令轻剿;亲人惨死在刀下,父亲又被冤枉成叛国之人,镇边王府几代人累积下来的赫赫声威与忠心铁血都在那一刻落得了抹杀与污蔑的下场;萧睿渊但凡是有点血性,他都不会任由这样的污名泼在镇边王府的头上,让世人对他们的一腔忠骨指指点点。所以早晚有一天,他都会离开我们回到南楚,到那个时候,我们就帮不了他了,只有他自己走他接下来要走的路。”

第四百一十二章负荆请罪

楚星月知道萧睿渊的真实身份,可是她怎么也没料到镇边王府是在那样惨烈的情况下被人抹除的。

想到那个稚嫩青涩的少年在这么小的年纪就要扛下这一切,楚星月就对他更加心疼了几分。

所以,就缠着赵凌,道:“那你也要答应我,睿渊在大魏的这段时间,你一定要好好地保护他,既然那些人神通广大到能将一座王府摧毁,可见他们的实力也是不容小觑的;当初我让元枫收睿渊为徒,本是看中了元枫超出常人的本事,定能好好地保护睿渊,现在元枫走了,能保护他的人也是寥寥数几,而在这些人当中,就你最有能力;所以,我也只能拜托你了。”

赵凌倒是没想到当初元枫收萧睿渊为徒竟然因为这个,原以为是元枫主动收的萧睿渊,却不料整件事却是楚星月推动的。

看来,她对这个孩子真的很关照,竟然会想着法子的保护着他。

美人嘱托,他又怎么可能会拒绝,赵凌抱紧了怀中的楚星月,答应她:“放心,在凌王府,在京城,没人能在本殿下的眼皮底下动他。”

赵凌的能力楚星月绝对相信,既然得到了他的亲口承诺,她也就放心了。

看着怀中展露笑颜的楚星月,赵凌同样也是欢喜的,可是想到宫里的那个人,眉眼之间立刻又蒙上了一层寒霜。

天定一族的身份对月儿来说始终都是一个最不可告人的秘密,世人对这个神秘的家族误会颇深,若是想要让这个家族的幸存者有一天能真正光明正大的站与世人面前,就必须想办法消除世人对他们的偏见;而这条路,实在是太难走。

但,为了她,他愿意去试一试。

“月儿,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你可以带领着天定一族的人像个普通人一样生活在这里,不必让他们再生活在险恶之境,也不必带着他们回北境深处,而是像个正常人一样,不必蒙上神秘的面纱,与常人一般,过着平淡简单的生活。”

赵凌突然提到天定一族倒是让楚星月颇为意外,关于这个神秘的家族,赵凌甚少在她面前主动提起过,因为他们都很清楚,这个家族是不能常挂在嘴边说的,万一被有心人听见了,恐怕引来的灾祸绝非三言两语能够概括。

眼下他突然提起,而且还说了这样一番话,着实要人耐人寻味。

楚星月俏生生的看着他,问:“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赵凌自然是不会告诉楚星月在宫里发生的事,一来担心她忧心,二来也是不愿意让周嫣然折腾出来的腌臜事脏了她的耳朵。

所以,听见楚星月这么问,他早就找好了理由,道:“这段时间,只有有空我就会想这个问题,天定一族的人神秘而又特殊,他们在世人的口中都已经被神化了,而且百年前的那场屠杀实在是太惨烈,关于天定一族的谣传至今还有不少人相信;在这个世上,只要有人渴望长生,就会出现第二个、第三个卓朗。月儿,你或许能够保护他们一时,但是绝对不可能保护他们一世。”

“我仔细想过,人们之所以对天定一族如此好奇,对这个家族误会颇深,就是因为这个家族实在是太神秘了;他们不愿意跟外人打交道,喜欢过着避世的生活;天真的以为他们只要不去主动招惹他人,他人自然也不会去找到他们;可是他们却不知,人的贪婪与欲望是这世上最可怕的东西,只要有一人还轻信着那个长生不死的谣言,天定一族永远都得不到真正的安宁。”

楚星月看着赵凌,道:“所以,你想说什么?”

“所以,我认为天定一族的人不该再避世;月儿,你是天定一族未来的族长,为了能够找寻到你,他们派来了元枫,而且对你的归去充满了期待,可见你在族中的影响力必然不小,如果可以,我想让你将天定一族幸存下来的族人都带来大魏,不要再回北境深处了。”

楚星月从赵凌的怀中退出来,站定在他面前,神色严肃,不似刚才的娇憨:“赵凌,你可知你的这番话代表着什么意思?”

楚星月是亲眼见识过卓朗的疯狂,所以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天定一族对贪婪之人的诱惑;这些年来她的族人们过着东躲西藏、暗无天日的日子,不就是因为在这个世上有太多对天定一族抱有不善念头的人吗?

她想要将她的族人们藏起来都来不及,他又怎么能说出让族人们出来生活的话?

她知道他这么说是本着好心出发的,可是,他知不知道他此刻的好心在她看来充满了天真和可笑;他不会明白那种被人盯上,下一秒可能就会被人当猎物炖了吃了的感觉,那种恐惧感,会把人逼疯。

楚星月眼神灼灼的看着赵凌,一字一句道:“元枫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要我带着天定一族的人回到北境深处,回到他们真正的家乡,不必再生活在穷山恶水之中;你知道他为什么会如此坚持吗?因为他很清醒,最起码比现在的你清醒;赵凌,你的这个提议对我来说实在是太可怕了,因为这个提议如果失败了,你知道我们要面临什么样的结果?百年前的那场屠杀必定会再次降临在我们的身上,而到那个时候,天定一族就真的要毁灭了。”

赵凌看出楚星月的排斥与拒绝,赶紧站起来拉上她的手,道:“我知道我的这个提议很冒险,但是月儿,躲避不是长久之计,很多事你都没有尝试过,为什么就先开口拒绝?万一,会有奇迹呢?”

“不会有奇迹的!”

楚星月斩钉截铁的回答道,“赵凌,不会有奇迹,如果你是想让我向世人摊牌自己是天定一族的人,那么也许我会考虑着去做,但是你要是让我拉着整个族人一起来做这件事,那么对不起,我拒绝。”

楚星月将自己的手从赵凌的掌心中抽出来,眼睛里流淌着悲伤,“我知道,我在这件事情上不是一个很勇敢的人,可是我真的不能冒险,因为一旦做错了决定,等待我们的就是万劫不复,我不敢冒这个险,更不敢要人那些无辜的人陪着我一起来冒险;以前我总是觉得当这个未来族长是个累赘,觉得凭什么我玩了一场穿越,自己却要摊上这样诡异奇怪的身份,很多时候我都想要抛下身上的担子不干了;可是,直到元枫拿自己的性命换我活下来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这一切都是冥冥中的安排。我欠了元枫一条命,欠了天定一族一条命,所以我必须要偿还;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给予他们平安,会在自己的有生之年将他们领回家。”

听着楚星月一口一句的提到元枫,看着她在提起天定一族时的情绪居然变的这么大,赵凌心里的那点古怪就又开始隐隐作祟;他开始有些怀疑,她对天定一族如此上心,究竟是因为元枫的缘故,还是因为她是这个家族的族长。

而更让他寒心的是,他提出这个意见纯碎只是想要帮助她和天定一族,要知道他们的秘密,现在已经有不少人知道了,他如今能靠着自己的权势压制着那些人不敢乱说,可是以周嫣然的癫狂程度,不敢保证她什么时候就自爆,将这不可告人的天大秘密公之于众。

他巴心巴肝的焦虑着她的安危,可是她呢?

好像将他视为了坏人,居然用这样的眼神,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话,难道,她真的怀疑他说这些话是要对天定一族不利吗?

赵凌看着情绪波动比较大的楚星月,深吸了几口气,知道这个时候为了他们好,绝对不能跟她争执起来。

所以,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道:“月儿,你现在还不够冷静,有些曲解了我的意思,没关系,你冷静下来仔细想想,这个提议不是逼着你一定去做;我真的只是担心你们。”

说完,赵凌就转过身,朝着房外走去。

楚星月呆呆的看着赵凌的背影,此时她的脑子的确是有些混乱的,直到春杏火急火燎的从外面进来,她还是有些糊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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