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节(1 / 2)

她道:“你嫉妒么?”

楚留香有些苦涩地微笑起来,道:“嫉妒得要命。”

玉姣问:“我要是有了别的男人,你会怎么做?”

楚留香沉默。

半晌,他才道:“什么都不做。”

玉姣问:“为什么?你不是嫉妒么?”

楚留香道:“爱虽让人嫉妒,却也会使人伟大,我就算再嫉妒,那又怎么样呢?难道我要拦着你,像公牛一样生气发疯,做出伤害你、限制你自由的事情么?我不愿意的。”

这正是爱情令人痛苦的根源。

爱让人产生嫉妒,产生负面的情绪,让人恨不得把爱人禁锢在身边,一步都不离开。可是爱人有自己的意志,一个人若是真的懂爱,他就必须明白,他的“爱”,绝不是伤害对方的遮羞布。

那种野史话本子里写的,一个佞臣爱上了公主,这公主不愿意嫁给佞臣,于是佞臣起兵造反,冲发一怒为红颜,灭了那国,杀光了公主的父母亲人兄弟姊妹,然后把公主留在深宫之中做皇后。

这种故事实在是令人发笑的,若有人觉得这是爱,那才实在是奇怪。

玉姣呆呆地望着他。

楚留香心头一酸,叹道:“没事,玉姣,你若不懂,也不必强行去想,就当我说了几句酸话就是了。”

玉姣却有些愣愣地问:“可是,楚留香,假如你要离开我,要去找别的女人,我绝不会放你离开的,我要把你拖进海底,永永远远的关起来,永永远远的陪着我玩。”

她歪着头,有些委屈、有点无措地道:“这和你说的不一样啊,我这样是不是不爱你?可你刚才还提到李姐姐和一点红,我也想和你变成那样的关系的,所以我到底爱不爱你呢?楚留香,我是不是好奇怪。”

她实在是想不明白,还伸手去挠了挠头,显得烦恼极了。

第94章

漂亮的人鱼茫然地睁着她的大眼睛,茫然地望着楚留香,很是无措。

而楚留香也已愣住了,那张英俊的面庞之上,第一次浮起了一些惊愕的神色来。

楚留香忽道:“玉姣,你说什么?”

玉姣委屈巴巴地道:“我说我想把你拖进海底,永永远远陪我一起玩,不许你陪别人玩。”

玉姣从未在人类社会之中生活过,说出来的话又笨拙、又直接,她不太会表达自己的,只好用一些特别简单、特别小孩子气的话去表达。

楚留香这一生,不知说过多少句情话,也不知听到过多少句情话,女子们富有诗书才气,用带着香气的信笺写一两句小诗给他,或者也有,那种眼波迷人,嘴中说着什么“妾身无以为报,只能……”的女孩子。

但他竟是从未听过这样的情话的。

又天真懵懂,细想之下,又觉得凶猛可怖。

这是充满病态占有欲的言语,带着一种说话的人本身都没有意识到的掠夺感。

若是换了一个女人来说这些话,楚留香怕不是心里早就咯噔一声,找机会偷偷逃走了。

可说话的人是玉姣。

说话的人是玉姣的时候,他忽然就……他忽然就变得不那么“楚留香”了。

他心底竟是高兴的。

或许是因为,这个女孩子在相处的时光里,几乎从未明白过他逐渐清晰的心意,直到这句话说出来之前,楚留香都认为,玉姣对他虽然有依赖和信任,却是绝没有爱的,她热爱与他这样子接触,不过是因为她认为这是一种游戏,觉得他是一个合心意的玩具罢了。

他就尽职尽责的做着一个让她觉得很合心意的玩具,他甚至在嫉妒其他的那些,现在还根本不存在的人类奴隶,她的态度太轻飘飘、太淡然了,楚留香的心里总是酸涩的。

他已成为了玉姣的裙下之臣,他忽然之间就明白,或许他已被玉姣的鱼尾把整个身子都打折了,所以他现在爬都爬不起来。

风流浪子如楚留香,终于也尝到了爱而不得的滋味。

而现在,玉姣说要独占他。

她就用她这么漂亮、这么天真懵懂的眼睛盯着他,说要永永远远的独占他,不许他去找别人,不许他离开她,假使他要离开她,那她就会报复他、惩罚他,把他永远的拖入海底,与人世间永远隔离,永远被囚禁。

可是楚留香非但不觉得可怕、不觉得厌烦,甚至觉得很高兴。

他忽然紧紧地抱住了玉姣,玉姣也就轻轻地颤抖了起来。

他的身体是如此的匀称、如此的充满了力与美的想象,郁金香的香气与成熟的果香交织在一起,被蒸成温热的甜香,让人想到金红的蜂蜜与苹果,让人想到微妙的沉默与爱。①

即使玉姣从没有过别的男人,她的心里也隐隐有一种感觉——这世上不会有别的男人比他更好了,这样的男人本就是万中无一的,这是她最珍贵的人类奴隶,假使失去了,就再也找不到更好的了。

所以她不想失去楚留香。

玉姣的双臂也紧紧地攀住了楚留香的脊背。

楚留香忽然就笑了。

他道:“好玉姣,你总说一些很可怕的话。”

玉姣无知无觉,懵懂地道:“可怕么?可是我真的是这样想的。”

她也真的会这样做。

楚留香道:“可我却很高兴。”

他忽然用两根修长的手指,扳过了玉姣的下巴,将她的下巴微微的抬起,她像是一个最可亲、最乖巧的小姑娘一样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像是蝴蝶的翅膀,在每一次扇动翅膀的时候落下令人神魂颠倒的磷粉。

楚留香低头去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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