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节(1 / 2)

“嗯?”施罗德心底微沉。

邦吉其实也明白有这样的可能,却绝不希望看到这样的可能变为现实。这么好使的增产“利器”,只能看不能用的话,太糟糕了。

“当然,具体的效果还要由试验来证明,我们可以提供制剂样品,让邦吉亲自试验。”齐政神秘地微笑。

施罗德神色难明地观察着齐政轻松的表情,半晌,才感谢道:“谢谢,不管价值如何,我们记下了嘉谷的诚意。”

施罗德满怀希望而来,却被齐政三言两语打发了,后面再也没有多少打高尔夫球的兴致,又说了一会话,就告了一声罪离开。

齐政看着他绝对没有表情那般平静的脚步,内心倒是有些振奋。

邦吉,或者说四大粮商,都还没有意识到,振兴中的中国大豆产业,是另一套体系间的竞争。

跨国粮商主导的转基因大豆,与水肥、农药、机械、信贷等等,都是相配套的,是一整套的体系。

四大粮商,和孟山都等种子巨无霸,组成利益同盟,在这套转基因大豆产业体系中实现了自身利润的最大化。

如果嘉谷单单弄出一样或几样领先的东西,相对整套转基因大豆产业体系来说,基本是于事无补。国产大豆产业若想活得舒坦,不受这些利益同盟的鸟气,只能搞出属于我们自己的竞争体系。

齐政没有对施罗德说假话,嘉谷的特种根瘤菌制剂,是与国产大豆捆绑在一起的,或者说,是与嘉谷系大豆品种捆绑在一起的。

这种基于“灵气”同化的捆绑,是转基因大豆利益集团难以解除的。除非是像俄远东那样,引入整套嘉谷系大豆生产体系,才能发挥出其真实价值;否则,还不如一般的根瘤菌制剂有效。

但跨国粮商会放弃自己的体系而靠向嘉谷吗?

用屁股想想都知道答案——打压还差不多。

之所以他们现在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齐政也看出来了,是因为他们一贯的骄傲。

中国正在崛起,我们既是他们的客户,又是他们的对手,他们需要我们,又必须防着我们,他们既骄傲又害怕。

在先发而雄厚的技术和经济实力下,他们仍然可以骄傲自信,在他们眼里,西方体系代表了先进主导,而东方始终是落后、附属和服从的——这样他们才可以放心的一周只上四天半班,晚上喝酒到天亮,工作只用打些电话就够了……

让他们害怕的是,他们根本阻止不了我们的脚步,一如国产大豆的如期振兴。

以前,嘉谷只是“建桥墩”——“嘉豆13号”高产品种,特种根瘤菌制剂,农民合作社……解决的只是产业链上某个环节的问题。

现在,当嘉谷开始将分散的桥墩联结起来,铺上桥面,就慢慢形成了我们自己的大豆生产体系。

齐政振奋的是,国产大豆体系初成即显威,而更多的农业生产体系正若隐若现。

……

第619章一“豆”成名(1)

“各位,这里就是‘嘉豆13号’的主产区了……”嘉谷实验室大佬陈建章,带着浩浩荡荡的一行外国代表团,做起了参观访问之事。

这一次的大豆参观代表团的规模,比以往任何时候更显得庞大。

自从国家粮油信息中心正式公布中国大豆产量预测报告后,申请前来嘉谷考察的团队络绎不绝。烦不胜烦的嘉谷实验室干脆组织了一次集体参观活动。

于是,世界农民组织一行三十余人,主要来自美国、巴西、阿根廷、欧盟等国家和地区的农业专家,出现在了东北黑省的大豆主产区。

站在田间,微风拂面,他们望着如海洋一般金灿灿的大豆田,目光烁烁。

秋收的季节将至,大豆也渐渐成熟。广袤的农田中,地上布置着传感器,天上盘旋着无人飞机,它们把土壤中的水分、农作物的长势、病虫害等数据传输到嘉谷的数据中心,随时进入联合收割状态。

“上帝,中国人的大豆生产水平,已经这么高了吗?”

“肯定是向我们展示最好的一面啊。”

“这有什么奇怪的,我们国内也能达到这个水平,我关心的是中国人的产量是不是真的。”

“对,产量才是重点。每公顷6吨啊,中国人放了一个响炮。”

“难以置信。”

开始是几个人的低声议论,渐渐地变成了一群人的讨论。

实在是此事太过于惊人,以至于大家的问题迭出。

说实话,要不是中国官方说的,而且中国人大大方方地开放参观,他们是不信的。

身为各国顶尖的农业专家,他们最基础的能力,就是判断一个作物研究方向,多久能够看到曙光,多久能看到结果。

当然,这样的判断肯定是不准确的,但也是有一定的区间的。

譬如小麦从亩产300公斤提升到400公斤,应该在五年以上;大豆从亩产200公斤提升到300公斤,至少也应该在十年以上……

这只是举个例子,但这样的判断不是开玩笑的。

一间实验室要不要花费几千万美元,加入到这样的竞争当中去,往往就是依照这样的判断来做决定的:大豆的增产突破快不过十年去,依据本实验室的能力,我们有可能在未来五到十年间完成该项目,加入相关竞争有一定的胜率,可以考虑加入竞争。

但嘉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完成了大豆增产的研究突破,那就意味着全世界其他参与类似项目的实验室,全部大亏特亏了。

中国人突破了,而且还是超出他们目标的突破,敢情他们此前都在白费工夫了?还有,后面的研究还要不要继续,怎么继续下去?

想想都觉得残忍。

然而,科研世界就是这么残忍的,觉得残忍的都死在茫茫竞争中了,活下来的,也就只能咬牙坚持。

美国大豆育种学家潘德尔就正在承受这种残忍。

大豆高产研究本就是一个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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