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节(2 / 2)

薛执叹了口气。

林长翌原本搭上脉搏时,脸上还挂着笑,可没一会功夫,他的脸色便沉了下去,且愈发凝重。

指尖下突然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薛执蓦地收回手,林长翌眼疾手快一把按住。

“殿下,您躲什么?我能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东西吗?”

“本王无事,你回吧。”

薛执用力抽回手,起身回房。

“舅舅!”林长翌拦在男人身前,不依不饶,“它为何如此活跃?!”

上回见时它只是才醒,可方才明明活泼得吓人。

蛊虫精力旺盛,显然是吃饱喝足。

它爱吃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显然,宣王对自己又做了不好的事。

“舅舅,我一直自诩天赋过人,旁人要学五年的东西,我一年便精通,可此刻才发现,我所会的,不过是沧海一粟。”

薛执不想再听他有感而发那么多废话,他因病耽搁了不少公务,得快些补上。

没时间听林长翌继续说,他越过人走了。

林长翌失魂落魄,坐了回去。卫惩给他倒了杯茶。

两人相邻坐着,皆沉默不语。

好半晌,林长翌才幽幽叹了口气。

他随手捻起身旁桌子上放的蜜饯,塞进嘴里。

一边嚼,一边哭丧着脸,“卫惩,你说可怎么办啊。”

卫惩看了他一眼,安抚道:“你也不必如此担忧,我瞧着好像并无大碍。”

除却那夜看到他们殿下用毒蝎养蛊虫,后来卫惩又撞上好几回。

别看宣王殿下白日时总是端得一副斯文和善的面容,但私底下,时常有些坏心思在。

他大概是见卫惩撞破了他的秘密,便再不藏着掖着,不仅当着他的面大大方方地让毒蝎咬他手腕,还特意挑在卫惩巡夜的时候办这事。

卫惩问过几个巡夜的下属,下属们都说没见过夜间蝎房亮着灯,还说他们在卫惩询问过后特意上了心,之后再巡夜时特意蹲守在蝎房外,没见过可疑的人出入。

卫惩便知道,这是他家殿下给他的“独一份的宠爱”。

后来卫惩便心如止水,看到蝎房亮着灯,连招呼都不进去打了,权当没瞧见有人进去。

如今已到七月中旬,那群蝎子终于全都阵亡。

下属战战兢兢,将最后一只毒蝎尸体捧到宣王面前,宣王还假模假式地宽容大度了一回,说不是什么大事。

等人都散去,殿下又故意对着他唉声叹气,说明明已经万般小心了,怎么还是都养死了呢?

卫惩听罢嘴角直抽抽,您那是养吗?您那分明是糟蹋东西。

毒蝎都消耗完了,薛执也不好再大张旗鼓叫人去买,只能私底下盼着哪家又有谁要用毒物残害手足,到时候他好再假公济私一番。

毒蝎的毒液进到他家殿下的身体里,于他的身体无害,又能镇住蛊虫之毒,这以毒养毒之法林长翌似乎并不清楚。

那是不是说明,他家殿下真的知道应对之策?

他每次都打发林长翌走,并不是怕人担忧、讳疾忌医,而是真的觉得林长翌大惊小怪了?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若是如此,那他们当真不必再杞人忧天。

卫惩决定信任薛执一次。

“林太医,我家殿下这回突然发热,一点征兆都没有,是为何啊?”

卫惩前日才按着殿下的嘱咐,准备好进宫的东西。结果一宿过去,临出门了,卫惩等了小半个时辰没等到人出来。他推门一看,人毫无知觉躺在榻上,都要烧熟了。

林长翌叹道:“蛊虫长眠多年,眼下初醒,身体自然要与之适应。”

适应之时发起高热,正是身体排斥外来毒虫的反应,也实属正常。

“我不担忧这些,我只担忧情蛊发作时,他能不能受得住。”

“情蛊还会发作?”卫惩诧异道,“是什么样子?”

林长翌摇头,“此乃我猜测罢了。”

凡毒皆有发作之时,按照常理,情蛊自然亦有。

蛊师早二十年便于江湖中销声匿迹,留下的书面记录更是少之又少,坊间那些读物话本所记录的皆是九牛之一毛,浅显得不能再浅显,毫无用处。

无有经验之人引导,无详细的医书记述,全靠他自己摸索,这何时是个头啊。

只怕等他学有所成,宣王殿下也已经深埋地下了。

“不过我对蛊虫的习性已有些了解,只期盼着殿下身体里种的是母蛊,母蛊尚有一线生机,若是子蛊……”林长翌摇了摇头。

母蛊无害,子蛊却阴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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