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节(1 / 2)

莹雪便也未曾多说些什么,只躺在床榻上担忧着远在天牢内的爹娘亲人。

*

翌日午时,傅云饮在天牢前遇上了二皇子李致。

李致笑着打量了傅云饮一番,只说道:“许久未见镇国公世子,瞧着倒是容光焕发的很儿。”

傅云饮只勉强应道:“殿下说笑了。”

二人都走了刑部尚书的关系,去天牢里看望王氏一行人,李致也猜到了傅云饮的意图,他便笑道:“听闻世子极宠爱那小妾,更有将那小妾抬为平妻之意,如今看来传言竟是未曾作伪。”

“内宅之事,不值当让殿下这般操心。”傅云饮冷淡地说道。

李致的话头被生硬地堵了回来,他却也未曾生气,只笑了一声。

二人在天牢入口处分道扬镳,一人往关押王氏与方大的方向走去,一人往关押丝竹和墨书的方向走去。

王氏与方大虽未曾受过什么酷刑,可这几日耳畔一直回荡着别的犯人被严刑拷打的声响,他们已是吓得丢了半条魂。

且天牢里潮湿阴暗,方大腿骨上的旧疾因此复发,整个人脸色煞白地靠在墙壁边,浑身皆无多少气力的模样。

王氏只在一旁担忧地望着方大,可他们已摇身一变成了重刑犯,别说是请大夫来诊治,连寻个草药敷一敷都是异想天开之事。

是以傅云饮的突然现身,直让王氏惊喜地叫出了声。

“世子爷——”

王氏小跑着到了铁栏之前,老泪纵横地说道:“世子爷,我听人说,莹雪在你府上,这可是真的?”

傅云饮心中也是一阵哀叹,莹雪这一家人的情谊也当真是深厚真挚,王氏都已陷入了天牢之中,已是自身难保,却还惦念着莹雪。

他一时感怀,便轻声说道:“她如今一切都好,只是又有了孩子,故不能亲自来天牢里瞧你们。”

王氏与方大皆吐出了一口郁气,相对而泣道:“总算雪姐儿没什么大事。”

傅云饮连忙把自己带来的衣衫与吃食都递给了身旁的狱卒,那狱卒郑重地接过后,便开了天牢的锁,将东西扔到了王氏跟前儿。

傅云饮道:“这些衣衫和鞋子都是莹雪为你们做的。”说罢,他又塞了一锭银子在那狱卒手上。

“烦请小哥多照顾些,你家人的田籍一事我自会一力应承下来。”傅云饮彬彬有礼地与那狱卒说道。

那狱卒颇有些受宠若惊,便朝着傅云饮拱手道:“多谢世子爷垂怜,您放心,我必会照顾好这两个犯人。”

傅云饮又道:“我能否进去与他们说些体己话?”

那狱卒略有些迟疑,只是想到傅云饮给他的诸多好处,便说道:“世子爷请便。”

说着,就把关押王氏与方大的牢门打了开来,自己则背过身去,当做没瞧见一般。

傅云饮不顾天牢里的脏乱,走进去扶起了半趴在地上的王氏,说道:“您放心,陛下至多只会定下流放几千里的活罪,我会为您打点好沿途的一切。”

王氏老泪纵横地攀住了傅云饮的胳膊,说道:“还请世子爷多照顾照顾雪姐儿,那孩子听闻此事必伤心的不得了,还指不定要哭成什么样呢,您回去后便告诉她,我和他父亲、哥哥一切都好,叫她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就是了。”

傅云饮听了这话也心酸不已,只握住了王氏的手说道:“您放心,我定会保全她便是了,您与伯父也不要就此一蹶不振,来日方长,总有再回京城的时候。”

王氏愈发哀伤,想到这些日子她和方大受的磋磨,忍不住便哭了起来:“还有一个问题,我想问一问世子爷您。”

傅云饮只道:“您问便是了。”

“您可知道雨姐儿在何处?是不是被那二皇子囚禁起来了?”王氏急切地追问道。

傅云饮生怕王氏等人会为了莹雨的安危而愈发忧愁,便只得说道:“她如今一切都好,您不必担心。”

这话虽是含糊其辞,可王氏总也放下了心。

傅云饮与王氏和方大说了会儿话后,便离开了天牢。

*

傅云饮回府以后,便与莹雪说了王氏等人的状况。

莹雪听了也是泣泪不止,想到家人受的这等磋磨,心中对二皇子的恨意愈发汹涌。

可想起姐姐还在二皇子的身边,莹雪心内又是一阵哀伤。

姐姐信赖极了二皇子,该如何才能让她知晓二皇子的真面目呢?

莹雪便只得寄希望于傅云饮,她道:“爷可知晓姐姐近来的消息?二皇子栽赃大皇子一事不成,可会迁怒到姐姐身上去?”

傅云饮只摇摇头:“端王府守备森严,我探听不了任何消息。”

莹雪这才作罢,只是一会儿顾念着王氏等人,一会儿又为姐姐的安危操心,身子便愈发消瘦,虽则喝了不少保胎药,可仍是有些见红。

傅云饮心急如焚,只得去寻了太医院院首章太医来,那章太医本就是妇科圣手,一瞧莹雪气若游丝的模样,便道:“孕妇这般劳神劳思,孩子应当是保不住了,为免伤了孕妇的身子,还是要尽早将孩子打下来才是。”

傅云饮听后怔在了原地,拉住那章太医的衣袖道:“当真无旁的法子了?”

那章太医摇了摇头,唉声叹气道:“若拖得久了,只会让大人吃更多的苦楚罢了。”

莹雪听了也是泪流不止,她摩挲了一番自己的肚子,只得满怀愧意地与肚子里的孩子说道:“都是娘对不住你。”

傅云饮心痛难忍,又怕会真如章太医所说一般伤了母体,便只能忍痛让人熬了一碗落胎药来。

莹雪迟疑了片刻,便将那碗落胎药一饮而尽。

苦药入喉的滋味,让她想起了从前在刘府伺候时,表小姐贺云临死前的惨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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