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1 / 2)

“醒了?”苏皇后替姚思浅掖了掖被角,示意她不必起身行礼。“我听人说,你精神不太好,就过来瞅瞅。”

语气一顿,她便微微笑着道:“看样子,睡得倒挺安稳的,应该算不上什么大问题。”

“只不过,明儿个还是让李院史来给你把把脉,也比较好安心。”

姚思浅颔首,也觉得是该传一趟御医。

若没有御医亲口说的’无事’,只怕魏旻言又要和她不大的胃口过不去。一天天补品药材流水似的往屋里送,都撑饱了还吃不完。

苏皇后顿时敛去笑容,端正面色道:“待李院史诊出了结果,不问好坏,你最好都称病一阵子,能不出门就不出门。”

闻言,姚思浅便知道这是准备收拾江氏了。自己作为小辈,的确是避避风头的好,便乖巧地点了点头。

至于延英殿那端,皇帝时隔两月再见到爱子,免不了要寒暄几句。

“太子此番下江南,可有什么有趣的见闻?”

魏旻言听了,忍不住在心底发笑。

当时父皇分明是以严查贪腐案的名义,调他离京。这会儿,却丝毫没有要过问案情的意思,已足见他对此事敷衍的态度了。

“江南佳丽地,确实处处是惊喜。”顿了顿,魏旻言竟把话锋一转,道:“说起惊人,儿臣倒有一事相告。”

“哦?”皇帝似是提起了点兴致,道:“说吧。”

得到皇帝的首肯,魏旻言也不拐弯子,便直言道:“儿臣在半路中偶遇一民女,因其身份特殊,不得已只好将人带来请父皇定夺。”

话音刚落,江茹诗就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罪臣江彬之孙,江茹诗,叩见皇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不得不说,江茹诗将分寸拿捏的极好。

她穿着湘妃色长衫,周身全无半点装饰。应当是很朴素的,偏偏生了这么张秀气的脸蛋,倒显得整个人气质清新。

“江彬?”皇帝明显愣了愣,“前任江南长史江彬么?”

“难为皇上还记得……”语落,江茹诗眼眶盈盈,几欲流出泪水,却又硬生生止住。

皇帝确实是忘得差不多了,只是心底隐约存着这点印象。这下便问道:“朕记得……当年江彬一家,男的发配边疆,女的充为官婢,怎么竟独独漏了你?”

“官兵抄家那会儿,民女尚在襁褓之中,不足周岁。因为寄养在农庄的曾祖母膝下,才堪堪逃过一劫。”

“少时不懂事,长大成人后,这心中的歉疚却是日盛一日……”

江茹诗越说声音越小,直到最后已是声如蚊蚋,杳不可闻。

“适逢太子爷下江南,民女就恳请殿下给了这个面圣的机会。”

说罢,江茹诗连连嗑了三个响头,而后将额头紧贴在地,用着央求的语气道:“民女愿终生追随皇上,只求您给予民女一个侍候您的机会。”

侍候,如何侍候?她这个词用的是耐人寻味。

皇帝沉吟良久。

如今江彬尸骨已寒,他若是再对一个姑娘家赶尽杀绝,难免给世人留下不仁的印象,实在是有弊而无利。

思量已久,他终是指派了个御前掌灯的职位给江茹诗。

在皇帝的角度看来,这件事到此就算完了。

然而,对江茹诗而言,这仅仅是她复仇的第一步。

当晚,魏旻言回到卧房的时候,就撞见本来还光着脚丫子,坐在窗边赏雪的人影,一溜烟地窜回被窝中。

见此情状,他不由皱了皱眉,踏出的步伐因为带着怒气,而变得沉淀起来。

魏旻言走到床前,二话不说就把锦被整条掀开,惹得躺在其内的人儿娇呼了声“冷”,又把小身板缩成一团表示抗议。

“你还知道会冷,嗯?”

“知道,”姚思浅顿时燃起了满满的求生欲,道:“我还知道我错了,我不该在窗边吹风,不注重保暖,所以……”

“把被子还给我吧?”

下一秒,魏旻言就把被子还了回去,还将自个儿当成挂件般附带着,顺势躺进被窝。

“你一个大男人,跟个弱女子抢棉被,丢不丢人?”

“我好端端的躺在这里,怎么就成抢了?”

魏旻言听了她的讥诮,却半点没有要松手的打算,反倒摊了摊手,故作无奈地道:“一条被子左右就这么短,你要觉得实在盖不住身子,大可以靠近点儿。”

说完,又加重了戏谑的语气道:“为夫的自是不介意让你钻钻被窝。”

“你,你……”姚思浅气得是口齿打结,急了半天也才冒出一句,“你还有理了?”

人教训到了,魏旻言也懂得适可而止的道理。这下就张开双臂,连人带着被子整团揽进怀中。

“好了,不闹了。”

“前几日鞍马劳顿的,今儿个早点歇息吧。”

魏旻言倒是想罢手了,偏偏姚思浅这小妮子是个吃不得亏的。这会儿就气呼呼地推开他,道:“赢了一回就想休战?我可告诉你,没这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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