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2 / 2)

香菱微仰着头,把事情娓娓道来,“今儿用过午膳后,贵妃娘娘照例在城楼附近的观景台边散步。当时,娘娘一时兴起,说是许久没有画画了,便让奴婢去将笔墨取来。”

“不曾想,奴婢紧赶慢赶,好不容易赶回来的时候,就亲眼瞧见娘娘从那半层楼高之处摔了下来,身边还站着太……太子妃娘娘。”

说完,她眼光斜睨过去,似挑衅般望向姚思浅。

姚思浅只觉有股颤栗从指尖传至心头,神色亦有些局促起来。

“儿臣自知,这时无论说什么,皆不足以令父皇相信。但儿臣未曾做过任何有悖良心之举。”

然而,她所料想不到的是,本该静卧在床上的江氏,居然由着宫娥左右搀扶着行来。

“皇上,请您勿要急着怪罪太子妃。”

第30章逆风翻盘

皇帝亲自把江氏扶上矮榻,尽可能敛去了怒气,放平声音道:“爱妃如今身子正虚,此事……不如留待几日后再议?”

江氏面色苍白中隐含着青紫,看上去没有半点血气,只得柔柔弱弱地倚着皇帝的臂膀,“皇上,妾身唯愿您能够严查此事,勿枉勿纵。”

皇帝目光落在她略显干瘪的唇,张张合合间似乎有些龟裂,“本来太子妃与妾身无冤无仇的,实在犯不着做出此等伤天害理之事,若非受人挑拨……”

闻言,姚思浅不禁心下一凛。

这宫中,还有谁能挑拨得动自己?

江氏这招实在恶心人,一来咬定了是姚思浅下的毒手,二来又暗指魏旻言才是始作俑者。

皇帝的视线在两人当中徘徊,迟迟没有发话。只是,眼里探究的意味越发深厚,就像一座望不见底的千年古潭,让人摸不清深浅。

最终,还是魏旻言先打破了这阵沉寂。

“儿臣也赞同贵妃的说法。如今后宫中竟然发生了这种事情,定是不能轻纵的,务必严办、重处。”

江氏迎上他投来的眼光,眉一挑,大有一种寻衅的意思。

皇帝沉吟半晌,再抬起头时便目光如炬,高声唤道:“周瑞海!立刻带人去贵妃出事的地方彻底巡个遍儿,看是否还有其他目击者或线索。”

江氏听后,却只是神色安然地掰弄起指甲,似乎早有准备。

果不其然,周瑞海才去了不多时,就带回一个衣襟凌乱,神智略有不清的小宫女。

“奴婢璃儿参,参见……”她头低得几乎要贴在地上,片刻也不敢抬起。

此时,室内站满了她毕生都接触不到的贵人,光是他们身上佩戴的珠翠,就足够晃花她的眼。

“行了,行了。”皇帝见状,难免有些耐不住性子,不由摆了摆手道:“起来回话吧。”

“你可是目睹了整个过程?”

璃儿怯怯地瞧了姚思浅几眼,而后哆嗦着声音道:“奴婢……奴婢当时正好路过那里,便瞧见太子妃和贵妃娘娘起了冲突。二位主子身份金贵,奴婢人微言轻的,实在不敢上前劝阻,就想着去喊人过来,可没想到……”

“贵妃娘娘自个儿居然摔下了楼!”

姚思浅紧闭双目,本来都已经做好了璃儿会做伪证的心理准备。却没有料想到,事情的发展突然来了个急转弯。

江氏显然也愣住了,但仅是少顷,她又出言怒斥道:“你胡说!”

皇帝皱了皱眉,只觉得情况似乎越发地复杂,不由沉下声来。“你再仔细说说,贵妃好端端的如何会忽然坠下楼呢?”

“奴婢……奴婢也不清楚,但是那时太子妃和贵妃娘娘之间隔了数步的距离,并没有发生拉扯。”

这下,别说姚思浅震惊的瞠圆了双眼,便是江氏,也怒气冲冲得站了起来。“本宫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若再敢胡言乱语,不说真话,当心我割了你的舌头!”

“贵妃娘娘此言,倒叫妾好生害怕。”

这道女声响起的刹那,众人皆齐齐回头往门口望去。

只见赵瑾芸只身而立,月白的素裙裹在身外,就有了一股寥落的仙气。

姚思浅定定地注视着她,人虽美,可实在太清冷了。仿佛要将红尘的俗事,全都敛进那一抹淡淡的月白当中。

赵瑾芸面朝着上位者盈盈拜倒,举手投足皆透露出良好的礼仪,“妾赵氏参见皇上,太子殿下,二位娘娘。”

“原来是桓哥儿家的,起吧。”皇帝扬了扬手,示意她平身后,又道:“你此时求见,莫不是也亲睹了贵妃坠楼一事?”

“确是。”

“瑾芸今儿个奉皇太后旨意入宫陪侍,碰巧撞见了贵妃与太子妃争执的经过。”

她顿上一顿,才接续着说:“瑾芸虽然惶恐,可也知道事态严重,不得不走这一趟,把事情说个明明白白的,才不会叫无辜之人受了冤枉。”

闻言,皇帝有意无意地瞥向身旁的江氏,眼神晦暗不明。不知是猜疑,还是心中已有定论。“照你这么说来,的确是贵妃自个儿失足导致小产的啰?”

“这……妾身只知,太子妃娘娘从头到尾皆没有对贵妃动手。至于前因后果如何,却是半点不清楚,还请皇上恕罪。”

说完,她飞快地埋下头,似乎真是恐惧至极的样子。

赵瑾芸的证词,与宫女璃儿不谋而合,顿时成为当前最有力的证据。

区区宫女的言论可以不予采信,但赵瑾芸毕竟是堂堂康王爷的正妃,当朝宰相赵良庆的爱女。

身份地位摆在那儿,皇帝在手头没有其他可信的线索时,断断不会贸然地下了她的面子。

果然,皇帝苦思良久,再开口时已然镇定许多,“朕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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