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1 / 2)

黑莲花不要碰瓷 荀二 6738 字 2022-05-07

道生遭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

季寻真睁大眼,举起手臂比比划划,“怎会啊,这小东西自己说自己是天道的。”

“那你叫它给你施一术法,但凡天道,掌握宇宙万物之理,天下术法之道。”公孔雀笑吟吟地瞧着小天道,末了还扶了扶眼镜。

“啧,快变,该是证明你的机会了。”季寻真明知小天道如今困死玉镯之中,毫无法术,却也不要脸地开始催促。

那玉镯久久不动,渐渐……开始颤抖、湿润、渗水,不一会儿浸透了整个手臂。

“哟,哭了。”季寻真没脸没皮,笑嘻嘻地看热闹。

“还真是……”公孔雀也开始参与到这场世界级社死现场观摩大赛中来了。

啧啧啧,小器灵装逼失败变不出来法术,被生生气哭咯。

那眼泪不停流,不停流,很快蔓延了整个地板,水位还在慢慢上升。

直至蔓延到了两人脚踝处,公孔雀有点坐不住了。

“好了好了,别哭了,别哭了。”公孔雀比起季寻真还是嫩了点,狗比与狗比之间,小狗比总是比老狗比先憋不住,“这器灵还是个幼崽吧,别欺负人家了。”

“那您还要不?”季寻真晃了晃手臂,她手臂有点沉,满胳膊咸水。

“不要了不要了,要一只幼崽来,还要我喂它奶呢。”公孔雀正了正眼镜,“小姑娘你还有其他东西没有,我勉强收了吧,算是送这小器灵个把月的奶粉钱。”

季寻真眼睛一亮,她就知晓,这鬼市一霸的公孔雀漆歌,曾有一个悲惨凄惶的童年。

她只不过是利用了这一点,让他对小天道产生同情,从而为自己真正想要换的东西做个铺垫而已。管他有没有察觉到自己的用心,反正自己的目的达到就完事儿了。

她不动声色地从怀里摸出那个她身上仅有的小白瓷瓶来,恭恭敬敬递上去,“小女全此家当,仅有此物,请大人垂怜。”

公孔雀挑剔地捻了指尖拿去,取开木塞,优雅地往鼻尖一闻,当即变色。

“蛮神之涎?”他的口气里,瞬间不负之前的傲慢,口中隐隐骤得宝物的兴奋。

季寻真敏锐观察到了:‘???’

难道这公孔雀嗜好男人的臭口水?

一般到了这个时候,玉镯里的小幼崽都会跳出来津津乐道地吐槽,可如今却连声息也无了。到底是利用得狠了啊,季寻真这只老狗比心中感叹,却还无愧疚。

“啧,蛮神之涎?漆老板看样子想独得宝物啊……”店外,传来一阵清朗之声,随后一双金丝皂靴踏入门口。

那人离地一寸时,生生止住了脚步。

他猝然皱眉,受不了这逆流成海的悲伤,他嫌脏。

于是就着手中那根缠着桃花枝的掐金玉笛轻轻往虚空一敲,一瞬间几枚飘然花瓣落下,每一枚落下之时,皆吸满了水,须臾,地上的水便被生生吸干了。

季寻真自来人还未进来之时,就看着他,他进来之后还一直看着他。

“贱民,本宫很讨厌你的目光。”来的是个少年,模样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一身白衣,半边围着貂毛,两手戴着黑色手套,长发高束,两根透明飘带耷拉下来。

一尘不染,非常骚包,语言更加骚包,“再看,就把你眼睛剜下来。”

“燕……燕不惊?”季寻真擦了擦眼睛,嘴里喃喃出这个名字。

少年嘴角一抽,差点没翻白眼,放眼整个永夜天狱,竟然还有这么没眼见,他名字都叫错的人,“本宫姓越,越不惊。”

可眼前的丑鬼像是根本没听到他说话一样,又从头到脚扫射了他两遍,在他身上久久流连,分明是觊觎了他的美色。

啧,她怎么敢?

啧,果然自己魅力非凡。

眼前的少年毋庸置疑是矜贵好看的,他自称本宫,毫无疑问便可看出他的身份,乃是永夜天狱城主,越归一唯一的儿子——越不惊。

可他娘的,她认识的越不惊没有这样骚包啊!!!两人那些年也不知反反复复睡了多少次了,她连越不惊身上有几颗痣都记得,却不知道他还有这么骚包的过去啊!

没错……这货……大概……算是她的前任……之一。

她认识越不惊那年,他已经改名叫燕不惊了。

一袭黑色披风,一根惊天画戟,一脸络腮胡,一身腱子肉,是灭境出了名的不死战神。

当时永夜天狱也被邪境攻破,城主越归一力战而死,天狱之众被屠杀殆尽,唯他一人苟活,日日夜夜,仇恨如烈火炙烤着他。

每每遇到邪境魔族,他总为前锋大将,陷阵在前,有死无生。

一次他身受重伤,被送到了季寻真的清尘宫休养。她当时亦为灭境与邪境之战倾尽全力,燕不惊杀了魔族前锋大将,自己却经脉尽断,五识尽毁,送来时已只吊了一口气了。

偏偏当年的仙首谈抚萧下了死命令,非要救活他。废话,邪境都逼到家门口了,燕不惊这样不要命的战神能有几个?谈抚萧当然要救,救了再利用到死,才是这老阴比的本色。

季寻真被逼得狗急跳墙,一不做二不休用了双修的禁术,偷偷把人给睡了。

修了半个月,他有气了;修了一个月,他手指能动了;修了三个月,他面色都开始红润了。

季寻真当年也很嫌弃那脸络腮胡,完全是很机械地捏着鼻子双修的。终于有一天她忍受不了了,把他那宝贵得跟命根子一样的胡子剃掉,居然露出一张苍白隽秀的脸来,正是合季寻真口味的那一款。

后来燕不惊恢复了意识,季寻真明确表示事有从急,根本不需要他负责。他却红着脸,主动跟她修完了后面那部分,连一点多余的动作都不敢妄动,只在动情处,粗粝的手缓缓抚过她的眼。

于此过后,每日默默跟在她身后,一个大个子把清尘宫上上下下劳心劳力的活全做完了。

再后来……唉……季寻真吐了个烟圈,战神燕不惊死在伐魔大业的最后一役,尸体挖出来时人都成了两截,手里还紧紧攥着清尘宫深秋所落下的那枚金黄的银杏叶。

她好像欠了他一句什么话,她以为他俩只是恰巧相救了一下的关系,可他似乎不那么认为……

那个裹在黑披风里,常常站在清尘宫她窗外的银杏树下,一站就是一下午的男人,到底在想什么,想要对她说什么,她恐怕再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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