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1 / 2)

金屋囚 丸子炒饭 8334 字 2022-02-14

“娘娘竟然不怕吗?”萧明稷见她这样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也有几分被她气笑了:“既然是有心讨好,也该装模作样些,如今娘娘容颜损伤,腰身蠢笨,如此同睡一块木头有什么区别?”

他知道的,郑玉磬原先最讨厌人这么说她,她对容貌十分在意,虽然如今因为有孕而稍微丰盈了一些,但反而有了许多韵味,叫人更想试一试不一样的滋味。

“殿下心怀大志都不怕,我贱命一条,自然也无甚可惜。”

郑玉磬面色只是微微一变,她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她既然已经答应,萧明稷总该收敛一些。

她所能指使的人也不过是身边最亲近的人,圣上如今面上待她虽好,可大约也有心命人监视她,萧明稷若无万全的把握,岂敢拿本来可以要挟她或是直接向圣上告发的东西在她面前说出来?

只要现在把他哄走,以后就再也没有叫他入锦乐宫的可能!

“不过宁越他们出去拿贵妃赐给皇子的东西,圣人少顷派人送珠宝首饰与佛像过来,万一前朝事情结束得早些,圣人的车驾随时会到,殿下只要不怕被捉奸在床,妾自然也只当被狗咬了一口。”

“虽然时间短促了些,不过想来殿下也是思虑过的,半盏茶的工夫总够殿下来一次了。”

萧明稷被她的言语气笑,郑玉磬言语中的不屑似乎是有恃无恐,赌他不敢。

“娘娘被狗咬过怕也不止一回,自然不似处子那般三贞九烈,”萧明稷略有些强势地将面前的女子揽入怀中,似乎是要叫她后悔:“可惜圣人今日被突厥之事绊住,恐怕也没心情来这锦乐宫了!”

这些年草原上屡有异动,双方互有摩擦,圣上年轻的时候也镇守过边关,替天子巡视边疆,然而如今的天子膝下凋敝,可用的儿子虽有,但却不是中意的人选,难免会为此发怒。

她被人抵在榻上,哪怕心里怕得不成,身子不自觉地轻颤,忽觉肩头温热触觉,黛眉微蹙,纤手略带嫌弃地去拨开他的头颅。

“你敢亲本宫?”

郑玉磬与身前抬起头的男子对视,眼中微微聚了些水意,檀口微张,说出来的话却叫人只有怒气,“圣上常赞我肌肤吹弹可破,殿下若不惜命,大可尽情。”

她望着萧明稷,如果说当年两人偶尔也会有出于情难自抑的搂抱亲昵,如今每一寸肌肤相近,只会勾起她这些日子已经平复下去的呕吐意。

他有什么资格到她的锦乐宫来,当初家里也盼着能出一位皇子妃,欢欢喜喜地送她入京,而她也知道这对于民间普通女子而言已经算是不错的归宿,更何况萧明稷身为天潢贵胄,根本不是一个民间女子能有力反抗的人。

她已经准备低头认命,哪怕心有怏怏,照旧随着采选的花鸟使一道进宫。

然而到了选秀前她与同屋的女子发生争执,她才知道贵妃所中意的三皇子妃并非自己,而是与贵妃母族有关联人家的一位娘子。

自己不是没有伤心难过,哪怕知道他是人不在京中,或许婚姻大事并不能由他做主。也怨恨他出口的承诺并不能做到,许出去的事情纷纷成空。

显得倒是她痴心妄想,竟然已经将三皇子妃的位置视作囊中之物,甚至心中还有些嫌弃入府成婚之后尚且要和旁人共侍一夫。

等她被赐还原籍,回到家里,亲人知道她并没有做成皇子妃,那她一个时常与男子私会却又被权贵无情抛弃的女子又能得到什么好姻缘和嫁妆?

若是当日圣上没有赐婚,他回到长安之后又要如何呢,是不是也要和圣上一样坐享齐人之福,把已经嫁为人妇的她从家中掳走,占为己有?

萧明稷哄骗她,将正妃之位许给她又不能自己说准皇子妃的人选,圣上随意地用她赐给一位自己赏识的臣子,用来彰显自己的爱才惜才,而后又心有不甘,君夺臣妻,如今萧明稷掌握了她的把柄,更是不会罢休,甚至也想染指他父皇最宠爱的妃子。

蝼蚁尚且偷生,只因为她没有寻死成功,存了想要活下去的心思,这些人、包括她昔日的情郎便在这里一而再、再而三地以羞辱她为乐。

明明她也没有过害人的心思,却被冠以克夫、魅惑君主的名号,哪怕秦家的死因圣上顾虑到她的身份并没有公之于众,想必知道内情的人也会叹息她丈夫全家的死是因为娶了这么一个勾引人的狐狸精,害死了所有人。

而同列的嫔妃私下大概也议论贬低过她的来处,但她们却不敢去取笑圣上为色所迷,以君王之权为自己谋私,把人强留下来,若她不肯顺从,就要用各种手段来强迫她。

他们凭什么这样想,凭什么这样欺负她和她的孩子?

郑玉磬满怀恨意地呼吸着,除了菱袜好端端地系在足上,其余已然不堪入目,她不是第一次面临这种事情,哪怕还是会像第一次那样害怕,但却有空想些别的东西。

萧明稷要是死了呢?

这种疯狂的想法叫她肩膀轻颤,但却也不是不可行,圣上大约已经起疑,三皇子为天子所不喜,若是她杀了萧明稷,圣上最起码也会留她活到生产。

又或者她侥幸,只是圣上厌弃旁人占了她身子,以后不再得宠,但是却依旧可以和自己的孩子相依为命,被废黜圈禁。

这样的囚笼她一天也待不下去,只要他去死,她也就轻松了,要杀要剐随便圣上,至于她的亲人,那也便只有听天由命的份了。

她这样想着,竟然稍稍迎合了一些,手轻轻去拽他的衣带,眼中是不加掩饰的害怕,泪光盈盈,柔声去唤他:“好哥哥,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同你赌气的,你仔细些,别伤到它,我怕疼。”

美人垂泪,总是叫人分外怜惜的,她本来就格外娇气些,现在怕被他握出青淤、恐怕日后圣上会发现,也知道该乖乖不动,顺着他的意来。

萧明稷抿唇不言,哪怕恨不得将心中暴戾悉数回馈到眼前这个娇滴滴的美人身上,叫她知道他日夜所受的煎熬,可是对她的控制也没那么紧了。

郑玉磬侧过头去柔顺地任他施为,目光却瞧向桌边灯架。

上面没有灯烛,但是她记得昨夜无聊时曾经用一把剪刀挑过灯花。

那是一把做工精细的剪刀,但是用来害人却算不上好。

昨夜圣上是将她抱进内殿的,宫人们头一回服侍,早便退出去了,或许还放在下面的隔层。

她连鸡都没有杀过,但是现在却得想办法怎么才能一剪封喉,叫他再没有说话反击的可能。

男人总是有许多的花样,只要他稍微忘情一些,她就能刺进他的喉管里,入宫的皇子不能佩戴兵刃,想来萧明稷也不会想到她会有这么一手,她手里有东西,总比他赤手空拳强些。

萧明稷正要进一步动作,然而门外却传来两短一长的叩门声,轻缓而有力,叫他被迫停了手。

他肯停下,郑玉磬也就缩回了摸索寻找剪刀的动作。

“贵妃为宫闱之首,也该检点一些。”

萧明稷从这场不知道是怒意还是情意多些的风月抽身,他冷冷地用郑玉磬的披帛擦了擦沾在手上的素粉,随手一扔,遮住了她因为被迫抬起手臂而显得愈发窈窕的身姿。

“像这般献媚的话若是叫素来疼爱您的阿爷听见了,恐怕也会觉得寒心。”

萧明稷身上的衣物本来就不算凌乱,他起身打点妥帖,见郑玉磬仍然像是没有回过神一般,怯生生地躺在榻上,目光呆滞,心中稍微有些涟漪,扶她坐了起来,可话一出口,却变成了讥讽。

“母妃也不是少女了,何苦对儿臣做得这般姿态,”他一丝不苟地行了一个礼,像是对其他圣上的嫔妃一般无二,话里带了些自责之意:“或许是儿臣疏忽了,贵妃有孕,腰身粗笨,无人服侍怕是行动不便。”

这种伤人的话哪怕说的时候会察觉不妥,然而当萧明稷当真瞧见她珠泪盈眶,内心反而因为那些软弱可怜的泪珠愈发铁石心肠。

她也会难过、会伤心,连哭都不敢发出声音,这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