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节(1 / 2)

这么明显的示好,常伯樊很难在她身上看见,见她一点也没怪罪他毁了这次拜见,还对他怀有感激,常伯樊心中那一直绷着的弦突然就松驰了下来。

往后若是因着这个受点什么刁难,哪怕是劫难,也不是不可接受的。多年在外打拼,常伯樊早就接受了这世道的险恶与不公,若是能以物易物,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来到的或者到的时候根本就无关紧要的险恶换取她的真情,对他来说,就已是赚钱买卖。

“是了,回家。”一放松,常伯樊就恢复到了平常一贯的温文尔雅,他微微一笑,朝南和道:“把凳子放下来,让夫人上去,我们回了。”

“是。”南和已把礼物放上了他们坐的那辆马车,等候在旁等听吩咐,一听当家吩咐,眼皮小心地撩起看了当家一眼,见当家一身的松驰淡然,他心下也跟着一松,飞快把上马车的脚凳放了下来。

一行人回了家,等他们马车一走

,那盯着他们看的门子们凑到一起一阵商量,然后走了一人往后院报消息去了。

此时苏家本家的当家,苏氏一族的族长乃之前老当家的嫡二子,他头上兄长已逝,又有老护国公爷护航这才轮到他当的家,他当家也没几个年头,到今年方是第六年。

此时当家夫人、族长夫人乃他原配马氏。

苏马氏得了消息,一听这家人走得很快,想到了苏居甫那个恨其欲其死的性子,又想起苏谶虽远在临苏,可跟那几个大儒和书院的山长交情可一点也不弱,这朝廷上到今天还有为他说话的同窗友人。这家人他们家不是得罪不起,可真得罪了,麻烦也不少,马氏唯恐后面出什么她料不到的事情,是以等丈夫苏承一回来,就把这事马上报给了他。

苏承一听这家人进门连杯茶都没喝就走了,挑眉一问:“没说什么时候再上门来?”

“没说,就说是长辈不在,那他们就走,也没说改日再过来。”马氏沉吟了片刻,道:“看苏居甫那口气,看样子是不打算再过来了,定儿的意思是不给点颜色让他们看看,苏居甫看来是不可能有尊重你我,还当我们是他的长辈的意思了。”

苏承也没被她的话拢住,看着她道:“你不喜欢他们一家我是知道的,但这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还是先跟我说清楚。要是你们过了,这事经苏居甫的手由他再闹大,到时候伯父厌不厌我我不知道,但厌了你是肯定的,他最不喜欢的就是你们这些妇道人家的小肚鸡肠惹出来的事,到时候要是事情出在你这里,像上次那样让苏谶那儿子把理给占了,我就是想站在你这边,也于理不合,你说呢?夫人。”

苏居甫是不好得罪,可就是因着如此,这一年年的仇恨累积下来让马氏光听到此人的名字就会无端生出憎恨,听苏承这毫不偏袒的一翻话出来,她沉下脸,半晌后抬头与苏承道:“也就怠慢了一二而已,也没说不见,他们两句话不到就说告辞,气冲冲地就走了,这天大气性,就是皇亲贵胄也不见得比他们的大,还不是对我们家心存怨恨,见到风就是雨,恨不得就此找出我们的错处来,我看他们也不是诚心要来的,就是想拿我们一头,就此发作了而已,跟他们那个父亲一样,做什么事都要拿人一头,死守着好处不放。”

苏谶就是如此,当年他放走临苏,临走之前非逼着当时的族长和几个族老还有老护国公签下了他苏谶子孙世代享族利的契约,若不然他就不走,让苏氏一整个家族与他共沉沦。这事是他逼着族长族老们干的,压了所有人一头不得不屈就他的要求,老护国公因此对他这个原本看好的天纵奇才的侄子也败了最后的好感,苏承当时也是知情人,这些年对他这个心思狠决的堂兄也是不快得很,听马氏这么一说,他对苏谶的不快也被勾了起来,当下冷着道:“这倒是,有其父必有其子,苏居甫那心计,跟他那个老父还真是一脉相承来的。”

“那……”马氏抬眼看着他。

“此事不急,容我再想想。苏居甫在的那应天府最近出了大事,我明儿去细打听听,看看能不能就此把他给折进去。”

苏承这开口再想想,就已打算把苏居甫折进去,马氏听了心下大慰,马上展了欢颜,笑道:“还是我夫家主大人厉害!”

见苏居甫倒霉,她就高兴成了这个样子,这妇人。苏承失笑摇头,心里想着就是要用点大手段,此次也要多施两分力,把苏居甫的前程彻底毁了,省得苏谶在那千里之外,还敢耀武扬威,无端碍了他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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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到了家,孔氏已离去。

回来的一路夫妻俩皆沉默,等到了家,苏苑娘发现头有些疼,想来是去的一路尽管是在马车屋内的时辰多,但还是吹了不少冷风所致,好在通秋在家熬了姜糖水,苏苑娘一回来就端了上来。

苏苑娘喝了一碗又要了一碗,身边仅拿姜水碰了碰唇的常伯樊不禁朝她望去。

“你喝完。”苏苑娘早已发现常伯樊不爱喝那些黏黏糊糊的糖水,要换她在家,就会让丫鬟不放糖,但通秋这丫头脑袋一根筋,只会想着她爱喝的。

她一提,常伯樊立马一口气把一碗都喝完了,忙不迭搁下碗问她:“有哪儿不舒服的?”

苏苑娘摇首,并不打算与他说。她已不是过去的那个她了,不能有一点点不适在这当口就去歇着。

许是人生拢拱就那么一点甜罢,她若是趁早全部尝完一点苦也不捱,人生往后就尽是苦了。

“苑娘?”常伯樊叫了她一声。

苏苑娘还是摇首,与他道:“你铺子可有要忙的事?有你就去,离得也不远,哥哥一来,我就让丁子去叫你。”

丁子是常伯樊商队里的跑脚人,这次被常伯樊带了过来,苏苑娘听三姐说过这全家只有他一人脚能快过她,苏苑娘这厢已记住此人了。

常伯樊迟疑了片刻,方无奈道:“是要去一趟,之前京里那些和嶀哥打交道的人听说我来了,给我下帖子的人不少。我原本想着哪天抽空了就去拜访一二,可这空也不知道哪天抽出来,趁得空去拜访一家是一家。”

怕她听不懂,他解释道:“这些人与我互为主顾,各自帮衬着对方的生意,不好怠慢。”

这些人是常伯樊最不想怠慢的,比起那些光鲜亮丽有无数法子剥盘他的大人们,这些能给他带来衣食的生意人才是他的根本,这其中孰轻孰重,常伯樊向来分得清楚。

常伯樊看她听得认真,还要解释,却听她颔首道:“是了,这抽空也不知哪天能得空。哥哥衙门有事,来也是放衙后了,你快快去,能走一家是一家,这不好空手去罢,可要我备点什么你带着去?”

说着,她已站了起来,常伯樊笑着跟她一道站起,道:“是经常来往的东家掌柜,就不用备那多的了。省得让人家还要回礼,礼来礼去的麻烦。”

“拎两个包封,就是个瓜子花生,给他们家里小儿捎去,小心意而已,不用他们回礼,他们若是回,你千万别接。”苏苑娘说着,就朝三姐明夏道:“你们去封五封,瓜子花生南瓜糖各一包作一封拿麻绳装好了,姑爷要出去了,你们快一些。”

“是。”

苏苑娘又转头看向常伯樊,小小的玉脸上一片平静,“今天也不早了,你走不了五家罢?”

常伯樊看着她颔了一记首。

“剩下的你别带回来了,给铺子里用得称手的家里有孩子的伙计们带回去给家里孩子吃。”苏苑娘记得铺子还是有几个在京城里找的伙计的,用的不光是他们在临苏带过来的人。

“知道了。”她有条不紊一一吩咐,常伯樊皆一一应下,把她的吩咐当成是吩咐听,无一不从。

这厢通秋又端来了两碗冒着热气的姜糖水,常当家一看还有他的份,眉头一抖,抬

头就往门外看去,寻思着是不是要逃,这还没等他找好借口,就见当家夫人拿过她那碗,把他的那一碗往他手边一推,道:“你又要出门,再喝一碗罢,心口有口热气出去了就不那么冷了。”

常伯樊着实是不想喝这一碗糖水,沉了沉心思,尽力委婉道:“为夫体热,不用喝那么多的。”

苏苑娘喝着姜水抬起眼睛看着他,也不言语,还没等她寻出那劝说他的话,就听他似是无力道:“我还是喝罢,这也是苑娘的一片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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