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子的古代日常 第17节(2 / 2)

裴清泽很犹豫,最后一咬牙,也学着顾成礼的模样,用竹筒杯接了水,先是漱口,然后便将那古怪竹刷塞进自己嘴中。

赵明昌与许敬宗早就不斗嘴了,两人也是一脸好奇,但顾成礼没有多余的牙刷了,他们就站在裴清泽身旁,两眼不眨地看他与顾成礼一起刷牙。

顾成礼这牙刷是经过好几番试验才制成的,他尝试了各种动物的毛发,不是太软就是太硬,唯独猪毛是最合适的,既不会戳到牙床发疼,又能很好地清洁口腔。

顾成礼动作熟练,很快就上下里外刷了一遍,再漱漱口,就将这一套用具收起摆起放在自己的小桌上。

而裴清泽还在那里皱着眉,一副苦大仇深模样,让赵明昌与许敬宗更是好奇。

好半晌功夫,他才堪堪放下手里的竹牙刷,沉默不语。

“怎样,用得如何?”顾成礼想知道这个世家子对自己牙刷的评价,若是效果不错,他或许还可以试着推销出去。

裴清泽绷着脸,半晌才道,“尚可。”

顾成礼轻笑,正欲让他再多说些体感,便见着一人进了他们院子。

顾成礼四人住的学舍是自带小院的,独门独户,隐蔽性不错,若是能在院子里建造一个茅房,会更好些。

何修然一进院子,就被赵明昌给拉住袖子抱怨,哭诉自己昨晚的悲惨经历,“为何茅房离得如此远,这要是在夜里如厕,多么不便……”

何修然憋笑,“咳,我已听说了……”

顾成礼这学舍里住的几个都算是今岁院试的翘楚,虽说这间学舍稍显偏僻些,但还是不少人暗自留心,他们四人入学第一日夜里找茅房之事也早已被众人私下传开。

赵明昌脸色变了又变,最终化作悲痛欲绝。

何修然忍住笑意,最后干咳一声,正经道,“是在下昨日疏忽,忘记叮嘱你们,因咱们县学建在山上,诸事不易,茅厕也是建造较少,你们最好置办一个痰盂,以备不时之需……”

痰盂也就是恭桶,可以用来方便,顾成礼在顾家已经见识过,倒也能接受。

许敬宗忍不住问道,“那痰盂第二日该如何处理?”

“自然是各自处理。”何修然又补充了一句,“你们也可以商量一番,轮番值勤……”

这就是说四人要是共用一个,那么可以轮流着来清理,这样倒是稍微省了些麻烦,毕竟四日一忙总比每日都忙要好些。

顾成礼四人相互对视一眼,最后各自转开头,算了吧,他们宁愿忙自己那份。

许敬宗脸色涨红,甩了甩袖子,“简直是有辱斯文!”

顾成礼心里暗自叹息,算是明白为何山下的民宿与客栈里会住下不少的县学生,若是自小丰衣足食长大的少爷们,哪里肯亲自做这些事情。

何修然神情一正,“还有一事要说与你们,今日巳时一刻,新入学的附生们将要参加拜师礼,诸位莫要误了时辰。”

“拜师礼?可我等并未准备赠礼。”

既是拜师礼,定是要以礼相赠,但先前他们并不知道要如此,故而没有提前备下。

“不必担忧,你们去公厨用早膳时,马大娘他们会交给你们的,这是县学里的定例,拜师礼早已为你们备下了。”

赵明昌好奇,“已经备下了,是何物?”

何修然一笑,“自然是‘六礼束脩’。”

六礼束脩是拜师的古法,一般弟子要送老师六样礼品。

何修然将县学准备的六样礼品说出,分别是芹菜、莲子、红豆、红枣、桂圆、干瘦肉条,其中的每一样都代表着美好的寓意。

何修然交代清楚后,就独自离开,顾成礼几人不敢耽搁,他们辰时起来,如今时辰不早了,稍作一番收拾便前往公厨。

四人到公厨时,果然见了不少人,他们领了各自的早膳,在用膳的那会儿功夫打探到了更多消息,譬如这拜师礼是每岁一次,而县学里的所有师生都会参加,但只有新入学的附学生要领六礼、行跪拜,其他的老生更多的是去肃穆参观。

而且拜师礼竟是在山顶上举行,等众人吃完晚膳,人群逐渐走出县学,朝着山顶走去。

赵明昌抱怨,“何师兄也并未与我等讲清,为何这些人都穿着相同的儒生服,偏我等没有?”

况且连要去山顶参加拜师礼的事,都是他们自己打听到的。

顾成礼开口,“那些穿儒生服的,应是比咱们早入学的。”至于为何没说拜师礼是在山顶举行,估计是只要稍作打听都能知道,即便是不打听,也能随着众人一同而去,倒也不能怪众人坑他们。

许敬宗一脸暗羡,“咱们此次入学的事宜都是由何师兄来管辖,想必他很是受先生们重用……”若是他以后也能这般就好了。

顾成礼却有不同看法,何修然昨日光迎新就不知跑了多少趟腿,又要帮忙送行李,不仅异常行苦,还耽误温习,若真是受先生们喜爱,怕是就不会将这苦差事丢给他了。

如今虽是已入秋,但其实天已经较热,爬了半日的山,四人皆已经出汗,但他们已经能瞧见山顶处的凉亭,估摸着前路不远了,便一鼓作气地往上爬去。

等到了上面,反而要舒服不少,凉风习习,原本出的汗很快就干了,舒爽不已。

“我们应当是要站在前面。”崔清泽开口,示意朝着凉亭那里走去。

顾成礼望着眼前的凉亭,很是好奇,为何要建在此处,光是爬山已很是不易,要将石碑、石料运上来,岂不是更加波折?

此刻凉亭里并无人,却放了几张太师椅,除此之外,还有一张案桌,上面挂了孔孟这些圣贤的画像,又摆了些果盘,一看便庄严神肃。

裴清泽轻声讲道,“那些椅子都是为县学的教谕和讲师准备的。”

他们站在离案桌不远的前面,身边附近站着的差不多都是新入学的附学生,这些都是可以一眼看出的,像顾成礼这四个新入学的,都是穿着各自的衣裳,或是华贵,或是简陋,总不相同,身边之人皆是如此,但与他们保持了一段距离的,站着的全是穿着统一儒生服的老生,他们井然有序,早已排成整齐的阵列,恭敬等候。

见他望着那些穿儒生服的老生,裴清泽小声说道,“我们也会有那些衣裳的。”

顾成礼点点头,心里猜到,他觉得穿着这样统一的衣裳,感觉有点像是校服,心里还有些期待。

顾成礼等人到了没多久,差不多人就已经齐了,因没再瞅见有人顺着山路爬上,原本还低声讨论的嘈杂声逐渐消失了,又过了一段时间,一个稍显年长的儒生服学长走来,将顾成礼这些新入学的附学生排成阵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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