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雨,初霁 第17节(1 / 2)

深雨,初霁 轩家沐言 5697 字 2021-05-06

渐渐,感慨这小区的环境,清早的窗下清净无比,换作京都那边,该是早已斥开了市井气。

此时京都,趁在年轻人上班高峰期前,白家父母抓紧启程,打到了车,白文则不肯放弃地给女儿再一次拨电话,这次倒不是无人接听,而是一串忙音,白文则拢紧眉峰:“这丫头怎么回事,把电话给挂了。”罢了,干脆发短信,“我还是直接给她发个信吧,让她赶紧跟我们回个电话。”

齐慧倒不担心,“别急,或许是小溪还没醒呢,现在也才七点。”

白文则是个急性子,可再是急,也只能等着回信。

他是一点也没能想到,这一清早从头到尾,女儿便没有机会发现来自父亲的通话记录或信件。

阿霁去洗漱,陆淮深静静查看着她的手机,将与今天一早,与白父相关的一切通话、短信记录删除,然后拖入黑名单,再用他的手机,直接给安文发去讯息。

于是,晌午之后。

得了令的安文直奔兰城动车站,从京都往兰城来的动车最少历程五个小时,安文举着写有白文则姓名的牌,守在接车处,直盼到白家父母的身影出现,他笑容满面地上前:“叔叔,阿姨!”

接车厅人影绰绰,前来接车的人情绪皆正常的很,所以他这一喊,让大厅一回荡,白文则想不注意到他都难。

就望见来接车的人西装革履,模样算得周正,白文则侧过头跟妻子对看一眼,不想这小年轻精力活跃,尤其主动地替他们拎行李,同他们解释:“白叔叔,阿姨,白小姐忙着工作,我负责来安顿您二位。”

称小溪为白小姐……

原来这年轻人不是小溪的对象。

白文则敛住了审视的目光,还是有点奇怪:“你称呼小溪,称作小姐?”

“是,白小姐的男朋友才是我的雇主。”

安文眨着,将两位长辈面上的惊怔看得真真,耐心等待,果然,白文则的脸色变化起来,站定了:“你是说,她有对象了?”那么,最关键的一道问题,必须得问明白:“小溪谈的那个对象,他姓什么。”

安文一笑,照先生嘱咐的说:“雇主的信息我不能泄漏,这是行规。”才道:“叔叔阿姨,你们叫我小文就好,我已经把酒店订好了,用餐的包间也订好了,这天儿热,不如等白小姐下班,有事儿到那时候再商量。”

白文则想了想,认定了这小文越瞒越有问题,不知为什么,更心神不宁,携着妻子不再发一言。

一出动车站,夫妻二人上了一辆看着便不菲的轿车,连最终他们抵达的酒店,也一看便是极其豪华,齐慧比丈夫要稍微镇定,撑到了饭菜被服务生端上来,有一盘菜被盖着,摆在离他们不远的位置。

那服务生一揭盖,露出面团捏成的“小熊”。

烘烤后的“熊身”被切碎,每一碎块大小相近。

白文则腾地站起,差点没掀了桌,却不小心碰倒了桌上的茶杯,茶水沿着桌子淌了他一腿,不烫。

盯着那“小熊”,他眉峰越拢越紧,惊疑难安。

当服务生拿来纸巾,他指着那小熊面包,语声些微发抖,问:“这是什么菜?”

服务生只笑:“先生,这是夹心果酱面包,夹的是草莓酱。”

“本来,我们酒店是没有这道菜的,但临时受人所托,让我们给您二位上这一道,别的,我们一概不知。”收拾好桌面,留下一条干毛巾,让客人可用来擦拭裤子,服务生离开前,略躬身。

“祝您,用餐愉快。”

第二十章【淮淮】签字

丈夫的情绪来的异常激烈,自他碰倒了茶杯起,齐慧的心一直提着。

此刻,包间里静得叫她发慌,而丈夫拿着毛巾站着,至始至终一言不发。

纵使明白,若是有他不想说的话,那他是一定不会说出来,齐慧想忍着不问,却到底耐不住蓬勃的好奇,问:“怎么了,到底怎么一回事?你脸色这么差。”

白文则本想着带妻子离开,可桌上的菜肴,有好些是妻子爱的,他看着,将身上的水简单擦擦,心绪也平复的七七八八了,便坐下笑:“没多大的事。”不管妻子张口欲言,他道:“等小溪下了班,我是得好好地把事儿跟她谈清楚,问清楚,在这之前,我们就先吃饭。”

他总是这样。

遇见什么,总怕让她知道,怕会刺激她,对她身子不好。

齐慧心想着,决心不再理丈夫。

偏偏不凑巧,他们惦记着的那头小白眼狼,时至夜里七点,还在伏案整理辩论材料,陪伴着她的,只事务所外的灯,灯泡嗡嗡地闪了一闪,伴着铺开的暮色,亮起了昏黄的一团。

傍晚的风暑气渐少,卷入窗缝,拂得人昏沉,就在她支不住脑袋,往桌上磕去地一刹那,指线修长的手接住了她,室内也开着灯,小姑娘睫毛颤了颤,怔愣片刻,睡眼微朦地浅浅坐直,仿佛世上模糊成一片,注意到他腕侧流泛的浅冷苍白,一时也觉得夺目。

事务所内加班的仅剩下她,她前不久便关了空调,红着小脸,额边几丝软发让汗水濡湿,成一缕缕。

“陆淮深……?”

她半是不清醒,口头问着,见他压下了身,她自觉地攀住他肩膀,让他揽紧,借由他起身的力道她慢慢站稳。

耳边,是他愉悦失笑。

白霁溪红着脸,真想撤开了手把他一推,奈何小腿麻着,被钉进细细密密的针似,一动就难受,倒是他,兴许才从车中出来,身上带着股空调的凉,仿佛一枚玉珏明湛,她忽生出想放在手心把玩的念头。

正胡思乱想,他用着湿巾,擦拭她脸脖上的汗,清洁她唇瓣,过后,低低琅琅,缱绻的唤:“阿霁……”他唤一声,眼底的光亮一分,灼人的光华溢绽,燃烧着墨般,轻轻的呢喃温软:“阿霁。”唤的她净软脸颊浮了热,作势挣动,他才静下去:“今天,我们不在家里吃。”

她听了不由怔住。

毕竟,这人连她一日三餐都要包管,眼下忽然说要带她出去,对于她的惊奇,陆淮深低头,沾沾他家小云团的睫毛尖,声也低了:“不管发生什么,你一定不能放手,不能放开我。”

便在去酒店的一路,她光是琢磨着他这一句。

酒店的走廊金碧辉煌。

白文则坐立不安,就出来透透气,不经意抬头,难以置信地眼前便一黑,就见不远处的女孩着短袖式衬衣,细白胳膊下,小手被她身旁的人攥牢,一腔暴跳的血这会轰轰全涌上来,还能勉强冷静,咬牙切齿地打量拱了她家白菜的是何种禽兽。

发现,那禽兽生得仪表温正,漆眸低垂,一直低低静静地凝视着小白菜。

相隔十多年,白文则暂时无法断定她身边的是否是陆淮深,但随后,想到下午那捏成熊模样的面包,情形至今在脑海循环,他深吸一口气:“小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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