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雨,初霁 第9节(1 / 2)

深雨,初霁 轩家沐言 5390 字 2021-05-06

安文的电话此刻打来,这是安文的第二通电话,第一通被陆淮深不久前挂断了。

安文颤着声,心虚的不行:“先生……白小姐刚刚跑进了百货大楼,大楼有六七个出口,出来逛街的人又实在太多了,我们跟丢了。”

死寂。

许久,“去找,查阿霁的手机号定位,还有商场各个出口的监控。”

至于查监控的方法,陆淮深点到即止,安文了然:“我这就去。”

挂了电话,陆淮深再拨给她,那端仍然持续着忙音状态,看来是将他再次拖进了黑名单里,他长久地站着,无声无息,因着体内戾气的冲撞而额角细搐,他目色猩红,越发沉沦地自语:“你休想,阿霁,你休想摆脱我。”

没有人应他,有的只是手机桌面的那张照片。

屏幕上的小女孩明眸皓齿,笑容灿烂。

她捧着花,也是在照下这张照片的那天,她抱着一束茶花,卷着风,撞进他怀里,蹭蹭拱拱:“淮淮,照片不能删,我每一张你都不能删。”

他紧紧抱着,亲了亲她的发顶:“不删,不给别人看。”小云团太软,满足般地回亲他脸庞:“好想藏起淮淮,跟我一起,以后只能看着我。”哄得他目光更亮,抿了抿,鼻尖相抵,笑了起来:“嗯。”

阿霁会哄他,她知道该怎么哄他,以前是,现在也是。

同一样颜色的夜空,百货大楼嘈杂。

当然可想而知那位变态会有多气,白霁溪打定了主意,这一回说什么,必须得逃的彻底。

她先是逃到了卫生间,换上上班前塞在包里的常衣,再拿出从雅雅那借来的假发一戴,还有事先备好的纸袋子,把皮包放进去,这么混入人群中,跟着一位陌生女孩,佯装找她问路,贴的近,慢慢地出大楼,搭公交。

她新租了房,地址比较偏,一家旧车行的楼上。

也是到了才知道,包租婆不在,与她同租一层楼的女孩给她指了方向:“房东去夜市摆摊去了,你可以去找她的儿子,就东边,出门右转,有个烧烤摊。”

烧烤。

杏眼亮了亮,白小姑娘道了谢,抱着包一路窜下了楼,直向烧烤摊,但见平平无奇的烧烤摊前,两伙痞子正剑拔弩张地站在那,只有一人是坐着,他懒态横生,叼着吸管,抬手捏住一把投进了可乐瓶:“我说了,撞到了我朋友,就得道歉。”

“你攥着酒瓶也没用,我不跟你打,打架斗殴在没有人员伤亡的情况下,拘留十五日以下,如果情节严重,就是十五日以上,再严重——”

他嗤的一笑:“那就涉嫌了寻衅滋事罪或者故意伤害罪。”

那外套松松垮垮,他摸了摸板寸头发,身边的小兄弟们还雄赳赳挺着腰板,一片应和:“老大不愧是老大,文化人,跟某些动不动砸酒瓶的白痴就是不一样,我告诉你们啊,我们老大是读过书的,法学系懂不。”

第十章【家属】汀渝

这小兄弟讽刺的话一撂,对面一伙顿时被激的更狠,手里的一瓶瓶酒就要冲着他脑袋砸,小兄弟也机灵,拿出手机点开摄像,对着拿捏酒瓶的一伙挑衅地龇牙:“来来来,来砸我,对准了砸,我给老大收集罪证。”

“行了。”

可乐还剩下小半,可是没有了汽,只剩下甜。

被唤作老大的邵汀渝,想着用凉水润润嗓子,玩着空杯子:“不道歉也行,以后你们在这一块儿最好滚的干干净净,如果我兄弟出了事——”

指腹掐住杯口,青筋一现,顷刻杯身碎出裂纹蔓延,“你折我一个,我折你十个。”

烧烤摊前,砸酒瓶的那一桌最终全散,周围的客人在如常的吃。

“邵汀渝。”

邵汀渝抬头,小姑娘一笑,在夜色的烟火中。

他面上一怔,一桌的人纷纷抬头,循着他目光向站着的那姑娘一看,从愣神到顿悟,很快,有人结巴的问邵汀渝,问的悄悄:“大哥,这是,是,嫂,嫂子?!”

邵汀渝目光不动,不自在似的,挺直了背,收起懒散,只说:“滚。”众人一动,狗腿地搬到另一桌坐去。

烧烤还在上来,他叫人添了新的碗筷,实实在在没想过能再遇见她,如果记的没错,她成绩应该是系里相当不错的,所以刚才那会,他身后那群小尾巴,说他念的是法学系,其实话没说全。

他是留学回来的法学本科毕业生,与她同校同届,是大学同学。

邵汀渝首当就问:“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却见她从烤串咬下一块肉,闻言,她顾不得烫,捂住了嘴坚持咬碎了吞,看得他的眉都拧起来,逮着旁边的可乐给她,脸臭的很,仿佛犯了嗔戒被罚的和尚,白霁溪乐了:“我租了这附近的房子,房东不在,听说她儿子在这儿。”

他忘了烧烤上来会有多烫,直到她抿了可乐,咽下去,他才略松松脸色:“你成绩好,也会混成这样?”

身后的小尾巴们:“……??”

白霁溪也不恼:“是啊,你呢,律法背的那么顺,我以为你会当律师。”

她没变,他带笑的哼了一声:“吃吧,房租问题得明早,我妈摆摊子,不到十一二点是回不来的。”

车行楼上有四间房,朝南朝北各两间,他跟母亲占着南面,往北,是为租客准备。

邵汀渝将打满的一瓶开水给她,还有她那间房门的钥匙:“你对面住的那丫头是我亲戚家的,她上班起得早,可能会吵到你。”

“没事,我也起得早,明天要谈事。”

小姑娘精神不好,眸子有些濛,他微微歪着脸打量她,她慢吞吞,赶在她抬头,邵汀渝移开了视线,摸摸自己的板寸,走了。

一夜无声。

晨间,阳光穿庭流淌。

走廊却始终暗着,转角处,绵茸茸的身影躲在墙壁后,抱着洗漱杯,一边使劲地捋头发。

白霁溪睡得不清醒,完全忘了昨晚她洗过澡,浴室在朝南的走廊上,导致了她一起床,睡衣没换头发没梳地就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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