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蔓那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直把站在门边的虎小溪，看得心中难受，“母亲别哭，别哭了，哥哥没有不让你进来陪我，小溪需要母亲陪，哥哥一定会让母亲进来陪小溪的，对不对？”

虎修眼帘微垂，轻叹一口气，“进来吧。”话落，身形测了测给戈蔓让路。

虎小溪都把需要两个字般出来了，若再往外赶人，未免太不近人情，虽然他不在意，却不想看到虎小溪难过。

“谢谢你，虎修。”谢谢你一直以来对小溪这么好，戈蔓不止一次跟虎修道谢，但此次最为真诚，许是因为最后一次的缘故吧。

说来这戈蔓也是个可怜之人，多年前，她不知因何晕倒在一处崩塌的雪山山顶。

不巧，被外出寻物的虎胜天所见，但见其美貌如雪冰清，如玉纯洁，便以相救为讨，强行将其掳回虎城成为了三夫人。

若不是被掳时，戈蔓已知自己怀有身孕，怕是早已自尽而亡……

“嗯。”虎修轻应了声。

对于戈蔓这个三夫人，虎修还算有两分好感，一是因为虎小溪，二则是，戈蔓从被掳回虎城后，便一直安安分分待在自己院中。

哪儿也不去，什么也不管，更别提争风吃醋，每次虎胜天去她院中，都会被无理由轰出！

哪怕虎修母亲和二夫人斗得天都塌下，她仍旧一如既往漠不关心，淡然处世，独自在院中浇花，养小溪……

“哥哥，到时间了没？”三人进入房间后，虎小溪便拉起虎修手臂急声问道。

“还没，等一会儿。”虎修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轻声回道，虎小溪闻言立马耷拉下一张小圆脸。

“哥哥你该不会骗我吧，仅看乌漆嘛黑的天空，你能看出时间？”虎小溪坐在虎修和戈蔓中间一个凳子上，仰着稚气未脱的小圆脸满是不信。

“你问问你母亲是不是。”虎修无语抽了抽嘴角，对于虎小溪每次问起时间，他回答后却又被反复怀疑的情景，已表示阵亡。

“母亲？”虎小溪还真一脸认真转过头看向戈蔓，萌萌的大眼睛里满是问号。

“小溪，你为什么会问这么愚蠢的问题？”三夫人说话向来很有风格。

问得虎小溪一愣后，继而又道:“你修哥哥怎么可能骗人，他那么聪明，看天色自然知道时间，平日里叫你多看看书，习字算法，你不听，就知道出去瞎闹，这下可好，不懂了吧，丢人了吧。”

戈蔓话语间虽是斥责，但语气却是温柔的无奈，此话她已不知说过多少遍，但虎小溪从来都是左耳进右耳出。

“书上又没说怎么看天色分辨时间。”虎小溪好奇把玩着手里的碧玉盒，头都没抬张嘴就反驳自家母亲的话。

那些弯弯绕绕的肠子字，她才不写，再说不是有修哥哥在嘛，有不懂的直接问修哥哥便好，何需如此麻烦。

“书中若是没写，哥哥怎会知道？”戈蔓反问。

“你都说哥哥聪明了，聪明的人自然什么都知道，哪里还用看书！”虎小溪满不在乎地说。

“……”

戈蔓一时间竟被噎得无话可说，对于虎小溪每次都能找到话反驳，她表示已对自己女儿正统的学识，不抱任何希望，更何况，仅十三年……

也罢。

思及此，戈蔓的眼泪突然又忍不住要掉下来，小溪，她的小溪才十三岁，今晚就要离开她，离开这个世界……

“时间到了。”虎修眼见戈蔓眼眶开始蓄泪，下一秒即将决堤，抬头再次望了望夜色后，终落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