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张近微 第14节(1 / 2)

一中这些聪明男生大都很自负,面对艳丽少妇,心里不好意思,但嘴上是绝不认输的:“拜托,阿姨,我们是来搞竞赛的,您动静小点,好吧?”

郑之华痴痴笑,倚着门框:“呦,你们几个人啊,了不得了不得,这么小就玩这么开,还搞竞赛的呀?要不要跟我们比一比?”

言辞露骨,她丝毫没意识到自己是在跟中学生说话,这下把男生惹怒,红着脸用英文吐槽了句,这下轮到郑之华跳脚,揪着男生不准他走:她认定男生侮辱了她。

单知非他们听到争执声,纷纷出来,两人一打照面,他就认出了她。女人胸脯高耸,穿的暴露,应该是没看到他,在激情骂男生。

房间里面,男人似乎听出女人在跟一群男生吵,走过来,迅速把女人拉了回去,并“砰”的一声带上门。那张脸,一闪而过,单知非确定自己没有看错,是周妙涵的爸爸。

有一回,两人吃饭,周妙涵的爸爸开奥迪来接她,他是包工头,品味却很官员。单知非不爱管闲事,但在这件事上,他不知自己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在周妙涵再次打电话缠他时,很隐蔽地腹黑:

“我觉得,你更应该关心你爸爸和希思黎柜姐的事情,而不是我。”

……

单知非在很短的时间里,调动了他强大的逻辑分析能力,把这些串联起后,却还是没有想到郑之华可能是张近微妈妈这个层面上。

不可能。

他很固执地想象张近微的妈妈估计是那种很质朴,很本分的女性,比如,水果摊的阿姨,卖煎饼的阿姨,甚至是在工地打工出卖力气的沉默妇女。

“是我告诉她的。”单知非坦白地回应了,刚说完,看到张近微那种任何言辞都描绘不出的眼神,他目光低垂,“我能问一下,你为什么想知道这件事吗?”

第16章鸢尾(3)入v

张近微觉得齿冷,是对自己。她扭头就跑,问清楚了,一切都再清楚不过,她都不知道自己徒劳地坐实这件事又怎么样。张近微其实体力很好,她八百米不是第一就是第二,清薄的身板里,仿佛蕴藏着飞蛾扑火般的能量。

冷风呼啸,金戈铁马般从耳朵旁过去。

一气跑到教学楼,单知非并没有像变态那样尾随,因为没吃饭,她感到心悸,下一秒像是会猝死似的。张近微平息一下自己,整个人虚弱至极。

教室里形成一种默契,没人提这事。

晚自习时,老班进来一趟,曲折地表达了他的看法,委婉暗示全班同学要做一个明事理的人,他声音雄浑,学生们有的在认真听,有的不以为然,有的则是一副什么事都打扰不到我只专心刷题的状态。

简单的班会结束,老班再次找张近微,把她送到心理老师那。

又是一段极为冗长的对话,张近微听到许多专业性极强的词语,她很累。

可等到快熄灯,心理老师才放她走。回到寝室,她发现门从里面被锁了。

“丁明清,别开!”她听到黎小宁的声音,“我好担心,她该不会也那什么,万一有性病我们阳台的衣服怎么办呢?”

里头每响起一个声音,张近微的耳朵就狠狠疼一下,到最后,她觉得自己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过道里,还有用功的女生借灯光看书,偶尔瞥过来两眼,张近微在艰难地等,她实在没地方可去。

骨气不能顶钱用,她没钱住宾馆,也没有家。如果说,硬要有骨气地在学校里睡一夜,她同样担负不起被冻病的代价。

关键是,她没做错事,为什么要承受这样的惩罚?张近微唇角轻扯,有无数种情绪起伏。

最后,丁明清开的门,把她带进去。

没有人说话,黎小宁刚洗漱完,她正往脸上抹水乳,拍的啪啪响。忽然,猛的把什么东西摔在桌上,动静贼大,好像是那些瓶瓶罐罐。

张近微清楚地听到她在抱怨:“烦死了!奇怪,我的香香怎么用这么快!屋里好骚啊,香香都遮不住!”

寝室住六人,大家性格各异,但遵循着寝室生存法则,大家基本能做到不随便用别人东西。除非,两人关系特别亲密,或者,用些无伤大雅的东西,比如忘记打开水什么的借用一下。

大家还是没吭声。

黎小宁又把水盆搞的很响,终于,有人忍不住了:“都熄灯了,快点睡啦!”

这一下,惹的黎小宁理直气壮爆发:“你们睡的着吗?身边搁了个定时炸/弹,谁睡的着?我明天就跟班主任说,我要换寝室,他不同意,我就让我妈出钱租房子住去,受不了了!”

城市大,有的同学可能路上倒车得一个小时才能到家,因此,一中附近租房生意火爆。

大家轻声附和了几句,说租房的好处,更自由,没人打扰之类。

然后,黎小宁问有没有人愿意跟她一起,大家含糊其辞:

“再等等看吧,也不一定就这一个处理方法,我们找老班谈谈。”

这种话术,心照不宣,尤其是青春期小女生乐此不疲,她们天然能形成一个个小圈子。而张近微,是一点,像写书法的人把完整的字书写完毕,不知道在哪里不小心漏了一点墨,就那么一点,和所有字都不相干。

话外之音,张近微听懂了。但凡有些自尊心,都会搬出去的。她听得脸皮烧起来,薄薄的皮肤下,像流动着沸水。

下铺那,丁明清心里也跟明镜儿似的,但她不说话,侧耳倾听半天上铺张近微的动静,什么都没有,她跟一具尸体一样安静。

“别把这些放心上,其实,等考上大学大家各奔东西,谁还在乎这些破事儿。”丁明清是在第二天跑操时,跟她说的这话。

女生最烦跑操,累的直喘,大冬天黑灯瞎火的大家就全往操场上涌,各班的班主任们也都在,中年男人为了鼓舞士气,总是一起陪跑。丁明清看看旁边队伍外的老班,师生默契对视一眼,等跑操结束,丁明清像个卧底一样留在最后,汇报张近微的情况。

“一定要给你同桌精神上的开导和支持,有不对的苗头,立刻跟我说。”老班谆谆教诲,丁明清很听话地直点头,不过,她想的比较多,如果张近微因为这种事搞什么自杀的大新闻,学校肯定受牵连,那班主任更是没跑了。

这种事,传的比某某被保送快多了,轰轰烈烈的,连办公室老师都全知道了,成年人谈起这些,显然又是另一番心情。

谢圣远那天晚上憋到半夜,等室友全睡了,披着被,跑楼梯那给单知非用偷藏的手机打电话。

本来,他不抱任何希望,单知非没有熬夜的习惯他是知道的。但这次,一声单知非就接了,他仿佛早在等这个电话似的。

“怎么,你没睡?”谢圣远有点意外。

单知非从书桌前站起,走到窗户那,小区里还有些人在熬着夜。

“没有,我有点事没处理完。”

谢圣远听他那头平静淡漠的腔调一响起,一阵火大,“啧”了声,讽刺说:“单神真是精力无穷,你可以去兼任居委会大妈什么的,帮人家逮小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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