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1 / 2)

李眠云不语,好引他抱得久一些。

不着急回玉京门,池先秋便带着几个徒弟在彩竹镇多呆了一些日子。

彩竹镇盛产彩竹的山上,有一些灵药仙草。这几天池先秋带着两个小的徒弟,把整座山都逛了个遍,把自己知道的东西都教给他们。

这天傍晚,池先秋带着徒弟们下山。以竹剑开路,肩背竹篓,竹篓里装着大熊猫幼崽。

他抬手用竹剑指了指生在路边的一株小草:抢答开始,这是什么?

他补充了一句:答对有奖。

余光瞥见顾淮山要开口,于是他再补了一句:超大龄且为妖魔的徒弟禁止参赛。

师尊,我知道!李鹤跑着上前,牵住他的手,寒烟草,性寒味甘,有解轻度迷幻的功效。

不错。池先秋摸了摸衣袖,把一块糖塞进他嘴里,奖励吃一颗糖。

池先秋顿了顿,最后还是拿了一颗丢给顾淮山。

将至山下时,远远地就能看见客栈前停了一辆白纱围绕的马车。这马车一看便知道是修士所用,样式华贵,也不是一般修士能用得起的。

彩竹镇不算繁华要塞,不会有这么多修士齐聚于此。

池先秋觉着奇怪,上前一看,才知道原来是神乐宫的马车,马车车桁上还有惊涛拍岸的纹样。

这就不奇怪了,先前彩竹镇镇长就跟他们说过,彩竹供给神乐宫做笛箫乐器,想来是神乐宫的人来收竹子。

池先秋不做多想,转身走进客栈。

李鹤却有了疑惑,问道:师尊,神乐宫尚红,怎么这辆马车是白色的帷幔?是不是有蹊跷?

你不知道。池先秋一边往里走,一边道,除天机殿是这几年新起的外,三大宗门个个都有成百上千年的历史。神乐宫一开始是尚白的,清绝高雅,到如今闻宫主接任,神乐宫内已经高雅到了极点,人人着白衣,寡言少语,不得有半分失态,就连怎样吃饭,该吃几口,该嚼几下都有规矩,活像是木头人。神乐宫囿于陈规,闻宫主一力推进改制,才有了今天着红衣的神乐宫。

他们宫内仍有几位长老固守陈例,连带着底下的弟子也只是在某些场合着红衣,私下还是穿白衣,以示抗拒之意,不过闻宫主不像他看起来那样温和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已经到了客栈大堂内,一群白衣修士就坐在堂中,齐刷刷地看向他。

站在一块儿的修士们散开,坐在正中的那个人才回过头来。那人亦是一身白衣,就连玉冠都是白的,眼中凝着一重怒意,还没开口,他身边的人先开了口:先秋,你怎么也在这里?

闻有琴一袭红衣,被一群雪白雪白的人围在中间,格外显眼。其实池先秋早已经看见他了,只是碍于他神乐宫的同门在,不好打招呼。

闻有琴说着就要上前,然后就被那人按住了。

这个人池先秋也认得,是神乐宫六长老的弟子徒有箫,也算是闻有琴的师弟。

不过六长老就是他方才所说的固守陈例的长老,连带着徒有箫也是旧派修士,所以他和闻有琴的关系并不好。

他们何以同时出现在此处?

池先秋还没想清楚,徒有箫便起身作了个揖:原来是池道友,久违。

池先秋还了礼,接收到来自闻有琴的眼神求救信号,便问:徒道友在此地可是有事?

徒有箫看了一眼闻有琴,转回目光,了然道:哦,池道友与闻师兄交好,自然要关心他一下。

他一撩衣摆,在长凳上坐下:今年采买彩竹一事,宫主交由闻师兄负责,彩竹迟迟不送到,由我前来查探,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这样的小事弄得这么麻烦,宫主也很是心烦。

原来如此。池先秋再次接收到来自闻有琴的求救信号,给他使了个眼色,让他别紧张,其实这件事情

无奈徒有箫并不想听他说:我已经派人去请镇长过来说个清楚了,不必麻烦池道友,池道友若是想旁听,请自便。

他是怕池先秋帮闻有琴开脱,毕竟他们两个是从小相识的好朋友。

池先秋只好朝闻有琴无奈地摆摆手,但还是很讲义气地走到他身边,和他坐在一块儿了。

他们两个也有些日子没见了,非常克制地打了招呼,就开始小声说话。

闻有琴问:你怎么也在这里?

带着徒弟来做试炼。

闻有琴回过头,看见李鹤与狼崽子,惊道:有日子没见,都长得这么大了。

池先秋又问:你怎么回事?

闻有琴朝一脸严肃的徒有箫努了努嘴:就是被这个师弟抓住错处了呗。他要用彩竹,以为我故意拖延,在针对他,其实我哪里有?

池先秋笑了一下:那你也愿意让他逮着你兴师问罪。

那能怎么办?我也想来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况且到底他是师弟,我是师兄嘛,不能真欺负他,又不能把他赶出宗门

徒有箫一个眼风扫过,闻有琴便掩住了嘴:师兄跟朋友说悄悄话你也听,这可不像君子之风啊。

徒有箫转回目光,闻有琴碰了碰池先秋的手肘:还是你对我好,带着你的四个徒弟给我撑场子。

池先秋回头看了一眼,他的四个徒弟站在他身后,倒也像是大场面,也把他衬得像是个有背景、有靠山的修仙大能。

他笑了一下,转回头,只听闻有琴继续抱怨道:你不知道,一路走来,我一个人被夹在一群白衣裳里,简直都以为我是要去地府

徒有箫拍了一下桌面,他又住了口。

看吧,我一路上就是这样过来的,他连话都不让我说

闻师兄慎言!徒有箫喊完了才觉失态,扭过头,不再看他们两人。

正当此时,几个白衣修士也把镇长请过来了。

听过神乐宫修士的来意之后,镇长解释道:都是误会罢了,我早些天就给贵派传了书信,说今年的彩竹可能要晚些,可能是送信的灵鸟耽搁了,没有将书信传至神乐宫。

闻有琴便道:师弟,你看吧,与我无关,都怪那只送信的鸟。

徒有箫并不理他,只问道:因何延迟?

这镇长犹豫了片刻,无奈还是将事实说了,山间妖兽作乱伤人,我等不敢上山。

如今呢?妖兽何在?

镇长看了一眼池先秋:妖兽已被玉京门的池小仙长收服,这几日我等正在加快伐竹,尽快就将彩竹送到神乐宫。

徒有箫反倒恼了,拍了一下桌案:既有妖兽,为何不来寻我神乐宫?反倒舍近求远,去求玉京门相助?

他怒气太过,池先秋劝道:他也不过是随手选的宗门,这有什么好计较的?

徒有箫不依,一定要问个明白:为何不来寻我神乐宫?

那镇长也憋着火,见他这样态度,一些平时要避着神乐宫弟子说的话,这时都出了口:自然是因为神乐宫内斗太过。

此话一出,在场修士都变了脸色。

如今天下人都知道,神乐宫分了两派,两派内斗不止,我等若求助你穿白衣的神乐宫,免不了惹得红衣的恼火;若求助红衣的,你白衣的自然也要找我麻烦;就算一同求了两边,你两边在这儿碰了面,少不得要打起来,如此,我自然去求玉京门帮忙,玉京门远些便远些,但胜在池小仙长法术高,脾气又好。

池小仙长知道这个缘故,方才劝你,是不肯给你们神乐宫的人难堪。如今你这样咄咄逼人,我却少不得要站出来理论一番。我这个镇子要求谁,莫非我自己说了不算?发求助信给玉京门,是我同镇子上的人商量过的,他们都觉得如今的神乐宫不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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