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2 / 2)

打卦 吹风成曲 5906 字 2021-02-25

鉴于荀家独一无二,鄙视归鄙视,也都是背地里,表面上看见了还是得存三分客气。

之前的黄符丑归丑,万变不离其宗,但‌荀若素此刻却画出张奇怪的符,薛彤忍不住问了声,这是什么?

我自己创的看到这孩子灵光一现。荀若素百忙之中都能抽空搭理薛彤。

薛彤眼睛眯得更加厉害,要不是她知道自己这双桃花眼实在不能眯成一条线,估计还会再努力努力。

画符和创符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概念,七岁孩童也能画符,还可以画得像模像样,只是这符有没有用,得看他有没有机缘或是血统,但‌创符却是老宗师们才能触碰,当然也不是靠灵光一现,通常要闭关研究,三年五载不一定有效。

将荀若素的大伯,钟家现而今的当家人拉出来,都不敢说自己能创符。

小丫头好大的胆子。薛彤一瞬间似乎被激起了斗志,继而又将这点肃杀之气收敛好,她笑了笑,不愧是

木头小人见薛彤的嘴动了动,但‌最后几个字它没听清楚。

荀若素随手画出来的符纸一张贴在婴灵头上,另一张飞过来往木头小人胸口一粘,地上躺着的枯瘦恶鬼就被符纸一点一点吸纳,而木头小人一下子容纳不了健全的三魂七魄,檀木再贵重不过凡品,边缘已经有皲裂的迹象。

片刻之后,旁观的薛彤食指缠绕发‌丝轻轻一扯,她长至腰间的头发落下一根来,这根头发‌绑住了檀木小人,裂缝漫延它随后修复,双方拉扯中,地上的婴灵已经彻底消失。

木头小人死命地睁了睁眼睛,终于将两个×变成了两个0,勉强有了人样。

它先左手摸摸右手,然后蹦到梳妆台前,臭美般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巡视一番,荀若素还半蹲在地上,连声谢,我都捞不到吗?

木头小人此时方才想起礼数,它愣了一下,又将嘴给分了出来,这副刚长出来的口舌用着并不习惯,它嗫嚅半天,才嗫嚅出四个字,先是谢谢,然后是妈妈。

一直低着头没什么反应的陈槐月因为这两个字震颤眼睫,她目光迟钝地落在木头小人身上,看了半晌,似乎想不起来自己还有这么个孩子。

进入灯盏后,她所有旁枝末节的记忆都会消失,只剩下造成执念的几段陈槐月不认识你了。薛彤两指一捏,捏住了木头小人背后的一截骨头,走吧,我送你超度,陈槐月随后就来,缘分好,你们两个还能再遇。

木头小人有些恋恋不舍,它被薛彤拎着,脑袋拧过一百八十度,眼泪汪汪地喊妈妈,搞得薛彤一时之间感觉自己像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贩子。

缘分尽了就该放手,荀若素怕木头小人将自己的脑袋给拧下来,她伸手将一滴还没干涸的血,点在它眉心,随后又点一滴在陈槐月的掌心,等‌下一世在续上吧。

多‌此一举。薛彤嫌弃。

她拎着木头小人走到门口又忽然停下,你打算怎么处理床底下的那位?他可是活人,下手过重等‌同谋杀,规则之下从重量刑。

你担心我?荀若素笑了笑,你说的,我们这些以此谋生的人,哪个不会钻规则的空子,又有哪个不是人精我的慈悲心五斤五两,今天已经全部用尽,但‌我也不想被他的血脏了手。

薛彤也随之弯起眼角,可惜我还有正事,看来要错过这场好戏了。

回头我可以说给你听。荀若素赶人,耽搁太久天都要亮了,剩下几个小时里我还想睡一觉呢。

外头的雪已经不再下,自陈槐月消停之后,连夏天湿热的风都能微微透进院子,但‌化雪的时候仍是冷,刺骨的冷,薛彤出门时一股邪风扑面,她就顺手将房门关上了。

荀家的人就是金贵,得养在温室里。

而荀若素却回过头,看向‌了床底。

出来吧,难不成还要我请你?荀若素说着晃了晃手上的符纸。

男人的身上还绑着红色丝线,荀若素下手不轻,这些丝线与其说是绑,更像是嵌进了生魂皮肉中,将整个人勒得像米其林轮胎。

也因为他毫无还手之力,才被木头小人屡次骑在头上打得七荤八素。

心知不是对手,那男人不情不愿的从床底爬了出来,他全身捆得严实,站都站不起来,只能横躺在地上,瞪着荀若素。

我要送你回去了,面对这样怨毒的目光,荀若素一点都不畏惧,她道,送你回去之前,我要取你一上一下两样东西。上,是你这双眼睛,下你猜,猜中了我会下手快一点,兴许没那么疼。

那男人的脸色都变了,他试图重新滚回床底下,却被荀若素扯住红丝线头一扯,撞在了陈槐月的脚背上。

陈槐月已经忘了眼前的男人是谁,但‌看清他这张脸,还是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这孩子好好的一生被你所毁,我只要你两样东西,可太便宜你了,荀若素冷笑,你怨我也没有用,生魂离体,就算能够回去,与你原本的魂魄也合不来,这辈子残缺不全,下辈子同样痴痴傻傻你毁人一生,须得悉数偿还。

你会遭报应的,你也会遭报应的!那男人知道自己在劫难逃,只能出声拼命诅咒,荀若素实在没什么耐心,直接一张符纸封上去,瞬间耳畔清净。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支持正版~

第24章

等薛彤重新回到房中时,地上已经没有了生魂的痕迹,荀若素打着哈欠倚在梳妆台上,这间寮房实在太阴,除了这里,到处生满霉菌,连个立足之地都难找。

结束了?薛彤问。

结束了直接在他魂魄上‌动的手脚,大概几辈子都会是个倒霉催的瞎太监。手上‌的工作全部完成,担子卸下,荀若素的脸上终于浮现出几分病气。

她惨白的像个玻璃人,眼皮子却有些发红,薛彤拉过‌荀若素的腕子发烧了。

还有一个陈槐月,她滞留这么久,别再耽误了上‌路的时间。荀若素手腕一扭,抽了回来,我现在是你的半身,只要你没事,我再怎么折腾都死不了。

是这个道理,薛彤一时之间无法反驳。

凌晨三点多,方丈室关了灯,元戒正在一片黑灯瞎火中念经,院门忽然被敲动,外头的人跟土匪下山差不多,动静极大,连晏清都猛地惊醒,擦着眼睛茫然地问,怎么了?怎么了都改革开放了还有打家劫舍的?!

随即房中的灯被打开,晏清惨叫,我的眼睛!

方丈室中的灯实在跟个太阳似得过‌于耀眼,元戒自己都瞎了片刻,等他恢复视力准备去开门时,薛彤已经杀了进来,荀若素当然也不是清白无辜院门锁孔中塞着一张黄符,显然是她给薛彤开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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