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1 / 2)

食局 四百八十寺 5494 字 2021-02-23

来往,你第一次来的时候,就对这座石膏像感兴趣,她抚着那座半身女人雕像,这是尚宛。

我愣了愣,转身要走。

这些,所有这些石膏像,都是尚宛,我听到背后什么东西嘭的一声,不由转回头,见她将一摞画儿砸在桌子上,还有这些,都是尚宛。来往,你就把我当个坏人,我无所谓,但你自己和什么女人在交往,真的不想搞清楚吗?

那丝嫉妒的火苗已经窜出来,我咬牙切齿,她是什么人,我会去向她了解,用不着在你这样的人这里听些疯疯癫癫黑白颠倒的话。

她笑了笑,真不怀疑的话,为什么听我说这些人体雕塑和裸体画是她,你要嫉妒成这样?来往,那儿有镜子,她抬手一指,你去看看你自己。

后来我想,和灼冰的这场仗,我是注定要输的,她准备了太久,证美也太充分,我像个傻子一样被骗来,被丢了一身裸体雕塑和画儿,我注定要被砸死。

你说是她就是她吗?灼冰,还有什么事情你做不出来?

她重新捡起那摞画儿,拎着走到我面前,横在我眼前,画上的女人玉体横陈,眼波含情,我开始怕了,我觉得自己好像要输了,也许那身体我认不出来,但那张脸,那精致多情的眼鼻我撇开目光。

你仔细看好,右腰侧的这处纹身,哦,确切地说,是纹身洗后留下的这块印子

她在我的眼中看到疑惑,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喘不过气,你别告诉我,你还没看过她的身体!!

我拼命压着怒气,我的手、脚,乃至嘴唇,都像被无数的细针戳着,麻、痛、痒、冰凉我的眉间忽地舒展,苦笑,我不介意她的过去,谁都有过去。

谁都有过去,但谁都会矢口否认自己的过去吗?你会吗?来往,她是不是告诉你,她和我从未有过你想象的关系?告诉你我是个疯子?告诉你我载着萧梓言在飞虹大桥时发病了,因为我在那儿发生过车祸?她是不是还告诉你她和裴司翰也没有关系?告诉你她肩负传承尚古的重担,她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她的自主权为了你们的未来?!

我的嘴唇冰冷,我下意识抿了抿。

你是不是还对她感激涕零的?

☆、无稽之梦

我紧咬着牙床,手指头在微微颤抖,我觉得,刚才身体里的那股盛怒在渐渐被另一种更为无力的情绪所代替。

我害怕。

我害怕她的话里有真实的部分,我害怕即便在今晚或是不久后,我确认了那部分真实性后,不能原谅又不能放手。

来往,如果你真对尚宛有足够的信任,对你俩的爱情有足够的信心,应该不怕听我讲完吧?

我看着她,看着这个明目张胆地对我张着口的陷阱,对,她都不惮于表现出她的挑衅。我没法回答,没法动弹,说不怕,就是接了她的招儿,在她洋洋自得的注视下往陷阱里跳,说怕,不是更可笑?

她见我发愣,笑了笑,我姑且当你有足够的信任和信心,怎么样?

说来说去,都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我得了这个空子,转身要走。

你可以逃出我这里,但能逃出你自己心里已经豁开的那道口子吗?能逃得干干净净,没有疑问了吗?别掩耳盗铃自欺欺人了。

我转回身,惨淡地微笑,你说吧。

所有人都是她和尚古的棋子。她说了这么一句,眼中唇角都是苦笑,故弄玄虚得像模像样。

都是棋子,她又小声嘀咕一句,来往,我和她在英国相恋四年,这些画儿都是那时候画的她将画儿丢在我身边的高脚凳上,那时候她在伦敦读书,我本来在佛罗伦萨读艺术,因为在伦敦做excursion遇到她,坠入爱河,我这人生来爱自由,我中断了学业,在伦敦陪着她,给一些工作室打些零工,但后来,她硕士的第二年,为了留住那个裴司翰,让他继续为尚古效命,答应了裴司翰的求婚,甩了我,之后又去了美国。

我拧着眉头,努力寻找这段话中的破绽她并没有和裴司翰结婚啊。

裴司翰在一次偶然的机会里得知她喜欢女人,本要闹出来,尚宛的爷爷用各种手段说服董事会,额外给了裴司翰可观的股份,这才平息了他的不满,但裴司翰对尚宛仍然心存幻想,所以也一直等着她。

我忽然想起那次我从电梯出来,听见裴司翰说小宛,这些年你是我留在尚古的原因。

尚宛对我有愧,又或许,她哈哈大笑起来,曾经一度余情未了,所以将我带回中国,给我钱开画廊,那些流言说得没错,尚古就是我的主要销路所在,灼冰画廊这几年确实靠着尚古存活,而我这些年,也确实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尚宛,给她找麻烦,她自知欠我,从不反抗,直到这次,我也确实疲倦了,何况,我进了局子处于弱势,我想要自由,我可以从此离开,但走前我想告诉你这一切,省得你步我后尘。

至于飞虹大桥,她接着说,尚家曾想做掉我,那年在桥上我差点客死异乡,尚宛有件事说的是对的,事发地点确实会让我产生幻觉,我曾经接受了一年的心理治疗,那天载着萧梓言路过那里时,不知怎么的,我就发病了,往我出事的大桥栏杆上撞了过去,这也是我后来在录像里看到的。

不可能我摇着头,我不会信的

尚宛大概还是接受不了裴司翰,又或者是其他我不知道的原因,总之这些年她和尚家把裴司翰也用得差不多了,而裴司翰的存在,确实像一颗定.时.炸.弹,随时让她处于被动,现在她要带出完全衷心于她的设计师团队,最好再带一个明星设计师出来,来往,你大概是这个幸运儿的候选人之一。所以你说,我们每个人,你,我,裴司翰,是不是她尚宛和尚家的棋子?

你高看我了,我苦笑,投资我这个棋子,还不如去找个现成的,这说不通。

爱情的力量,灼冰坐在了一旁的沙发椅里,整个人瘫了进去,最为牢靠的棋子,就是深陷爱情的傻瓜,说着将我浑身打量着,就像你现在这样,就像我当初那样。

疯言疯语。我想走,离开这个透不过气的地方,再从长计议。

很简单,去看看尚宛身上有没有这个印记,看看这些画儿的完成时间,如果对上号了,你有足够的时间想想我说的这些,不急,不信也没事,你就当我放屁。

我抓起那摞画儿,跑出了VIP室,跑出了灼冰画廊,晚高峰已经差不多过去,我跳上路边等着的一辆出租车,去尚古大厦。

我的手机响起来,是尚宛,我接通了。

我这边都结束了,你在哪儿?她问。

还是那把温柔清澈的声音,我的眼泪涌了出来。

你在办公室等我,十五分钟就到。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