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1 / 2)

安安常侍!长宁很不高兴,嘴里还‌嚼着点心,就开口要找人背锅。

你说说你,这都多久了,你也不知道个上心的。每天晨会,那么多官吏辅助看着,多寒碜!长宁恼羞成怒,俨然一副此事都怪安常侍的大义凌然。

这,这怎么能怪奴才呢?安常侍眨巴眨巴眼睛,看看王妃无奈至极,又‌看看长宁心虚羞恼。不!他才不背这个锅呢!

我说主儿。安常侍指了指书架上的粗细各式毛笔叫屈:主儿,您知道您一天啃多少‌只支?一天最少‌一排,一排!奴天天换,您呀,天天啃,和政务一样勤快。哦,对了!您可不是光啃自己的,就那天,那天张记员拿了造册与您请教,哎呦!您二话不说,接过人家手中的笔,上去就是恶狠狠的几口!那可是张记员家祖传的笔杆子,上好的紫光檀

噗嗤遥生捂了嘴,没忍住。

张记员可心疼了好几宿呢安常侍挠了挠头,长久的相处,越发了解长宁看似炸炸呼呼的性子,其

实对待身边的人又是极好。吵吵闹闹再寻常不过,哪怕是开了玩笑,也不会真的计较什么,所以安常侍现在顶起嘴来,一点儿都不带心虚的。

你也笑我!长宁哀嚎。

没有啊!遥生忍笑,咳,嗯,安常侍。

诶!

我原是不知道阿宁好这口,回头你去帮我定做个笔杆子罢。遥生掩着唇,看了看气鼓鼓的长宁,牛骨的,要耐咬的那种,最好,带点肉味儿。

得!奴才这就去!安常侍看着这两个人也开心,有王妃陪着,公主有生机,整个人都像是鲜活了起来。与一个人沉坐在冷殿时,那副沉寂孤单的样子判若两人。

且看着安常侍退下,长宁二‌话不说杵在遥生怀里,怄了气。

撒娇?遥生抚了抚长宁的后颈,也觉得长宁精神了一些。

生气!你你和安常侍联合起来拆我台!长宁不肯动,并不是真的生了气,却是贪图遥生身上温暖的气息和柔软的指尖。

静静抱着长宁,遥生了抿了抿唇角,遇上什么难题了,跟我说说?

我原是以为这沛城里最缺的就是工匠,可眼下,大家都来沛城支援,匠不缺,料却见底了。长宁抱了抱遥生腰际轻蹭,城尹算过,照现在耗料的速度,只怕不出一月,大家都要停工了。

过了年了,眼下正是百业萧条的时候,沛城这块地儿啊,我请农先生看过,土冻,不过清明,开不了春种。遥生轻轻揉着长宁的后颈,心疼那人疲倦,王宫这块地儿,拆了吧,囤着的料也没剩下多少‌,做仓库都没个装的。拆了之后,砖和木头都是现成,还‌省了精力修凿,唯一的顾虑,就是怕那些不干净的药,害了百姓。

回头,我请几位有经验的匠头督工,王宫拆了,确认没问题的料子再拿去挪用。撑上一月两月的不成问题。遥生似乎一点也不愁,明天呢,贴了告示,缺什么,让百姓去采,现在商农都不成气候,只要有钱,让百姓去伐木采石,贴补家用。凑着些,怎么也能撑到清明前。这么算着

这么算着,最起码半年的料是不愁了。长宁坐了起来,望着遥生,一解愁闷。

是,如此怎么也能撑到州令回来了。遥生替长宁拉了拉袍子。

你怎么知道我愁得是这件事?长宁惊奇。

不是知道,是我曾经也苦恼过这件事,不是匠人不够,就是料不够,再不过就是钱不够。遥生垂着眼眸笑了笑,将手中的文书,盖上献平王文印,放在一旁,你可比我厉害多了,我样样都愁,你却是撑了这么久才愁。

不愁,现在是不愁了。长宁松了一口气,像是卸下了连日的重负,动作也轻快了起来。我只愁眼下这几月周转不灵,只要过了这几个月的时间,什么都不用愁了!

州令有这么大的能耐?遥生还‌是不明白。

有!长宁信誓旦旦,想了一下,又‌舒开眉头笑了起来。州令此去,势在必得,骗钱骗料骗支援!

骗?遥生皱了下眉头,显然对这个字眼不是很喜欢。州令去骗?

是啊!长宁狡猾一笑,你记得么?我们进沛城时,百姓的税赋未免,我们挪的,用作城建。

嗯,吞百姓不少‌钱。遥生还‌记得当时长宁气到渣毛的模样。

我叫州令去哭,吞了税赋那是大事,就算令人来查,吞了就是吞了,人死不能复生,叫他随便查。这税赋未免,我充入国库的那笔银子,父皇可要还‌我,我都穷的拆皇宫了,父皇不能眼睁睁看着我饿死吧?长宁神采奕奕的笑,对对对,今晚就派了人快马加鞭赶上州令,献平王穷得皇宫都要拆了,这么大的事,可要好好同父皇哭上一鼻子!

那情绪感染得遥生也笑,长宁的目光晶晶亮望着遥生爱慕,他不光要把银子还‌我,那点银子哪够办事的?他必须要赔够我这一年的税赋才说得过去!长宁说得眉飞色舞,到时候,我管他难不难的,他要不给‌我,我就拿个破碗亲自找他要去!

遥生被逗笑了,想着风度翩翩的献平王拿着个破碗,怪滑稽的模样,还‌缺个棍儿呢!

皇宫我都拆了,我到哪找棍儿去!长宁依着遥生的肩膀,两个人默契而笑。

州令此行‌,他不会令我失望的。长宁抿了抿唇,枕了遥生的肩头,我不

白要他的,待我沛城兴复,我自请双倍税赋三年,对于父皇来说,利是国利,富是您富,他还‌是算得清楚。

所以州令去,不光要银子,皇上定会方方面面支持我们。就像边城,年年上供国库的银两高出别的地方不少‌,陛下一定会帮你。遥生揽着长宁的肩膀,轻轻拍着,长宁总很精明,却也从不欠着任何人的人情。跟了长宁的人,没有人会吃亏,却又觉得怀里的人虽然时常表现软弱木讷,可其实她心中的那盘棋,怕是算得比任何人都要精明。

累么长宁?遥生拍着长宁的肩膀,开心,却也心疼。

长宁很安静,没回应遥生的问询,等‌了好一阵子,听不到那人的回应,遥生纳闷,低了头望向枕在肩头的长宁。

只是几句话的功夫,长宁累极了,沾了遥生的肩头,加上屋子里此时木炭烧得正暖和,这一转眼竟然睡了过去。

所以才开着门罢?并不是什么吱呀吱呀的吵,而是她太累了,会丢盹,却又怕丢了盹要耽搁许多事。

你不知道我有多怕你累倒遥生很心疼,望着空荡荡的大殿,自言自语地叹息,清明的官那么多,我的归处只有你

低头贴了长宁光洁的额头,亲了又‌亲,托着长宁让她躺在自己的腿上小憩。拉过长宁桌上还‌堆得老高的文书,遥生埋在案头奋笔疾书。她多干一些,长宁便可以多休息一会儿,那个人,太累了

遥生捏着一支带着牙印的毛笔,在宣纸上落笔,宣纸薄而脆,会在运笔勾顿时,总会发出细微地簌簌声响。

怀里的人有时候会动动,睡得蒙了,偶尔还‌会缠了遥生得腰际亲昵。书案前簌簌的落笔声停顿,遥生会低头看看缩在怀里的小奶狗。无声的抿唇,便又继续埋在文书之中忙碌。

当屋子里越发昏黄之时,安常侍手里提了灯笼进来,满脸喜色,头上的顶戴还沾了一两片雪花。抬起头见书桌前,只剩下王妃一人还爬在桌前苦苦忙碌,刚要开口,王妃嘘了一声。

安常侍忙捂了嘴心领神会地点点头,躬身一礼,轻手轻脚走去了王妃身边跪下。将手中的灯笼放在地上,抽了灯笼罩子,提了火烛,将大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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