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1 / 2)

看病就看病,摘我戒指做什么‌?长宁的目光仍然警惕,那戒指是她寻了好多工匠才做出来的,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如今好不容易戴上了,此时又要她摘,长宁如何肯?

公主,小人会替公主放血退烧,还请公主赎罪。那医师赶忙起身跪在了地上。

你乖些,医师说放了血就能好,很‌快见效。遥生拉了长宁的腕子,摘了那枚戒指。望向长宁时,见那人很‌不开心,目光盯着自己手中的戒指紧紧不放,生怕丢了。

医师。遥生提醒着跪在地上的郎中。

诶!那郎中赶忙起身,又重新捋过长宁的手臂,掐了手腕,一直憋着捋到指尖,见指尖被憋得降紫,郎中腾出一只手又去烤银针。

是要扎?长宁的语气稍有急促,刚刚的话‌语完全没有入耳,她还只一心惦念着她的戒指,可此时,看见那针就在眼前晃来晃去,长宁才反应过来。

别看。遥生伸手捂着长宁的眼睛,也能隐约听到长宁越来越急促的呼吸。

针挑在皮肉之上,老郎中看似熟练,下手又狠又快,被憋住的指节瞬间溢出黑血,那血流着,慢慢从黑色变得鲜红。郎中拿起帕子擦

去血渍,又重新去捋第二根手指。

遥生还以为长宁会挣扎,紧紧护着那人,生怕推拒间会被针尖划伤。可出乎预料的,长宁甚至连哼都未哼一声。手掌之下,遥生能感觉到长宁紧紧皱着眉头,那个人又在自己跟自己较劲了。稍稍移开遮挡着长宁视线的手掌望去,长宁正闷闷不乐,脸上又是怕又是惊的,却很不适应被遥生看到自己的软弱,挪了挪脑袋,又害羞地贴去遥生的掌心里。

老郎中不愧是行医多年的老手,手上十分麻利,也对长宁投来了赞许的目光。银针落指,每一次都是煎熬,煎熬十次,才能见效,说是放血退烧,实则是以惊压惊。直到十个指头皆是放出鲜红的血液时,老郎中试了试长宁额头上的温度,好了。

遥生忙也摸了摸长宁额头的温度,可不就是退了烧?面上一喜,松开手望与长宁,还难受?

长宁闷闷不乐躲去遥生怀里,指尖入过针的地方火辣辣的疼,要是遥生不在,她铁定是要逃跑的,可看着遥生满目担忧时,她不敢妄动。

待送了老中医出门,长宁望着遥生,撅了嘴,戒指,还我。

苦笑着望与那人,轻轻斥了声,小心眼。

见长宁气鼓鼓又拿被子闷了头,遥生心中一软,走去榻边坐了下来,颇为无奈抱了长宁,是不是疼?让我看看你手指。

被子里的肉团子动了动,也是心虚,将遥生抱进怀里,蹭了蹭,疼,你也不与我吹吹揉揉。

还不是你逞强?终于松下一口气,遥生闭眼抵了长宁的额头,果然降下了温度。一颗心煎熬,摸索着寻了长宁的手,掌心却是一片湿濡,想也是被吓得不清,看着那个人故作坚强的模样,又怎么能不心疼?害怕要告诉我,难受也要告诉我,老是掖着藏着,换做是我不肯告诉你,你如何感受?

本来也没什么‌的,那郎中吓唬你的,就算他不折腾我,我现在也该好了。长宁抬手圈了遥生腰际,心里痒,又挤着狗脸蹭了蹭遥生。

重新将戒指戴在长宁的中指之上,遥生扣着长宁的手,举在烛光之下相望,从哪里学的怪把式?

说出来会吓到你的。长宁含笑吻

了吻遥生的发丝,我戍边时,遇见个巫婆,她教我的,说这样就能缠着你生生世世,让你只能作我的妻,怕不怕?

这些话‌,当然是胡说的。可长宁总不能告诉遥生,那是她曾经生活过世界的求婚仪式。也许遥生无法理解,可是对她来说却很重要。

生生世世遥生苦笑,如果当真如此,她就永远也逃不出长宁的掌心了。

你不愿意?长宁看不懂遥生的笑,却敏感地能感觉到遥生的情绪不对。

我怕你终有一天会烦我,厌我。到那时,生生世世岂不煎熬?遥生缠着长宁的指尖,心中却是动摇,如果长宁不变,她愿意生生世世都与她相守,可如果每一世都要遭受她的欺辱

等到那时候,你我都变成腿脚不利索的老太太了,凑合过呗,还能和离不成?长宁嬉笑。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遥生知道长宁又在不正经了,也觉得长宁确实精神了一些。便起身端了水盆替长宁洗漱,折腾了好一阵,又与长宁喂了些好消化的白粥。

等到遥生终于爬上床休息时,宫里已经传来年钟的声音。

得偿所愿,长宁紧紧缠着遥生腰际,心满意足,再‌幸福不过,新年了,真快

是啊,新年了。遥生替长宁捂好被衾,正要躺下,结果感觉长宁动了动,扭头望时见长宁又将手臂垫在了她的枕头上。

刚刚还喊疼呢,现在这又是在做什么‌?遥生拍了拍那只手臂,拉着胳膊塞进了被窝里。看着长宁闷闷不乐的神情时,遥生亲了亲长宁的额头,抬手扶着她的后颈,将自己的臂弯垫在了长宁颈后,跟着躺了下来,黏腻腻的,也不知道你为什么‌总也没个够,不是困得厉害?快睡吧。

红着脸,长宁心满意足靠在遥生的怀里,在遥生的锁骨上落了一吻,闷闷开口道:新的一年,我希望遥生过得逍遥自在,再‌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

感觉到长宁的小爪子搭在腰间,遥生握了那只手,将指尖贴在自己唇上,新的一年,我希望公主能够不受纷争困扰,诸事顺遂,平平安安。

想要快点礼成,每一天都过得漫长,我熬不动了。我发现你看着我

时,我才没那么容易出事,你是我的福星,你瞧,你不在我身边,安常侍根本照顾不好我。长宁在怀里动来动去,不知安分。

快了,很‌快。答应我,以后不要离开侍卫单独行动,前天如果有侍从在,众人合力撞门,你也不至于被困上一整夜。遥生闭了眼贴着长宁的额头相拥。

你你都知道了?

嗯,父亲说与我了。面颊边长宁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苏卿总把我的糗事告诉你,这样很不好!长宁觉得被遥生知道那些事,很‌丢人。

如何不好?遥生莫名其妙睁眼望着那人,生怕被误会了,是我缠着爹求问的。

让,让我很‌没有威严!长宁气结。

无奈抿唇,遥生头痛望着盲目自信的长宁开口问道:你何时有过威严?目光移向长宁娇艳的红唇,低头含了长宁的唇瓣,倘若你有三分威严,也不至于总被人欺负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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