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1 / 2)

二锅水 烟猫与酒 6032 字 2020-12-09

滚烫。

他把床头的小夜灯摁开,把江初从背对他的姿势给翻平,又在江初脖子上摁了摁。

几点了?江初被折腾醒了,皱着眉问。

没几点,你发烧了。覃最给他拉上被子,把空调摁成换风,去客厅电视柜底下找温度计。

发烧?江初还一脑袋瞌睡劲儿,抬手试试自己的额头。

难受么?覃最把温度计塞他胳膊底下,量量。

没感觉。江初干巴巴地感受了一下,好像是有点儿烫,别的什么也没觉出来。

他上回生病都得往两年前倒了。

还只是个重感冒,被覃最跟报时器似的盯着灌了好几天感冒灵,最后去泡一趟温泉就泡好了。

江初都想不起发烧是什么滋味儿,就觉得脑袋晕。

像是有根麻绳从两个太阳穴之间穿过去打了个结,把他吊起来晃荡,晕得浑身恶心。

喝酒喝的,睡一觉就好了。江初示意覃最把灯关上。

你睡你的。覃最调暗两度,听见饮水机烧好了,又去给江初倒了杯水。

估摸着时间掏出温度计一看,他差点儿想把江初叠起来直接往医院里带。

都38度了,你跟我说没感觉?覃最皱着眉拍拍江初的脸,这回他直接把空调给关了,开窗通风。

还去把自己床上的大厚被子抱过来,把江初从头到脚给裹了个严实。

操,你直接把我烧了多省事儿。江初被压得胸口一闷,勾勾脖子往自己身上看了眼,笑着骂了句。

别废话。覃最给他灌了口水,扫一眼江初身上被他堆的确实厚了点儿,看着眼睛都热。

去医院。他放下杯子又要给江初套衣服。

你别折腾我啊,就发个烧,你别跟神经病似的。江初立马掀开条眼缝。

他本来闭着眼随覃最摆弄,听他还想大半夜把自己往医院弄,赶紧警告地看着他:让我安安稳稳接着睡,我明天还能不揍你。

覃最看看时间,四点都没到。

如果硬把江初架起来,他相信江初真能为这事儿揍他。

确实换成是他发烧,江初非要把他往医院折腾,他也懒得动不乐意。

覃最扔掉衣服,蹲在江初旁边把胳膊伸进他被子里又试了试,啧一声:你这都烫手了。

手往哪儿圈呢,对病人有点儿起码的尊重行么?江初闭着眼忍不住乐了,你碰它什么时候不烫手啊?

真不难受?覃最盯着江初的表情。

你现在睡你的觉,再睁眼我保准就退了。江初从被窝里费劲地抽出只手,弹了下覃最的脸。

覃最又去翻了翻家里的药,都是些不知道几辈子的陈年老药片儿,也不敢给江初吃。

他查查手机,套上衣服跑了趟两条街外的二十四小时药店。

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

明明覃最心里也知道发烧不是多大的事儿,大老爷们儿发发烧全当杀菌了,换成他自己估计烧完了都来不及反应。

但是看着江初发烧,他瞬间就只剩下满心的毛躁。

必须把能做的都给做了,不然他没法儿踏实。

江初听着覃最在外面翻箱倒柜地找了半天,又轻声扣上门出去的动静,睁睁眼盯着天花板。

他知道覃最要去买药,也没拦着。

不让他弄点儿药回来给自己灌下去,这小子后半宿都不会睡。

周腾从门缝外溜进来,蹦上床头抽抽鼻子,盯着他看。

江初从覃最给他裹成铁桶的被窝里伸出条胳膊,把周腾扒拉到旁边,在覃最睡的那半边床上划拉两下。

生病有时候也许就是纯粹的感觉。

江初转悠着太阳穴晕乎乎地想。

刚才他一直没觉得自己难受,覃最把38度的温度计甩他眼前他也没觉得有什么,还被折腾得挺无奈。

然而听着这道有些匆忙,也没忘了放轻动作的关门声,他突然就感觉到烧了。

从身上沉甸甸的被子烧进胸口,心里晃晃荡荡烧得发烫。

覃最真的像只小狗。

他的小狗。

第89章

江初这个烧从半夜发起来,就没再下去。

他信誓旦旦的跟覃最保证睡一觉就能退。

覃最去给他买了药灌下去,定个闹钟迷迷瞪瞪到八点多,起来又给江初夹了回温度计。

拿出来一看,都快三十八度二了。

起来。他没管江初再墨迹什么,直接把他拽起来往医院赛。

哎。江初坐在床沿愣了会儿神。

估计是脑子里的酒劲儿下去了,现在光剩下晕了咣当,他终于感受到自己确实不太舒服,刷牙的时候胳膊软得跟面条似的。

不顺的事儿一般都串在一块儿发生,江初十年难遇发一回烧,偏偏车还扔在江连天那儿。

打车排队挂号,哪哪儿都乱糟糟的。

江初一脑袋浆糊看什么都烦,折腾人的流程就全挂在覃最身上。

等终于给江初挂上点滴,覃最坐在他旁边灌了口水,从半夜揪到现在的心才算放下去半截儿。

小狗。江初喊他一声。

难受?覃最立马看着他。

不是。江初想在他脑袋上摁着揉一把,没扎针的胳膊在另一边,他动动手指头也懒得抬。

咱们干嘛来这儿啊,江初问,跟坐在大街上扎针一样。

他捂着覃最随手拽出来的外套,没精打采地靠在输液区的椅子里,冲前面人来人往的走廊的抬抬下巴。

覃最没明白他意思,以为江初还想窝在家里靠想象退烧。

你想去哪儿扎?这回换他用警告的眼神瞄着江初。

社区诊所不就在小区对面么?江初无奈地跟他对着瞄。

忘了。覃最想了想,皱皱眉。

确实,又不是伤筋动骨或者把人烧傻了,三十八度直接找个诊所挂上水就够用。

傻。江初懒洋洋地抬了下嘴角。

你刚怎么没说。覃最把瓶子递给江初,让他也灌一口。

就你能忘?我不能?江初偏头呛着咳了声。

他扁桃体也跟着上火了,喝水跟咽冰碴似的。

能,你多牛逼,没点儿征兆就能发烧。覃最粗着手给他胡撸掉下巴蹭着的水,闭嘴烧着。

八点多从家出来,这会儿都十点了,等挂完一大一小两瓶水,起码还得小两个钟头。

覃最看眼时间,想去给江初买点儿吃的。

江初没胃口,也不想在医院吃东西,老觉得一张嘴灌得全是病毒。

你出去吃,别给我带。他借着俩人挨腿坐着的姿势,在覃最膝盖上搓了搓。

你自己待着行么?覃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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