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1 / 2)

二锅水 烟猫与酒 6043 字 2020-12-09

哥。他喊了江初一声。

怎么了?江初答应着。

想你了。覃最说。

我就知道是这句,一天一遍。江初听得都麻了,接茬提醒他买票的事儿,你自己看着安排,差不多几号能回来就提前买票,过年不好抢,订完跟我说一声。

嗯。覃最笑笑,挂掉了电话。

一月中旬,把期末考全都熬过去,学校里的氛围瞬间松散下来。

毛穗回家了一趟,还给他们带了他爸自己写的对联,一人一小卷。

然后他在宿舍门上贴了张巨大的發,门里冲着寝室贴了张財。

从一楼到五楼都贴福,就咱们寝贴了个发,康彻从门外进来,笑着哎了声,里面竟然还有张财。

本宿舍长的心愿和祝福就是这么务实。毛穗跨在椅子上前后嘎悠,寒假去向表我发群里了啊,你们都记得自己填上。

覃最填得最晚,跟康彻从实验室回来才点开表格看了眼。

毛穗和许博文都是直接回家,康彻填的却是学校本地。

你不回家?覃最偏偏头问他。

今年不回了,家里人多,添堵。康彻一副没什么所谓的语气。

这人一天全是些神神秘秘的章程。

怎么住?覃最也没多问,只关心了一下最根本的问题。

哪儿不能住啊。康彻笑笑,你现在随便加个学校的群,里面全在找寒假转租。

还是你想跟我一块儿?康彻揽着他的肩拍拍,万一被你哥赶出来了,学长可以收留你。

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覃最横着胳膊肘把他杵开。

高夏他们学校比覃最早一周放假。

他本来想跟覃最一块儿回去,一打听覃最不知道得在实验室泡到几号,直接拉倒了,改成临走前约一顿饭。

覃最接到他电话时,对面传过来的是一道熟悉的女声:男神!猜猜我是谁!

你是不是有病?当着男神的面你还管他叫男神?覃最听见高夏在旁边骂了句。

谁有病!你再说!女声冲他喊回去。

覃最笑着听他俩闹着对骂,等那边消停了才说:你俩见上了?

我俩都快到你学校门口了,陆瑶还跟以前在二十七中一样,说话都带蹦儿,快出来请我们吃饭!

覃最跟他俩约了个校门口的烤肉店。

进门时,高夏和陆瑶正两颗脑袋凑在一块儿在自拍。

这儿!陆瑶拗着一脸高冷的表情,看见覃最进来,抬胳膊挥了挥,下一秒又飞快地冲着镜头重新拗回去。

不拍了,你男神来了。高夏把手机往桌上一滑。

没完了?覃最在他俩对面坐下。

三个人对着瞪了会儿,突然都莫名其妙地想笑。

然后就跟三个神经病一样笑了半天。

不行了别笑了,我眼线都花了!陆瑶笑得直撑眼角,低着头拍拍高夏的胳膊。

高夏很懂事的把手机前摄像调出来,递给她。

陆瑶检查完自己的妆发,满意地嘬了口饮料,往后靠在沙发上叹了一句:好神奇啊,这种感觉。

覃最也觉得。

时间好像总是在回头时才发觉过得飞快。

其实他们也没分开多久,高考完到现在,满打满算也就一个学期而已。

更别说高夏跟他就在一个地方,俩人没事儿就碰面吃一顿。

但就这一学期,每个人都在悄然改变。

现在再看半年前,那时候的高夏还在为距离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向陆瑶表白,现在几乎没再听他提过这档子顾虑。

半年前的杜苗苗没想到他小叔会在他复读时谈了个女朋友。

半年前的覃最也没想到,江初真的会在他一次次得寸进尺的试探下妥协。

更想不到在江初妥协带给他的惊喜之后,更多的是毛燥与焦虑。

看着陆瑶和高夏坐在对面,有那么一瞬间,覃最觉得自己代入了江初。

不知道江初每次跟他那些正常的朋友们在一起,看着他的同龄人一个个有了正常的生活,结婚成家,他会是什么感觉。

这种问题覃最以前从没想过。

至少在知道方子和老杜交了女朋友之前,在康彻那句被你哥惯得心里没数之前,他根本不去考虑这些。

他不在乎别人,不在乎覃舒曼和江连天,他就想要江初,想让江初等着他。

他感情上全部的在乎和关注,全都放在江初这个人身上,从没有真的从江初的角度去想他所面对的一切。

江初跟他说过一次,在十一假期的酒店里,他想跟覃最说他头上有多少压力,被覃最用自己的思维强行打断了。

他理所当然地让江初跟他一样不要去想,逼着江初等他,江初就再也没跟他提。

覃最抽离出自己的角度再去想江初,突然就心疼得不行。

他真的是突然才发现,他心烦的时候至少能和康彻说。

虽然他和康彻从认识到现在就跟俩外星人似的,交流全靠脑电波,始终停留在意识共鸣的阶段。

江初却连个能倾诉的人都没有。

一个都没有。

跟高夏和陆瑶那顿饭之后,覃最来说加班加点的泡实验室。

康彻原本无所事事地跟他一块儿泡,都被覃最的劲头给看懵了。

又没让你指着这个小实验文,你火上房一样急什么呢?他托着腮帮子哈欠连天地看着覃最做记录。

急着回家。覃最没看他,认真地把数据誊到文档里。

他在学校赶进度,23号一过,江初在家也是掐着手指头数日子。

覃最已经在学校多待了足足一周了。

这几天下雪,天冷,路上哪哪儿都不好走。

他想让覃最早点儿回来,不过知道覃最是在学校干正事儿,也不好开口催。

腊八那天,江连天喊江初去他那儿吃腊八饭,说是覃舒曼自己动手做的。

覃最是不是该放假了?他在饭桌上问了句。

放了,他在学校做什么科研,差个尾巴,想弄完再回来。江初说着,下意识扫了眼覃舒曼。

覃舒曼跟刚想起来她还有个上大学的儿子一样,顺着江连天的话才挺惊讶地问:学医这么严么?刚大一就做科研?

覃最对自己要求一直高。江初笑了笑。

他现在对覃舒曼的不满已经转化为觉得她很神奇了。

好歹覃最也是亲儿子,她都有心思做腊八粥,也没想着问一句覃最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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