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1 / 2)

二锅水 烟猫与酒 6308 字 2020-12-09

强硬地订一个也不是不行,但就有些奇怪名义上他是江初这边家里的哥,结果人刚才介绍他连声哥都没喊,弄得他也不好非去怎么照顾这个跟他八竿子扯不着关系的弟弟朋友。

而且梁小佳直着说便宜,也是另一种维护他自己小小自尊的方式。

覃最显然也不想在这种问题上多扯。

他朝附近看了看,旁边就有一家门脸还行的宾馆,抬腿直接朝那边走:就这家吧。

江初跟着过去看了眼,价格是真的便宜,但是环境也是真的不行。

进门就一股刚住过人而且没通过风的闷烟味儿,一个标间还不如农家乐的大床房大,两张小床紧挨着,被套皱巴巴的,卫生间马桶沿湿漉漉的泛着味儿,垃圾桶里还有一只用过的保险套。

不行。江初只看一眼就直接出去了,梁小佳怎么想他管不着,他不能让覃最睡在这儿。

要么,我给你们开个房间,要么去家里住。他抱着胳膊朝墙上一靠,你俩商量吧。

梁小佳把包摘下来放在床沿,看向覃最。

覃最则望着江初,不知道在想什么。

梁小佳等了一会儿,张张嘴准备再开口时,覃最从江初身边走出去,顺手握了一下他横着的胳膊肘,说:回家。

第24章

上车回家的时候,覃最在车门旁停顿了一瞬。

江初本来没在意,理所当然觉得覃最得去后排陪他突然过来的朋友一块儿坐着。

无意中从后视镜中扫见梁小佳朝外盯着看的眼神儿,他才发现覃最还没利索地上车。

江初突然有种说不来的奇怪感觉。

具体也说不来哪里怪,总之就是觉得,一般男生之间都大大咧咧的,尤其是真的特别铁的关系,基本不怎么会介意谁跟谁坐近了。

不会介意谁跟谁有一阵子没见、再见面时表现得够不够喜相逢。

更不会介意坐个车是不是非得摽着膀子挤在一块儿。

他不由地透过后视镜多打量了梁小佳一眼。

梁小佳这小孩儿跟覃最有一点挺像的,都有股超越年纪的沉稳,灵魂上绑着二百斤秤砣似的。

跟覃最不一样的地方是,虽然梁小佳的表情与情绪都控制得很好,但他同时也是肉眼可见的心思多。

比如刚才在旅社,江初说酒店回家二选一时,梁小佳先将挎包搁在床上的小动作。

再比如现在的眼神儿。

目的性都太明确了。

这种性格不一定是坏事,只是在江初看来有点儿不太喜欢。

尤其想想这个梁小佳可能跟覃最是那种关系,他就更有种说不来的别扭。

两个眼神儿的功夫,副驾驶的门一开,覃最在他旁边坐了进来。

江初一瞬间觉得自己很八卦,他还挺想看看梁小佳此刻会不会有点儿失落。

不过不好表现得太明显,他没再朝后视镜上张望,也没看覃最,一踩油门开车回家。

一辆车上三个人,三个人一路上都没说什么话。

江初心有旁骛,还在猜测梁小佳跟覃最的关系、梁小佳为什么突然过来、是不是因为昨天晚上覃最那通电话。

开口最多的反倒是梁小佳,他先是跟江初道谢,礼礼貌貌的,江初笑笑,说了句不大点事儿。

然后他又跟覃最说了几句话,应该都是他们以前学校的同学朋友,说了几个名字江初都不知道谁是谁,就没再支着耳朵听。

到家后的第一件事,江初先指挥覃最去开窗通风,把这两天的猫屎给铲了,他自己赶紧去开空气净化器,这一屋子要发酵的味儿。

周腾没等他们进门就在扑腾门把手,一见覃最就仰着脖子喵喵喵连着叫了好几声,逮着他的小腿可劲儿蹭,完全无视旁边的江初。

不要脸的玩意儿。江初笑着骂了句,进门把包扔在鞋柜上。

周腾喵了半截儿,梁小佳进来了,它立马又熄声,颠着尾巴缩去了客厅里。

哥你家有猫啊。梁小佳笑着说。

啊,忘了说了。江初给他找了双拖鞋,洗洗手,又去冰箱拿了两瓶冷饮出来,扔给梁小佳一瓶,自己开着另一瓶,你不过敏什么的吧?

对猫过敏么?不会,我还挺喜欢的。梁小佳接过水,又道了声谢。

江初没再接他的谢,今天光冲梁小佳说的不客气,顶上过去开公司一年半的了。

倒是覃最听见过敏这俩字儿看了看江初,嘴角很淡地卷起一抹笑。

江初确实是因为覃最当时突然的过敏而对这方面格外警惕。毕竟他活到现在,覃最还是他见过的头一个真会对什么东西过敏的人,之前顶天了也就公司里的实习生唐彩,降温刮大风的时候会发发荨麻疹。

对上覃最的目光,江初正灌了一嘴的水,顺手把剩下的大半瓶递了过去。

他天天吃人家覃最挖过的西瓜,抽人抽过的烟,喝人喝过的啤酒饮料矿泉水,从不觉得有什么,毕竟在公司懒得去接水的时候也直接喝大奔的水,就总把自己的杯子顺手塞给覃最用。

这会儿递一半了他才反应过来,旁边有个梁小佳。

还不是一般的梁小佳,是心思敏感、可能跟覃最有点儿什么什么的梁小佳。

江初假装在抻胳膊伸懒腰,把伸出去的水不动声色地又收了回来,放在餐桌上。

覃最其实已经习惯性地要伸手去接了,看了眼江初转身去卧室的背影,眼角微微地敛了一下。

你俩聊聊天吧,我先洗个澡。江初没注意,他去拽了身居家服,偏偏头闻着自己的领子胳膊进浴室,山上山下滚了一圈,昨天的澡就没洗。

你住哪间,小最哥。梁小佳在旁边左右看看,听见浴室里水声起来了,他轻声问覃最。

先坐。覃最指了下沙发,冲梁小佳晃晃手上的垃圾袋,示意他去扔个垃圾。

梁小佳没坐,在覃最屁股后面跟去玄关,在门口张望他把垃圾袋扔去哪儿。

覃最去楼道隔间收置箱里先扔了垃圾袋,回来后见梁小佳就在门口,索性也没进去,咬了根烟点上,冲梁小佳招招手,让他掩上门出来。

怎么突然过来了?也没跟我说一声。覃最问。

梁小佳看了他一会儿,张张嘴,眼圈就想发红。

憋回去。覃最知道梁小佳肯定想提昨晚那通电话的事儿了,皱了下眉,低声说。

梁小佳垂下眼皮抿了抿嘴,又搓搓鼻子。

覃最盯着他,很轻地叹了口气,抬手弹弹他的帽檐,问:小佳,我是不是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我跟你只能当朋友,不可能有再近一步的关系,要么咱俩这些年的交情就直接断。

梁小佳没说话,被弹了帽檐却像被人扎了一样,猛地抬手捂了一下后脑勺,又飞快地把手收回去,

覃最眼神一变,偏偏脑袋把嘴里的烟吐出去,上前一步不由分说地摁上梁小佳的后脖子,另一只手轻轻地把他的帽子摘了下来。

看见梁小佳后脑上垫着的一小块歪歪扭扭的纱布,胶条已经被不知道是药水还是汗渍浸卷边儿了,覃最嘴角用力地抿了抿。

梁小佳没挣扎,也没躲,垂着脑袋随他摁着。

沉默了好一会儿,覃最轻声问:你爸又开始打你了?

喝多了才打。没破,就有点儿擦着了,看着严重,梁小佳摸索着往后碰碰,都消肿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妈什么症状都上紫药水。

我就是挺想挺想见你的,他冲覃最笑笑,这学期不跟你一块儿上课,我到现在都不习惯,正好国庆放假,昨天打完电话反正脑子一热,就买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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