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1 / 2)

当然可以呀。善善翻了个身,躺倒在他身边,侧过头看着他,催促,那伶俜快睡。

宋伶俜睡得着才怪。

他脑子里乱糟糟的,善善还就在他身边,虽然隔着一层被子,他却仿佛依然能感受到来自另一个人的身体的温度,这让他有些别扭,想让善善离远一些,可话到了嘴边,又似乎被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眷恋截住。

他说不出口,便只好催眠自己,假装善善并没有离他很近。

可他才催眠到一半,身上忽而一重,善善的一条胳膊伸了过来,旋即人也挨了过来,用了点力气,把他整个人连同被子一起抱住了。

宋伶俜一僵:善善?

善善隔着被子蹭了蹭他,嘟哝道:我好想伶俜啊。

语气是无比的眷恋,还有点儿委屈。

宋伶俜蓦然心一软,低声叹道:我也很想你。

非常,非常想。

说完这句话,他竟有种完成了某种使命的如释重负感,脑海里盘旋不去的杂乱念头也在这一刻消弭,困意再次袭来,原本说想睡觉只是一个借口,可没过多久,他就真的睡了过去。

这一回,没有惊梦,没有突如其来的抽搐和心慌,他睡得很沉,身体很放松,紧绷着的神经也同样得到了休眠。

一场酣眠。

但是当他醒来,发现善善居然和他在一个被窝里时,他就瞬间不放松了。

他一下子坐直了身体,严肃道:善善!

善善迷迷糊糊地张开眼睛:伶俜,怎么了?

他还好意思问怎么了!

宋伶俜把他从被窝里扒拉出来:你怎么跑里面来了?咱们不是说好了,不能一起睡的了吗?

这个问题可太严重了。

善善无辜地看着他:可是晚上好冷。

宋伶俜:那也不

善善:我问过伶俜的意见了。

宋伶俜一顿,震惊:不可能吧?他怎么没印象?

是真的呀。善善直视着他的眼睛,满脸写满了真诚,伶俜同意了,我才进来的。

宋伶俜拧眉回忆了一下,还是没有一点印象,他狐疑道:你没在骗我?

善善就委屈了:我骗你干嘛呀,伶俜你都不相信我。

宋伶俜:

完蛋,一下子有点心虚是怎么回事。

一方面,他知道人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做了什么事是有可能记不住的;另一方面,嗯,他也确实是干过类似的事儿。

算了,不追究了。都是大男人,只是一个被窝睡一觉,谈不上什么不妥。

假如善善不是口口声声说喜欢他的话。

这都什么事啊。

宋伶俜头秃地捏了捏眉心:起来吧。

他也没想到,这一觉竟然会睡了这么久,直接就到第二天早晨了。

他披衣下榻,问善善:你昨天说出不来是怎么回事?容停把你关起来了吗?

我也不知道。善善坐起来,我不知道我在哪里,周围都黑漆漆的,我听不见也看不见,直到昨天醒过来,才发现我在一间屋子里。我走出去,有人告诉我,我可以来这边找你,我就过来了。

宋伶俜闻言惊道:他居然关你小黑屋?

这爹是怎么当的?

善善垂头丧气:我好想伶俜,想出来见你,可是我怎么都做不到。

好了好了。宋伶俜赶紧安慰他,这不是见着了嘛,别难过了,咱们待会儿去吃好吃的。

善善依旧丧丧的:伶俜,容停好坏,你不要喜欢他了好不好?

呃宋伶俜卡壳了,这,我也做不了主呀。好了,快起来了。

善善便默默瞄了他一眼。

宋伶俜假装没看到。

宋伶俜本来还在计划今天要怎么度过,据他了解,善善短时间内是不用离开的,但他又出不去,两人总不能一直待在一个屋子里瞎扯淡,总感觉会出事儿。

他还在抓耳挠腮地想招呢,善善已经放下了筷子,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伶俜,我们出去玩儿吧!

嗯?宋伶俜微愣,去哪儿?

随便去哪里嘛。善善目露期待,容停说这是给我放假!

于是他们就愉快地出去了。

四个月过去,冬季已至,但天鹤宫却依旧温暖如春,花木欣荣。他们下了树,坐在山头上晒太阳。

宋伶俜被晒得浑身骨头都酥了,闭着眼睛吹着山风,忽而听到了悠扬的歌声。

那歌声断断续续地乘着风飘入他的耳中,极清脆而悦耳,听不出歌词,却令人一听就情不自禁地着迷。

宋伶俜精神一振,不由得循声望去,只见山下葱郁林木间,有一少女挎着个花篮,边走边唱歌。距离太远,宋伶俜看不清她的样子,只是就凭那婀娜的身姿和美妙的歌喉,也不难判断出,这应当是一位美人。

他不由得猜测,这难道是容停养的几万莺莺燕燕之一?

那歌声实在太悦耳,他情不自禁地就听入了迷,忽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善善略微埋怨地道:

伶俜,你在听什么呀,都不理我了。

宋伶俜笑笑,意犹未尽地道:刚刚山下有人在唱歌,你没听见吗?

听到了,那又怎么样嘛?

很好听呀。宋伶俜有些回味,我还没听过这么好听的歌声呢。

不愧是大boss养的人!果然非同凡响!

哪里好听了?善善有些不高兴,小声哔哔,我觉得就一般嘛。

宋伶俜好笑:你在酸个什么劲,人家就是唱得好呀。

善善不服气:明明就很一般,我唱歌比她好听多了!

嗯?真的假的?宋伶俜一想,他养善善十八年,确实还从来没听他展露过歌喉,顿时来了兴致,撺掇道,那你唱一个我听听?

善善也不怯场,清了清嗓子,当真轻声唱了起来。

他一开口,宋伶俜第一反应:听不懂。

然而等那缥缈的歌声轻轻地飘入耳际,他就顾不上听不听得懂了。

很奇怪,善善明明就在他身边,他却觉得那歌声仿佛是从云端传来的。他一个字都听不懂,但那每一个音节都好像和着他的心跳,让他的心脏不自觉地为之颤抖。

只是听了一半,他就忍不住开口打断了善善:善善,别唱了。

善善一顿:嗯?怎么啦?

宋伶俜露出一个艰难的微笑:太好听了,我不想一次性听完。

才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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