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我做什么？没事干？”一张俊脸暗沉如墨，厉憬衍语气不耐，“我要见我太太你也要跟？”

杜绍啧了声，笑得一点也不客气：“老厉，不是我说，可你确定慕时欢现在还愿意见你？在你那么欺负她之后？”

厉憬衍脸色顿时又暗了几度。

“谁欺负她了？”

“啧。”

心底怒意重新冒出，厉憬衍舌尖抵了抵后槽牙，抬手就要推门。

偏偏……

高一高二竟然拦住了他。

厉憬衍神色一凛。

“厉总，”高一为难地说道，“太太……太太让我转告您一句话，她说……说现在不要看到您，还说不想和……只会欺负她的人说话。”

“太太从里面反锁了门。”高二硬着头皮补了句。

话音落下的瞬间，厉憬衍本就难看的脸色此刻就如同风雨欲来，甚是恐怖慑人，眼底似乎还跳跃着火光。

“哈哈哈……”杜绍没忍住笑出了声，笑得不能自已，“老厉，我说什么来着？”

“闭嘴。”

厉憬衍额角突突直跳。

杜绍拍拍他的肩，似感慨，实则看热闹不嫌事大：“别说，慕时欢虽然失忆了，但这性格倒比从前讨人喜欢多了。”他好笑不已，“是不是有点像有脾气的傻白甜？”

厉憬衍冷着脸拿开他的手。

冷冷地盯着门看了几秒，直到高一高二都快承受不住从他周身散发出的寒意，他怒极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老厉，哪儿去？”杜绍挑挑眉，“不如请我吃饭？为了你，一个电话我就放下手里的事儿赶来，你不请我吃顿饭喝杯酒？”

……

南莊。

属于销金窝的热闹刚刚开始。

“老厉怎么了？”一杯酒放下，唐遇点了根烟，扬扬下巴，似笑非笑，“谁惹他了？”

杜绍大爷似的往后一靠，翘着二郎腿笑得意味深长：“你说呢？能让我们泰山崩于前都色不变的老厉情绪失控，还有谁能做到？”

“慕时欢？”

“聪明。”

唐遇挑了挑眉，一点也不意外。

见厉憬衍始终面无表情喝酒，杜绍乐不可支，故意说：“慕斯年和慕时欢今天下午被人袭击，慕斯年英雄救美为慕时欢受了伤，现在也不知道有没有从手术室出来。”

唐遇抽烟的动作一顿。

“袭击？”

“是。”

“什么人干的？”

“拒慕时欢的笔录，那帮人和慕家有仇，人嘛跑了，还没抓到，”杜绍嘴角噙着笑，似挪揄，“不过时间早晚问题，谁让那帮人不长眼，动了我们老厉的老婆。”

“怒发冲冠为红颜，懂？”

冷冽的视线忽的射来，满含警告。

杜绍故作不解，但那笑意怎么掩都掩不住：“老厉，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难道我说错了？”

躁意涌出蠢蠢欲动，厉憬衍扯了扯领带，嘲讽：“案子不办在这喝酒，你也好意思？”

“我为什么不好意思？现在是我休息时间，”杜绍理直气壮，转头又对唐遇说，“看到没，来之前吃了闭门羹，就把气撒我身上，得亏我们是兄弟。”

“杜绍。”

“嗯？”

厉憬衍眯眸冷笑：“是和贺嘉焕走得近了，还是警局那晚他就把愚蠢惹人嫌传染给你了？”

杜绍：“……”

操。

杜绍气闷，猛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唐遇瞧着，徐徐吐出烟圈，漫不经心地问：“慕暖把慕斯年受伤的消息瞒住了？倒是可是，没听到一点风声。”

厉憬衍没应声。

杜绍喝完酒，故意哼笑：“错，慕暖赶来医院第一时间可不是看慕斯年，而是找慕时欢麻烦。瞒下慕斯年受伤的事，还是慕时欢提醒……啊，不，是警告慕暖做的，慕暖并没有想到。”

“慕时欢不愧是慕时欢，哪怕失忆了，有些东西还在。”

厉憬衍仿佛没有听见，依旧沉着脸喝酒。

倒是唐遇，挑了挑眉，再开腔，嗓音暗沉了几分：“是么？”

杜绍点头：“是……”

“收起你的心思。”厉憬衍忽地朝唐遇说。

唐遇失笑：“我什么心思？”

四目相对。

一个漫不经心，一个冷冽。

“你想赌如果黎烟知道慕时欢‘受伤’，她会不会出现，”厉憬衍睨着他，幽暗的眸色里染上了几分嘲讽，“但让黎烟出现之前，是不是把你身边收拾干净了？”

“替身终究是替身，”侧首看了眼一楼舞台方向，他淡淡继续，“你若是还想让黎烟回来，心甘情愿留在你身边，别做不该做的。”

唐遇笑意微敛。

“呵。”半晌，他似笑非笑地应道，弹了弹烟灰，他懒懒再开腔，“真要做，我会提前告诉你。行了，不说我了，说说慕时欢，确定只是单纯的慕家仇家？”

厉憬衍摸了根烟出来点燃，青白烟雾下，他容颜有些暗淡模糊。

“不是，没那么巧的事。”他淡淡道。

他从不信巧合。

杜绍听明白了：“你怀疑那个叫路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