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侄儿拿我毫无办法 第25节(1 / 2)

谢时洵道:“你站住。”口气倒是不轻不重的,但这话定不是说给清涵听的。

清涵笑了一下,道:“那我先去了。”走之前还没忘带上门。

谢时洵抬眼看了看我,目光定在床边的椅子上,道:“你坐下。”

我只得过去坐了,与他一时相对无言。

他素来寡言少语,我也并非爱说话的人,平日就算开口了,约莫十句中是光是阴阳怪气冷嘲热讽就占了五六,似这般与他相对坐着说话的情景,已是很多很多年都不曾有了,哪怕是梦中。

过了不知多久,直到阿宁送了药进来,我忙从他手中接过,看阿宁的眼神,颇有恨不得捅我几刀的意味。

我一手端着药碗,平平送到他面前,道:“太子哥哥,喝药吧。”

他接了过去,目光却定在我的右手上,他终于开口道:“你的右手,是什么都执不起了么?”

我不自觉掩住袖口,默默点了点头。

他又望了许久,道:“我不问你苏喻和你之间是何纠葛,也不问你又为何要杀他,我只问你,昨天我说的,你可听清了?”

我道:“是,听清了。”

谢时洵道:“你应不应?”

我觉得口中泛起许多苦意来,抿着唇不肯吭声。

僵持许久,谢时洵叹了口气,道:“你过来。”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自己的椅子,已是挨着床边了,还要过哪来。

谢时洵这次连话都懒得说了,垂着眼在他手边的床沿上定了定。

我犹犹豫豫道:“太子哥哥……你是不是又要打我……”

话虽如此,也只得磨蹭着过去坐了,与他不过咫尺。

谢时洵果然伸手探向我面上探来,我下意识一躲,忽觉眉间被他轻轻抚了上去。

他沉着眼,似乎在仔细查看什么,他的指腹划过我眉间的旧伤,道:“你的眉眼太过浓秀,生得好是好,只是多少有几分阴戾。”

我贪恋他的抚摸,光是这样的触摸,便已然没出息得眼眶一热,只得阖眸不语。

他道:“哭什么?”

我蹙眉道:“没有哭。”

他好像若有似无的笑了一下,只是气息的微弱变化,我辨不分明,只听得他道:“你一难过,眼眶眼尾就泛得通红,自己不知道?”

我垂下头,闷闷道:“知道,玉和告诉过我。”

玉和……

我叹息着道:“玉和……也被我害死啦……”

这次,我是真的难过起来。

谢时洵许久没有说话,我在他的气息中神思飘忽,直到他抚了抚我的额顶。

不知怎的,我想起母妃驾薨那几日,我悲痛难当,顿有天地苍茫间只剩我孤单一人之感,有一日谢时洵前来吊唁,他见了我,把我叫到旁边,轻声安慰了几句。

他临走时,我将他送出宫外,对他行了礼,到这里本该与他分别回去了,但不知为何,我又不由自主地跟在他的依仗后行了一段。

他仿佛有所感应似的,修长的背影渐渐停住了,他在人群中央侧目过来,幽深的目光在我面上定了定,不知怎的叹了口气,向我招了招手,我便立刻奔向他。

他伸手为我理了理披风,对我道:“你若是愿意,这几天便宿在本宫寝宫吧。”

谢时洵似乎总是这样,只有当我失去了什么,足以痛得剜心蚀骨,他才会生出一丝怜惜,并将它补偿给我。如母妃驾薨后对我的照拂,云姑娘和亲后的那架柏琴。

一念至此,我骤然抓住了那一丝的清明,心中怦怦直跳,支着身子猛然向后一退,。

他的手掌停在半空,不知是不是昨夜失血的缘故,今日的腕子比往日更白了三分,显露出青色的绵延脉络。

他微微蹙眉,道:“怎么?”

一时间我的心思百转,见他神色已转为探究,我不知所措地与他又僵持半晌,想着,补偿就补偿,施舍就施舍吧。边如此想着边微微一低头,又蹭上了他的掌心。

谢时洵没有抽回手,只是眸中生了一种更深长的探究之色。

我闭着眼,感受他的指尖从我的发梢移到了脖颈,他的手指微凉,但此刻摩挲在我的鞭痕上,却让我极为熨帖受用。

直到谢时洵道:“将我昨夜的话重复一遍。”

我摇头道:“太子哥哥……”

谢时洵修长手指微微用力,掐着我的下颌强迫我望着他,然后他不容置疑道:“说。”

我垂下眼帘,逃避地想要挣脱开来,谁知我一动,他的伤口包扎之处便溢出一丝血红,我顿时噤如寒蝉,一动都不敢动了。

谢时洵将我拉得更近,我在他的呼吸之间战栗起来,浑身被包围在他的气息中,是一种很难言的奇怪体验,那是本能的恐惧,但又觉得这是天下最安全之地。

谢时洵的眸子深沉冷冽,他低低道:“说,说了之后,我会给你奖励。”

我茫然道:“什么奖励……”

谢时洵的手指轻滑着我的侧颈,道:“是你想要的。”

我迷迷茫茫中想着,我想要的,只有他平安顺遂。

如果可成真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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