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2)

易潇撩起眼皮看他:所以呢?

所以,林岫轻声道,你愿意随我回白玉京一趟吗?

第10章今昔重(一)

易潇。

易潇。

你愿意随我回白玉京一趟吗?

易见青的额头上淌下豆大的汗珠,他紧闭着双眼,一时竟然分不清,自己是在何方。

耳边传来的声声呼唤又是从何处来的。

易潇。

别,别叫了!他在心里怒喝,然而那声音仍然不断地往他耳里钻,他想捂住耳朵,两条手臂却好似被废了一样,半点不听使唤。

你愿意随我回白玉京一趟吗?

不愿意!易见青大喝一声,猛地睁开了眼睛。

那模糊的声音倏尔远去,他的手重重拍在水面,发出啪的一声,水花四射,溅了他自己一脸,也

溅了岸边的霄河仙君一身。

啊这。

易见青眼睁睁地看着岸边闭目打坐的林雪寄如被惊动,眼睫轻颤,随即张开眼睛,一滴水珠从睫毛末梢滑落。

两人四目相对。

易见青摸了摸鼻子,这就有点尴尬。

他硬着头皮道:仙君

林雪寄却不介意他弄湿了他的衣裳,淡声道:你是无心之失,不必介怀。

易见青讪讪道:仙君日后不妨穿些不易被打湿的法衣。

林雪寄嗯一声,算是采纳了他的建议。

易见青端量了一下他的神色,试探道:方才我可有打搅到仙君?

不曾。林雪寄摇摇头,顿了一顿,又道,续骨痛楚非常,你不需如此忍耐。

易见青松了一口气:没有打扰到仙君就好。

紧跟着又说:仙君,我这可算是坚持下来了?

林雪寄看他一眼,伸手为他把脉,声音如冰如玉,冷冽清淡:你先前受损颇多,根骨未曾尽数恢复,日后约莫还要继续忍耐。

易见青乖巧地听他说完,孜孜不倦地问:那我这算是坚持下来了吗?

林雪寄微微颔首:自然是算的。

易见青眼睛亮了起来:那仙君先前所说,可还作数?

林雪寄波澜不兴的目光落在他脸上:你想要什么?

易见青一看他这种万事不萦于怀的姿态就觉得碍眼,故意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声音不大,却极为清晰:我想与仙君成亲。

林雪寄看着他,神情不动。

易见青心下起疑,以退为进道:仙君可是觉得我异想天开?若是仙君不愿,那便算了罢。

便听林雪寄道:好。

易见青,??

什么意思?一听他说算了就立刻说好?就等着他自己退出是吧?

呵,虚情假意的仙修。

易见青自觉被将了一军,心里很是不得劲,但他明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道理,脸上倒没显露出什么异样,只是有些低落地道:仙君当真不能接受我吗?

林雪寄沉默了一下,不紧不慢地解释道:我说好,是答应你。

咦??

易见青霍然抬头:真的吗?!

林雪寄却没看他亮晶晶的双眼,淡淡地嗯了一声,便转过了身,留下一句:药泉于你已经无效,多留无益。起来吧。

这种小事,易见青并不介意听他的,麻利地从池子里爬起来,眼见着林雪寄越走越远,心念一动,忽而道:仙君等等!

林雪寄脚步一顿,微微侧过脸:何事?

易见青不好意思地一笑:我衣裳还没换呢。

林雪寄便转过身,指尖一动,一身崭新的法衣便出现在了易见青的手中。

易见青抖开一看,只见上面绘制着数不清的禁制,明线暗线交错,在衣摆袖口形成了漫天星辰的图样,光影流动间似有星光闪烁,夺目非常。

也很隆重。

易见青挑了一下眉毛,毫不见外地直接扒了才穿上的旧衣服,换上那身过于精致的法衣。期间他一直打量着林雪寄的表情,果然见他偏过了头。

林雪寄修无情道,万事万物在他眼中都如尘埃,区区一具肉/体算得了什么,岂能让他避而不见?

当年他一度栽在林雪寄手里,迫于无奈,也曾对林雪寄使过色/诱之术。他堂堂魔尊的皮相比起林见岂非好过数筹?那时也没见林雪寄的目光有一点波动。

这时却不敢看,必然心里有鬼。

但唯一的看客都偏过头了,易见青也没了表演的心思,三两下穿好了衣服,兴冲冲道:仙君,我们这便回玉华山吗?

暂且不回。林雪寄领着他往外走。

出了药泉所在区域,隐隐便有人声传入耳里。再走了一段路,更是有人结伴从不远处走过,看那服饰,并非宫人。

易见青再看看张灯结彩的皇宫,明白了什么,问:仙君,今日是什么时辰了?

除夕夜。

除夕。

易见青记得秦明说过,林见就是在去年的除夕年宴上见到林雪寄的。

他转了转眼珠,含笑问:仙君可记得,你我是何时相识的吗?

林雪寄道:记得。

易见青暗骂,果然是惜字如金,一般人这时不应该来一句我便是在去年这个时候认识的你吗?

但林雪寄不说,他也没法逼着人家说。只好道:仙君要带我去赴年宴吗?

嗯。

易见青眼神黯淡下去:可我如今的身份

林雪寄道:无需担忧。

易见青抬眼看他。

林雪寄的声音始终无波无澜:你是我的道侣。

啧。

然而,说是带他去赴年宴,林雪寄却没立刻把他带往乾阳殿,而是领他出了皇宫。

大衍帝国与世俗界的皇室不一样。至高无上的皇帝只是掌握着世俗的权力,管辖着大衍帝国的子民。而与皇帝齐平的,还有李氏一族的族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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