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2 / 2)

他缓缓地,声音有些嘶哑道:不错,她正是你族谱上写的姑母。

易梓骞听他肯定下来,并没有觉得十分惊讶,只是纯粹的好奇心趋势下,才找易父来询问。

他与易父关系虽不达冰点,一触即发之地,却与视而不见只差一步之遥。

既然讨了个问题的回答,易梓骞便道:那我便不打扰父亲了,先行告退。

正要转身离去时,易父声色空空,道:筱萱不是你的姑母。想说出下一句,可又压抑住了吞回肚中。

易梓骞见他这番犹豫不决,反复矢口否认也觉奇怪。

易父不说话,凝视着他的面孔,好似第一次仔仔细细看着他的面貌,道:说实话,你像她像的离谱,虽说母子,倒不如说你们相貌毫无二致,如一个模子刻出。

易梓骞听他这话说的云里雾里,蹙着眉道:父亲,你想说什么?

易父摇摇头,倒与平常时声调柔和许多,难得对易梓骞耐着性子道:听我说完。他又道:你的姑母,筱萱是我最小的妹妹生来活泼好动,宅府里的众人都十分宠爱她,可谓掌上明珠。

可是她本性贪玩,一日游玩后,她跑进花涧中不知踪影,那时家里人寻不到她的踪迹,喊了许多人把那座山头翻遍了,最终还是没有寻得她的人影。

母亲因此日渐憔悴,不久后便撒手人寰,父亲也不再常有笑颜,自那五年后也随之去世,可这期间从未放弃寻找筱萱下落。

而约莫六七年后,一个妇人打扮的女子敲开了易家大门,询问此处是否为易家。那时小厮见这妇人身怀六甲,不便为难于她,将她引至我面前,而我定神一看,此妇人面容不正是小妹。

我问她明知有家为何不归家,可筱萱对她失踪那段时间避而不谈,更对怀有的这个孩子身世守口如瓶。我见她似要临盆,只得先放下怒气,让下人照顾她。

那是一个雷雨之时,筱萱诞下的是一个男孩儿,可产婆安顿好男孩儿后,出门告诉我孩子生母已经不行了。

我见躺在榻上的筱萱面色如纸,拿出一块羊脂润玉交给我,替她的孩子保管好,好好照顾孩子,我心中任由许多思绪疑问,可还没有问出口,因为她已经闭上眼离开了。

筱萱死了,可我不能原谅她所做之事,她的失踪给我们易家带来了太多伤害,她明明知道家里有人等她,日日夜夜期望从大门口看见她的身影。

可她却如此绝情自私,她带走的不仅是父亲母亲,也是宅府里的欢声笑语,而在我几乎遗忘时,她却挺着一个大肚出现,身怀不知名男人的种。

说罢易父眼神里有股惩忿窒欲,渐渐又回归了平静,道:那个孩子便是你,为了保存筱萱名节,我只得将你过继在我名下,对外称你为妾室之子。

他站起身来,从书柜最上层取下一个朴素的盒子,表面积满灰尘,易父打开了木盒子,内匣里装着一块羊脂玉,表面雕刻的是一株栩栩如生的玉兰花。

他握着这块玉,交给略显呆滞的易梓骞手里,道:再多的埋怨伤心也是过去了,是我对不起你娘。

易梓骞握着这一块温润如玉的玉佩,他只是个穿来一年多的现代人,就算是知晓了自己的身世,心中仍然不会有多大波澜才对。

可现在,他攥住了胸口布襟那一块,感觉的到自己的心情低落下去,除了不可置信的意料之外,更是有种背伤,如噎哽塞。

他有些理解这种心情,原主一直把易父当成自己真正的父亲,有着对他的孺慕之情,可却常常得不到应有的关注。

只因他是外妾之子,得不到应有的对待,却没想到最终得到的结果,才使得这么多年他得不到,高不可攀父爱。

等他晃过神来时,却发现自己已出了易父的书房,走在廊道上,手里仍然握着那块酥润的羊脂玉佩。

自从王央与豆花西施互相传递过了心意,王央便日日去那豆花铺子,等着那姑娘夜里收摊后,陪她走上一段回家的路。

而王央每每都要把阿青叫上,说的是他与那姑娘孤男寡女的在一起,总会遭人背后议论,免得让那姑娘遭受些闲话,多个人面上也说的过去。

阿青不想天天看他们这一档甜甜爱爱,可耐不住王央央求,只得与他一同前去了。

他与王央一起坐在豆花铺上,等着那在客座中,忙碌的姑娘忙完一天的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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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在为考研复习(来自大三狗的哀伤),所以一直没有时间更新,但手上这本一定会在暑假前完结,请大家放心。

第60章

待豆花铺中人稍微少些时,那姑娘得了空休息会儿,端着两碗甜豆花上来,摆在两人桌上。

王央哥哥,与你这位兄弟,一起吃点儿豆花吧。

王央瞧她额头落下点点香汗,也是心疼她的劳累,关切道:媛妹子也歇会儿吧,看你累坏了。

而姑娘却是个勤劳老实人,不愿在店家里偷懒,知王央心疼她才说出这些,心中微暖。

她道:不多时就要来客,不便与哥哥闲谈,哥哥先把这碗豆花吃得了,铺席下凉快闲坐会儿。

王央见她又重归忙碌,心中半是心疼半是泄气。

心疼自然是对心上人的疼惜,而泄气则是因为自己是个替人做工的马夫,不能给予她殷实的生活,只能白白着心疼。

他想到最后似乎是不愿再细想,转头把这股无奈发泄到豆花上,大口大口吃食起来。

阿青见他猛吃起来,正要询问他的异常,突然见桌子对面坐下来一个人。

此人模样年轻英俊,神色却有些沧桑,正是许久不见的冯子尹。

阿青也有些出乎意料,发现冯子尹神色疲惫,却始终紧盯着自己。

王央瞧了这个同座人一眼,发现他紧紧盯着阿青的模样,好生奇怪。

过了半晌,忽而阿青又对他道:我有些事。

王央听他所言见起身,于同座的那个陌生男子一同离去,有些担心也是站起来,不由得道:青哥儿,你去哪儿?

阿青没回他,只是跟着不发一言的冯子尹,向隐蔽处走去。

两人刚走到转角处,冯子尹背对着他仍是不语,阿青先声道:子尹有何事?

冯子尹这才转过身,缓缓跪下来,动作之缓慢显得郑重。

而他跪下后,却始终不愿抬起头望着阿青,只是开门见山道:请将军回国。

阿青多半猜到他前来是为此事,冯子尹却紧接着道:将军在为心爱人犹豫不决,此乃大忌,冯尹却因私情纵容了将军,而又导致将军执迷不悟。

过去不谈,现在事态却不容将军因着儿女情长,沉迷于温柔乡。塞外部落着手联合一起,带着大军卷土重来,此次不是骚扰,而是进攻。黎门已失守,塞外大军如撕织锦一般,连攻直下,几处要塞已被他们击溃。

子尹话已至此,多说也是无用,也没有时间再让我劝解将军,明日我便要回程带着八千精锐,与黄严将军的军队汇合整齐。

阿青心想,耀国与塞外部落已经水火不容,可战事来的也太猛烈了,自他大溃雕镂后,还不到两年时间。

冯子尹见他一脸不可置信,又道:将军打听一下便知,此也并非子尹威胁将军回国的手段,究竟时儿女情长还是天下苍生,还请将军自行衡量。

冯子尹也不等他说起身,站了起来,眼神里有些对他的埋怨,是一种对将士,临阵脱逃的不负责的埋怨。

阿青不堪受此,只得错开了眼,待转眸时冯子尹已经走远,只见他扬起的衣摆上有污黑,似乎是千里迢迢赶来苦口婆心劝说,来不及清洗。

他知冯子尹是多么爱整洁的一人,在军中时都要保持洁净,可见他来得匆匆。

如按冯子尹所说,此番不是小事,为了耀国苍生,他不能再皇子之间阴谋周旋,而是举谡杀敌。

可又一想到小郎君,他的脸上渐渐陷入痛苦混乱的自责中。

易梓骞坐在庭中,披着百团花簇织锦,神色显得抑郁,连坐了一整日,竹泉请他用饭他也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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