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1 / 2)

想到那来心怀鬼胎的凝嫣,和小郎君的病情,他越发坚定待在岷洲的念头,道:以后再说。

澹台青是亭远的主子,而亭远只是个下人,无法左右澹台青的思想与决定。找到澹台青的兴奋喜悦,被这结果冲淡,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应下了,自行回了客栈。

通过静养几天,易梓骞炎症咳嗽好上许多,终于能下床走路了,可依旧没有精神气儿,脸上也不见血色。

白日里,淳儿扶着他在庭院里转了几圈,酷暑难耐,易梓骞却依然畏寒,夏日炎炎却也驱不散他体内冰冷。

淳儿扶着他,闲聊道:郎君,你这些日子,不知这夏荷长得多喜人。

易梓骞看那院中池塘里,瞧那荷花绿叶粉妆,开的别样红,道:原来从含苞待放,到吐香争艳,也不过一晃指尖,可叹白驹过隙,岁月匆匆。

淳儿见他话语又要朝着,时光流逝的愁字走去,赶紧道:岁月匆匆,可花开一季,荷花不像昙花,十年一现。

易梓骞听了这话,含笑温柔看着淳儿,眼里是她看不懂的透彻超然,他顺着淳儿的话,道:的确,这荷开的如此动人,我倒有些手痒,想为之描画一幅。

第23章易芸回府

淳儿听他有兴趣动笔,喜道:郎君有兴致就好,一会儿我便研墨。

易梓骞颔首,却见一梳着朝云近香髻的女子,携着几个丫鬟,模样熟悉,走进一看不正是不久前,嫁入太守府的易芸吗?

见她神色狼狈,眼睛红肿,面上有些憔悴,易梓骞以为她嫁入高门,回了娘家,以她的性格,自然是容光焕发,得意洋洋的。

可到了现在,却与预想中不太一样。

易芸这次悄悄回娘家,有些不体面,她是来向母亲哭诉的。

自从她抓到了林殷与那丫鬟偷情,她每每想到自己的夫君,身上有着其他女人的味道,她就妒恨的发狂,总要大吵大闹,甚至总拿此来要挟林殷,弄得满府皆知。

后来林殷对她好言好语,才算翻过了篇。

可林殷总有理由睡在书房,依然不肯在她房间过夜。

她越想越觉得是那丫鬟勾引夫君,使他魂不守舍的,连她的房也不进了。自从丑事东窗事发,那丫鬟也被太守府人赶出去了,她仍然是不觉解恨,便找人调查丫鬟下落,将人找到后,直接把她卖进了青楼。

而她每次只有听到那贱人,如何被痛苦折磨的,各种细节,才能舒心。

只是独守空房,实在寂寞,她也知自己在太守府闹得太厉害,便渐渐收敛脾气,又作温婉形象。甚至亲手做了糕点,可每次送至书房,林殷都是以读书为由,将她拒之门外。

她见林殷整日闷在书房,每次敲门都是以读书不便之由,于是生出怀疑,趁着林殷不在书房,便偷偷潜入书房,一探原因。

悄入书房,见案桌上,微风吹动宣纸,一张美人图映入眼帘。易芸见那图上美人,回眸颦笑,朱唇轻抿,从一笔一墨中,看的出林殷在,认真细致的描绘她的美貌。

易芸怒火中烧,哪儿还顾的上细看,一气之下,把那张还未墨干的美人图,撕得粉碎,愤然离去了。

哪儿知夜里林殷回府了,拿着碎纸跑到她房里大声质问,易芸夜夜盼来的,与之共眠的夫君,竟然为一张画,跑到她房间来责问她。

易芸丝毫不觉有不对之处,是林殷有错在先,不但与府里丫鬟偷情,估计与画上的狐狸精,有过一段风流事,不但不觉得愧对与她,反而数落于她,理直气壮的与他争吵起来。

林殷再不想在这个疯婆子前,装翩翩君子,却以他的修养,是不愿动手打女人的,只得放下狠话,要休了她。

易芸十分委屈,明明是林殷有错在先,竟然提出要休她,而一直待她不错的林夫人,自从上次之后,也对她十分冷淡,易芸找不到人倾诉,整晚都在落泪,干脆回了娘家。

正要去自己母亲房里,却在途中碰见了易梓骞。

倒是易梓骞泰然处之,问候道:二姐。

易芸是易家独女,又是嫡出,受尽了娇惯宠爱,目中无人,面对丧母庶出的易梓骞时,总有种优越感。

易梓骞是个外人,却住在易府,担着个易家四郎的名头,不过是个多余之人,因此二人在府中碰面,易芸总不免奚落嘲讽一番。

可现在,她在太守府里受了挫,夫君厌恶她,公婆也对她冷淡,连下人都在背后议论她,她这段日子心中不满、哀愁、嫉愤,连面容都看着老去几岁。

易梓骞也只是礼貌问候,他也不关心易芸为何回来?为何面容憔悴?路过易芸就要走向别处。

易芸却越看越易梓骞面容,心中越生出奇怪之感,大喊一句:站住!

易梓骞不知易芸是有何事,只能转身道:二姐有事?

易芸走上前,易芸较易梓骞年长一岁,两人身高相仿,易芸平视易梓骞这张脸,越发觉得有些熟悉。

脑海里猛地浮现出那张美人图来,那画中女子五官,几乎与易梓骞对上。

易梓骞见易芸神情,由疑惑不解,变得盛怒,她道:是不是你,是你和林殷!

易梓骞不明所以,见她大肆咆哮,没由来的指着自己鼻尖,蹙眉退后一步,道:二姐,你究竟在说些什么?

易芸已经没了理智,道:不要装蒜了,贱人,林殷那张画里人,不正是你!

她越想越怒,就要朝易梓骞脸上扇去。

淳儿见她突然动手扇向郎君,也是被惊吓到了。

猛地一只大手,攥住了易芸,易芸怒看制止之人,身材高壮,头戴斗笠黑纱,不禁挣扎骂道:滚开,你是哪儿冒出来的东西。

阿青冷冷看着易芸,放开了她,易芸一个踉跄,要不是丫鬟在后面接住了她,就要颜面尽失,坐在地上了。

她揉着胳膊,看自己手腕都被攥出一个红印子,怒道:你竟然伤我,来人啊,还不把这个无礼下人抓起来杀了。

易梓骞平日里做派温和有礼,即使是易芸再恶言相对,都能忍下几分,这是对一位女子的忍让大度。可易芸无顾发起疯来,打人不说,还要对阿青要赶要杀的。

他道:二姐无故动手打人,阿青也只是护我,有何罪责,被抓杀之。我与姊郎不算熟悉,那副画我更不清楚,二姐不像姊郎问清楚画中人是谁,反而来找我麻烦,是何缘故?

易芸几日来的委屈愤怒,在此爆发,已经失去了判断,听这个贱人还有理了,道:少做狡辩,若不是你勾引林殷,他怎可日日待在书房,只为你画像。

此话一出,易梓骞还以为她是受不了,与林殷吵架离厌,脑子已经不清不楚了,他有些想笑,又有点无奈,道:二姐,若是因与姊郎感情不睦,导致你发了疯,便不谈了。我与姊郎皆是男子,此恋惊世骇俗,且我与姊郎相见不过寥寥几次,又怎么会有情。

易芸不堪被易梓骞这个庶子压一头,驳道:我怎知你与他见过几面,一面之说!

易梓骞见她如泼妇般,全然没了大家闺秀的模样,气极而笑,道:如若不信,大可以请姊郎前来与我对峙,只看到时看丢人现眼的是谁?

林殷本来就烦透了她的吵闹,倒时候知她在易府里四处传播太守府家事,不知会多加厌恶她,易芸还存着挽回郎君的心,不愿彻彻底底撕破脸。

见几个丫鬟听了她方才言论,想笑却笑不出的样子,她这才觉得自己向易梓骞质问,有多么荒唐。再说那副画中人面容,她也未看仔细,且画上人分明是个女子,易梓骞再怎么样也是个男人。

她被妒火冲昏了头脑,不经思考就说出这番话来,简直是颜面扫地,脸上红白交替,好不精彩,也不愿在这里丢人现眼,狼狈离去。

易梓骞清楚以易芸性格,霸道专扈,任性骄纵,眼里含不得一点沙子,此次回易府,估计是与林殷感情不和,而不和起因,估计是她说的那副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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