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1 / 2)

好吧,那就吃炸鸡?少女眼眸明亮的望着。

炸鸡?赵瑶眉头轻挑,抬手拿下那额头歪扭帕巾,你说的炸,是用油炸?

温如言忙点头说:我相信宫里的御厨的水平,一定能做出来很好吃的炸鸡!

赵瑶将帕巾放入水盆拧紧而后微重的搭在少女额前应:你大病初愈,吃不得如此油腻的食物。

温如言半卧在床榻,生无可恋的看着一本正经的赵瑶。

原本想借生病好好折腾一番赵瑶,可每天都是苦的要死的药汤,还有没什么味道的食物。

哪怕牛肉,都没有点盐味,这口味也太清淡。

赵瑶久不见少女念叨,只好出声:炸鸡虽不合适,可冬虫草炖鸡汤倒是可以让御厨去准备。

少女眼眸轻眨了眨说:麻烦多加两勺盐,谢谢。

盐?

这两日来的膳食,都是赵瑶特意吩咐宫人准备,因此自觉十分周到。

好。赵瑶伸手按实被褥,转而提起食盒向外殿走去。

宫人们进外殿收拾午膳,春月多看几眼菜肴,发觉近日来陛下好似吃的比往日都要多。

夜间宫人备菜肴入内,赵瑶尝了下鸡汤,又犹豫的抖落半勺盐。

你,试下这味道咸淡如何?

一旁的春月有些欣喜的上前,小心地用小蝶尝了下应:陛下,奴婢觉得正合适。

赵瑶这才松了口气,让宫人退下,独自提着食盒入内殿。

温如言趴在床榻,小腿无聊的踩蹬,两只手捧着话本看的正认真,一旁的梅子,已然吃了大半。

这般模样看着完全不像是病人,赵瑶故意拨弄垂落的珠帘,只见那少女机灵钻进被褥,顿时露出一副乖巧讨喜的模样。

尝尝鸡汤。赵瑶抿唇看着这拙劣演技的少女,打算看她装到何时。

温如言探着脑袋张嘴喝了大口鸡汤,神情似是复杂的喝下第二口道:这真的加了两勺盐?

难道是味觉失灵了?

赵瑶侧身坐在一侧丝毫没有犹豫的应:嗯。

少女得到如此肯定回答之后,没再出声,很是满足的咬住滑嫩的大鸡腿。

数日下来,温如言突然发现自己长了不少肉。

早间温如言从床榻下来,赵瑶坐在窗旁批阅奏折,那微敞开的窗户外无声的飘落着雪花。

下雪了!温如言趴在窗户旁伸展手臂接住雪,而后捧至赵瑶面前。

赵瑶看着那几片晶莹剔透的雪花融化成水,伸手拿起帕巾擦拭少女掌心应:只是下雪而已,你不怕又生病?

少女坐在一侧,自顾自倒着茶水应:其实我觉得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是吗?赵瑶挑眉,将视线从奏折上移至少女那方。

温如言抿了口滚烫的茶水说:你不用担心啦,我身体一向很好。

赵瑶慢悠悠伸手拿走少女手中的茶盏,眼眸狡黠的望着少女说:既然你好了,那就来算一笔账,这段时日你一共吃了二十来颗红香丸,这笔账也该好好算算了。

你少女不可置信的看着,而后倾身而近,露出一个极为尴尬的笑容,不会是在开玩笑吧?

朕乃一国之主,自是金口玉言,怎能算是玩笑呢?

赵瑶伸手轻抵住少女额前,缓缓推开些距离。

温如言有一种中了圈套的感觉,伸手揉了下额前说: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想咋样?

赵瑶饶有深意的看着少女却不曾言语,这般情况属实诡异的很。

好歹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一命抵一命,咱两的账也差不多结清了。被看的有些心虚的温如言忙出声,而且我之所以淋雨还是因为你的缘故,你本来就该负责我的医药费。

好,这些朕暂且不与你计较,可你那夜私自离开玉清宫到底是去哪了?

少女心虚的瞅了瞅,而后偏头望着窗外飘落的雪,好一会才支支吾吾的说:我就是去后院厨房吃了一盘小鱼干而已。

只是为了一盘小鱼干?

说起来那天都是你不让我吃肉,所以我才会禁不住诱惑去厨房偷吃。温如言一本正经说着胡话。

赵瑶一直都没想明白那日她怎么会突然消失,甚至怀疑她在宫里有别处联系,又或者是跑了。

温如言好一会都没等到赵瑶出声,便好奇的说:哎,你不会因为我偷吃一盘小鱼干就生气了吧?

朕为什么要生气?赵瑶回过神来,为自己对她太过在意而有些不悦,神色有些冷漠地应话。

那天你明明知道我出去了,居然还故意把窗户关上,如果不是生气,你为什么要那样做?温如言伸手拿过赵瑶手里的茶盏一口喝尽,愤愤不平的念叨。

赵瑶眼眸直直望着少女,倒了杯茶水,掌心捧着茶盏却并未喝,薄唇轻启道:对,朕就是气你总是不听话,明明朕给你你吃住,可你却还想着一走了之。温如言放下茶盏不满的看着赵瑶,一直以来都觉得赵瑶特别的不讲道理,平日里根本就不允许人反驳,这要是学校,鬼才理她!

我上回救了你的命,又帮你打听办事,这皇宫又不是我家,我为什么非要你准,我才能走?

就凭朕是南国女帝,只要一句话,朕就能要了你的命!赵瑶见少女指责自己,心间怒火更是一下升了起来。

果然还是平日里太纵容她,以至于她这般不听话。

殿内一下的安静下来,温如言平日里基本是个乐天派,很少会有生气的时候,可这回真是差点就要被气的裂开了。

你以为谁稀罕这皇宫,我就算是死,也不会陪你困在这像棺材一样的鬼地方。

你不要以为朕不敢杀你?赵瑶一下起身,眼眸怒视少女。

气氛顿时剑拔弩张,温如言下意识害怕向后退了几步嘴硬的说:你是女帝有什么不敢,可惜我不是别人,才不会怕你,大不了死就死。

赵瑶掌心的茶盏忽地碎裂,鲜血自指缝间滴落。

一侧炭盆烧的正旺,赵瑶面色极冷的看着少女说:这可是你说的!

话音未落时,外间看守的宫人听着里间声响,忙出声唤:陛下,可是有事?

春月披着外袍赶至外殿,未能听见应声,大着胆子推门入内。

只见内殿里窗户大开,女帝独自立于窗旁,那垂落的袖间滴落着鲜血,而另一侧地上散落宫人的衣裳。

这日究竟发生了什么,春月自始自终都没能知道,只不过却是第一回看见女帝露出那般的落寞神情。

自此女帝性情大变,平日里很是易怒,一人犯错玉清宫全人被罚。

大雪纷飞的冬日,宫人们个个都不敢去跟前伺候,生怕被罚。

几日后女帝腹中的胎儿忽地没了,宫中众人受罚,朝堂亦是一阵动荡。

最终女帝择王君为君后,朝堂上的事春月不太清楚,可是四君从未进过玉清宫,甚至连王君都不曾去内殿,大多只是在亭内。

开春过后,太上皇病重,朝堂政务繁忙,夜间春月奉茶候于一旁。

都传女帝双眼有疾,可只有玉清宫少数几个宫人知道女帝看得见,李嬷嬷曾透露过几句说是与太上皇有关。

春月虽不知其中缘故,不过仍是存了几分心思,见烛火暗了不少,便上前重新换了盏明亮的灯。

那总是敞开的窗户,无论是严寒冬日还是现如今雨水充足的春日都不曾关上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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