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战，也不敢降？那他们会怎么做呢？”杜若笙碎碎地念叨着。

半晌，杜若笙像是福至心灵，偏着精致的小脸蛋：“他们会弃城跑路！对不对？”

洛春花和杜如晦齐齐点头。

“爹爹便也罢了，早在开战之前就应该想到此事的。哎呀，娘娘果然厉害啊，这么快就能胸有成竹，万事了然于心！”杜若笙一脸崇拜。

洛春花赧然：“高估我了。我又不是你爹爹，又不顾家明，没读过兵法，更不会打仗。”

“那娘娘如何知道得这般清楚？”杜若笙问。

洛春花吐了吐舌头，狡黠地笑：“你猜啊。”

“不猜。”

“好吧，我告诉你。我看了顾家明的作战书。他那书里，将各种作战时可能发生的情况都写了。章门关以损失几百名士兵换得叛军投降的事，他早就预见了。他也做出了屠戮俘虏的利弊分析，更是将接下来所攻城池叛军有可能做出的反应都猜了出来。在作战书里，唯有南安镇的叛军头目是二皇子死忠，会负隅顽抗，其它镇中的主帅，有半数以上定然会逃跑……那么，那些城池只有稍费些心思力气，便能轻松拿下。”

“没主心骨的城池，必然轻松攻下。”杜若笙又问：“可是他们会往哪里跑呢？”

“轴劲儿又上来了。”杜如晦笑着。

“爹爹尽取笑我。”杜若笙急急地拿出地图。

她端着地图，蹙眉想了想，最后指着泸州：“他们不可能逃到叛军所占的州府，因为那样必然会受到二皇子责罚。军规严苛，他们没那个胆。那么，他们只能去往泸州！”

杜如晦点头：“娘娘如何看？”

“还能怎么看，一切都在你们的预料之中。顾家明的作战计划上都写了。杜师兄想来已经将情况报与太子殿下，早就让太子殿下准备好人物准备接收叛军了。”洛春花想着：“那么下一座城池，想来在年底前就能拿下了。”

杜若笙见杜如晦点头称是，这才放下心来——江州若能拿下，越州就不会是座孤城。那么天南地北，她若要去，都能去到！

她娇嗔一句：“爹爹真是的，早不与女儿说，害女儿担忧半晌。”

杜如晦神色放缓：“我女儿若是男儿身，定能继我衣钵。”

杜若笙不敢直视杜如晦的眼睛——老父亲眼里的痛苦与挣扎，让她如坐针毡。

洛春花一时间也没想出什么话来安慰杜如晦。

洛程程一路走来，吃了多少苦头，天下只有她最清楚不过。

她很想快些让白氏再怀上个孩子，最好能是个男孩，但调理身子与成功受孕，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何况哪怕她有把握，也不能保证白氏的下一胎，会是个男孩。

于此，这番商讨便在杜如晦父女间的审视与逃避间结束。

杜如晦轻飘飘地问了句：“笙儿今日可回家住？”

“不了。”杜若笙回答得更是轻巧与果决。

杜如晦脸色铁青，转身便走。

杜若笙也是轻叹一声，背过身去，挽住洛春花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