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1 / 1)

谢瑾白双手将小公子搂在怀里,撩过他颊边垂散下的一缕发丝,眉眼风流,天然含情,薄唇扬起,小果儿的专属御座,可还喜欢?唐小棠脸颊爆红。这人,真是太,太不正经了!别,别闹这里可是后堂休息间,可是随时都会有吏人从门外经过的!唐小棠说着,挣开谢瑾白的怀抱,就要从他怀里起身。谢瑾白将人箍在怀里,告诉他,放心,葛主簿方才离去前将门带上了。唐小棠是当真没有留意葛主簿方才离开前关没关门。尽管如此,因着这里后堂休息间本就是府衙内县吏们共用的,还是有可能会有人进来,再则不过就是传个话,葛主簿可能很快便会回来的!那,那也不成。葛主簿可能很快就,就会回来的,你,你快放,放我下来,下来。唐小棠要下来,谢瑾白不让,他便在他的怀里扭来扭去,挣扎着要下来。唐小棠睡眠历来很好,往往沾床就睡,比如像是昨晚那般,说着说着便能睡着。可怜谢瑾白昨日夜里起身去冲凉间冲了两次冷水澡,天快亮时才睡去。唐小棠这么一动,谢瑾白体内那股邪火轻易便被燃起,别动。就,就动!唐小棠才不听他的,在他的怀里扭动得更厉害了。谢瑾白抓住小公子的手,探向自己宽大的衣袍。红晕染上唐小棠的脸颊,便是脖子都红透了,僵坐在了谢瑾白怀里。谢瑾白睨着他,老实了?唐小棠天生反骨,激不得。谢瑾白这么一说,唐小棠便偏不老实,他的手动了动。唐小棠明显能够感觉到这人呼吸微沉。哈哈!你也有今日!

唐小棠抬起脸,指尖滑过谢瑾白的喉结,乌眸狡黠,笑容痞气,嗯?老实两个字,棠儿不,不会写呢,小玉哥哥可要身体力行,给棠儿做,做个示范?言外之意便是,谢怀瑜若是再不老实,他可就不客气了。谢瑾白唇边勾笑,不错。小果儿最近出息了。好说,好说。小玉哥哥,谬,谬赞了。笑容那叫一个得意。谢瑾白扣住唐小棠的手腕,唐小棠还以为这人是要将他的手给拿开呢,也便没有反抗,见好就收么,哪知,谢瑾白却握着他的手,往里探。唐小棠唇边的笑意僵在了脸上。谢,谢怀瑜!唐小棠面红耳赤,连名带姓地喊谢瑾白的字。是他错了!他就根本不该试图去挑衅这人的底线。因为这人根本就没有底线!谢瑾白低头,脑袋靠在小公子的脖颈处,声音暗哑,棠儿,给弄弄,嗯?唐小棠满脸臊红。弄,弄你个祖宗!最后,小公子还是没能抵得住某老男人的撒娇,给伺候了一回。谢瑾白前去开窗,通通屋子里的气味。唐小棠红着脸,气呼呼地坐回他原先的位置,一开始就,就不开听这人胡诌!什么他的专属御座,呸,呸!会冷么?谢瑾白转过头,扶风县早已入秋,这时节室内开着窗户,还是有些冷的。唐小棠凶巴巴地瞪他。就算是他觉着冷又有什么用?!这这屋内气味这般浓郁,不,不开窗能,能行么!读出他眼中的不满,谢瑾白朝他张开双臂,来哥哥怀里,哥哥给暖暖?呸!臭,臭流氓!谢瑾白幽幽地叹了口气,果然天下男子都是像棠儿这般的么?得到了便不懂得珍惜了么?先前一口一声小玉哥哥,现在唐小棠实在受不住这人这张嘴,他满脸臊红,谢,谢怀瑜,你,你可闭嘴吧!棠儿认为,那赵小锐已经不在人世的可能性有多大?谢瑾白开了窗,回到座位。唐小棠:这人到底是怎么能做到话题跨度这般大的?不过,唐小棠来这休息间,本来也就是为了同谢瑾白讨论这起案子的。听谢瑾白提及,也顾不得生气不生气的,他眉心微拧,失,失踪一个多月,音信全无,结果多半是不大乐观了。唐时茂也做过知县,唐小棠多少也知晓,像是这种失踪案件,如果没有在十二个时辰之内将人找到,那么多半是凶多吉少。唐小棠忽然想到,对了。那有没有可是会不会是他自己蓄意出走了呀?不是那赵青松都亲口在堂上承认了么?他有打骂过赵小锐。有没有可能是赵小锐不堪忍受父亲的日日打骂,故而出走了?到底是一条鲜活的生命。虽然唐小棠并不识得失踪的赵小锐,但是私心里还是希望少年能够平安无事,还好好地活在这个世上。谢瑾白摇头,指尖曲指在书吏先前递交上来的公堂供述笔录上敲了敲,不会是蓄意出走。案宗上记载,赵小锐房间内包括几两碎银,衣裳,甚至是书本都全都在。像是赵小锐这样在东家帮助下,才有机会进入书院求学的穷苦人家孩子,往往会十分珍惜入学的机会。即便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离家出走,衣裳跟银子都不带,也不会不带上书本。而且本身离家出走的人,不带上银子同衣裳也十分不合理。不过,便是那赵小锐当真已经不在这世上,也未必见得就是凶杀。也有可能是出了什么意外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否则,哪怕最后找到的是一具尸首,至少案子能有个突破,不至于至今连人是生是死都不知晓。谢瑾白有条不紊地逐次分析。唐小棠怔怔地瞧着眼前之人,这种感觉,怎么说呢明明方才两人还做了叫人羞臊的事情,转眼,这人便能够一本正经地分析起案情。前后怪反差,也,嗯,怪,怪迷人的傻公子连遮掩自己的情绪都还不会,直愣愣地盯着他瞧。谢瑾白眉眼微挑,怎么?可是被哥哥被迷住了?唐小棠:快把他一本正经的小玉哥哥还给他!阿,阿嚏葛主簿传完话,回到后堂休息间,一进屋,就被院子里吹进来的风给灌了一脸,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葛主簿揉了揉鼻尖,有些茫然地看着被风吹得簌簌翻动的卷宗,又看了眼对面而坐,还在专注讨论案情的谢瑾白同唐小棠二人。莫不是,只他一人觉得,有些冷么?直至止住了喷嚏,葛主簿这才走至谢瑾白跟前,拱手禀报道,大人,属下已经按照您的命令吩咐下去了。谢瑾白像是此时才注意到走进来的葛主簿,点头道,葛主簿辛苦。并不觉得传个话有什么辛苦,但是被窗户大开的休息间给冷到了的葛主簿再一次打了个喷嚏,阿,阿嚏。大,大人言重了。谢瑾白从位置上起身,走吧。去,去哪儿。唐小棠茫然,先前也没听小玉哥哥说要出门啊。带你上街上逛逛。走。说罢,当着葛主簿的面,不由分说地勾住唐小棠的脖颈,一副哥俩好的样子出了门。不过在出府衙前,谢瑾白是回了趟后院私宅,换下身上的官服,换了件便服,才同唐小棠两人一同上街。谢瑾白说要带唐小棠上街上逛逛,还真带他去街上逛了逛。唐小棠昨日进城时都坐在马车上,只在外头走马观花地瞧过扶风的街市,今日同谢瑾白两人一起逛街市,体验自是不同。扶风县土地贫瘠,却是盛产铁矿,是以家家户户大都以打铁、炼铁为生,便是街上摊位,也有许多是卖匕首或者宝剑的,成为别处难以一见的别样景致。唐小棠还注意到,在淳安,街上走动的,绝对是男子要多于女子,扶风却是截然相反,除却巡城衙役,街上来来往往的竟然大都是妇孺孩童,或者是上了年纪的一些老者。整个州县给人一种暮气沉沉的死气。以上,都是唐小棠昨日在马车里所并未注意到的。小玉哥哥,这扶风县,真的好奇怪啊唐小棠凑近谢瑾白的耳畔,低声地道。土地贫瘠,百姓大都食不果腹。县府年年催收,征调壮丁,部分男子入山当起了匪寇,如此,扶风县自是阴盛阳衰,男丁不足。谢瑾白淡声解释道。这个现状,会改变的。谢瑾白转过头看他。唐小棠仰起脸,灿然一笑,因为现在不一样了呀!小玉哥哥来了,扶风县的现状一,一定会得以改,改变的,对不?谢瑾白一怔。他此次之所以向朝廷主动要求前来扶风县赴任,只为除去严虎这个日后害他兄长性命之人。前世,季云卿之所以后面会对他,对傅家下手,便是因为兄长殁后,手中的兵权便被季云卿收了回去。傅家手中再无兵权,季云卿自是再无后顾之忧。重生而回,他自是要未雨绸缪,首要之重便是不能让兄长出事,如此严虎也便非除不可。说到底,主动赴任也好,将会竭力剿匪也好,是出于一片私心。至于这里百姓会过得如何,他却是并未如何想过。须臾,谢瑾白勾唇浅笑,嗯,棠儿说得对,一切都会改变的。扶风县街上的年轻男子本就不多,加之谢瑾白同唐小棠相貌又太过惹眼,还是生面孔,两人就这么逛街的功夫,一路上也不知道多少人频频回头朝他们张顾。谢瑾白对周遭投注的目光早已习以为常。唐小棠却是没他这般坦然,老不大自在的,不过又一想,除非他在扶风县日日都待在衙门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不然迟早要上街来的么。如此一想,多少也便释怀了,只好借由看着两边的商铺,摊位,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还当真被他看上了一样东西!唐小棠看上的是一把匕首!这把匕首乍一看并不扎眼,还有些陈旧,刀柄上的花纹图形却是十分特殊,状似莲叶,却又不是莲叶,状似莲花,花瓣却又比莲花要冷艳一些,是唐小棠此前从未见过的花纹图案。唐小棠几乎一眼就喜欢了这把匕首。他在该摊位前蹲了下来,握住刀柄,抽出匕首,霎时间,玄铁寒光逼人,摄人心魂。是一把好刀!那摊主堆着笑,凑过脸来,这位小公子好眼力。此把匕首名为乌啼,乃是旧时南桑之物,因缘际会,流入我东启。公子请看,这把匕首手柄上刻有旧国南桑传闻中的国花冰魄,剑鞘之上还雕刻有繁复的南桑咒文,刀刃更是由南桑玄铁锻造,削铁如泥,削发如尘,实是不可多得的上乘匕首!而且,旁的不说。咱们扶风这样的地方,公子又长得这般俊俏,可不是得买一把匕首防身呢么。公子您说,是不是?唐小棠:这扶风县是有多不安全?谢瑾适时地开口问道,在下同家弟打算前去牧州省亲,途径贵地。听闻此地时有貌美公子失踪,可确有其事?那摊主脸上笑意顿时一敛,压低了嗓子道,确是隔三差五,便有男子失踪。失踪的倒也不尽然尽是些年轻貌美的公子,但是大都岁数不大倒是真的。哎。原本近年来土地收成本就可怜,加之盗匪肆虐,过往客商除非必要,否则宁可绕路,也不愿途径咱们扶风。现在城里又出这档子事,这日子真是那摊主说到最后,便是连眼眶都红了。扶风百姓生活之艰可见一斑。这匕首,二位公子可要啊?摊主到底不过是个买卖人,感叹不到几句,话题又回到了唐小棠手中的这把乌啼。说到底,叹气也好,难过也罢,这日子不得照旧不是?唐小棠原先确是很喜欢这把匕首,当然,他现在也很喜欢,只是因为听了摊主这一席话,情绪难免有些低落。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最后,谢瑾白还是掏钱,买下了这把乌啼。是不是旧国南桑之物他也瞧不出,上面咒文确非东启文字,只是南桑早已为阮凌国所灭,他也未曾同南桑之人打过交道,匕首上所刻之咒文是否为桑之文字,他自是也不认得,倒是刀刃锋利,瞧着却是不错。店家说得对,扶风县这样的地方,买把匕首防身确是必要。怎,怎么真就买,买下了啊?十两银子,也太,太贵了!距离那个摊位有些距离之后,唐小棠皱着眉头道。小玉哥哥一月的俸禄才多少?而且什么乌啼,鸟啼的,他以前也从未听说过呀。两人这时来到一个巷口,没什么人,谢瑾白便抬手,捏了捏他的脸颊,宠溺地笑了笑,不过十两银子,买棠儿的喜欢,值当。唐小棠原本还在替谢瑾白心疼那花出去的十两银子,闻言,唇角不受控制地扬起。唐小棠扬起的唇角,在谢瑾白带他去书墨斋的时候,顿时消散无踪。不,不会吧?不会是他想得那,那样吧?谢瑾白拍了拍他的肩膀,唇角噙着暖阳般和煦的笑意,棠儿去选选看,挑一副中意的笔墨纸砚。唐小棠:我不他不想要什么笔墨纸砚!他不要习字!写一手风骨清隽的书法,亦会令批卷者对考生加分,反之,不管你文章做得多精妙,我敢断言,以你现在的字,便是考到头发花白,亦无济于事。唐小棠:扎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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