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1 / 2)

林镜本来就奇怪的感觉更加奇怪了。

本来是不准私自下山的,但村长和疤哥沟通过了,所以他们一行人浩浩荡荡出门时,站在门口的疤哥只是冷眼旁观。

虽然被请喝了两次茶,但是林镜现在对疤哥也没啥恨。

疤哥魁梧的身材几乎和门等高,巨人一样。光头、满脸横肉,额上的疤肉红色,神色狰狞的时候真的像杀人狂魔。他就倚在门口,看着他们走,视线混浊又冰冷。

黄毛整个人都不好了:你知道吗,这一幕让我想起了小学课本上,那种孩子去上学,爷爷在后面目送的情景。就是这个爷爷看起来会吃人。

林镜:你这就当孙子了?

黄毛:.......

冯浩中提出了最关键的点,自然是兴高采烈走在最前面,相处七天第一次觉醒绅士风度:等下两个女生就在后面吧,猎杀动物这种血腥的事我们来。打蛇打七寸,先把蛇头砍了,然后再放血,那么多动物,猎杀一两只大概就够了。

希希拉着小絮的手臂,乖巧地点了下头。

林镜是不打算跟他去那个洞穴的,怎么想怎么怪异。

虽然说出来可能没人会信,但他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违规。难道短短七天,他就要以一人之力挑战这三条从来没人敢犯的村规?别吧。

黄毛一直就是话唠属性,最后一天终于爆发,看着旁边灵山和崖壁上乌泱泱一片的棺材,他纳闷地嘀咕:我要是这村里人,我也早就搬走了好不好,风水一点也不好。现在留下来的人,祖辈都是什么思想?

林镜说:故土不可忘吧。

黄毛提出了个天才主意说:既然人不想走,那就让山走啊,我记得有个典故叫愚公移山吧。打个比方,我每天挑了一点土,也不废什么力气,然后把这个习惯传给自己的儿子,儿子再传给自己的孙子,孙子在传给曾孙子,子子孙孙,世世代代,总有一天,这座山会被挪开。

林镜心里想着事情,黄毛这一通话都没听完,只听前面一句传给自己的儿子,下意识问了句:你有对象?

兴致勃勃说着自己的天才主意的黄毛一僵,笑容瞬间消失。

他沉默很久,憋出了一个脏话:靠!

每天秀恩爱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伤害单身狗。

母胎单身的黄毛气死了,甩开他,骂骂咧咧凑到了前面两个女生旁边、。

林镜一脸懵:.......

他说了什么怎么就过分了。

林镜偏头看徐挽之,黄毛有病?

要离开游戏,徐挽之心情居然也还不错,对上他疑惑的视线,笑道:可能是羡慕你有个男朋友吧。

林镜:哦,行。

反正这游戏一出就是再也不见,这个梗你也就只能玩一天了。

林镜对黄毛的印象就是个混吃等死,毫无上进心的普通青年,毕竟人生格言写莫欺少年穷,莫欺中年穷,莫欺老年穷,死者为大的人,你还能有什么指望。不过按照村里的习惯,那人生格言就是墓志铭,刻在棺材上,也算是精准概括了里面人的一生。

灵山的雾今日有些薄,森林绿色的叶反着阳光。

在山脚下的时候,冯浩中领着一群人气势汹汹往里面冲,林镜却在洞口停下脚步,他开口道:违第三条规的事最后再做吧。我现在有个想法,我们不如再去山顶看一下?

冯浩中不满:这都走到洞口了,为什么要最后去做。你还怕违规,你都被疤哥请去喝了两次茶了!你说这话这谁信啊。再说了,前两次你违规不也是啥都没发生吗?

前两次违规无事发生,这是他最疑惑,也是让其他人更坚定决心的一点。。

林镜扯了下嘴角。这件事还真是尴尬,如果前两次违规是其他人做的,他也不至于在这件事上那么心虚。

徐挽之在旁边笑,吊儿郎当:你还真是,为队友操碎了心啊。

林镜摸了下鼻子,说:第一场,想攒点人品。

但《求生者》本来就是场游戏,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玩法。他会提醒但不会强求,像上回灵山冯浩中固执地没给稻草人绑脚,他也懒得理。

林镜道:那行,我们兵分两路吧,我到山顶看看。

冯浩中臭着脸,但昨天才冰释前嫌现在也不好发作,点了下头:好。不过如果最后我们都出去了,没有等你,让你被判定失败,可别怪我。

林镜:恩。

黄毛一下子左右为难,他觉得冯浩中的逻辑非常对,而且这本就是经过徐哥提点得来的,胜利就在眼前!

可是林镜又是他从头到尾跟着的大佬,一下子跟谁让他非常犹豫。

黄毛弱弱道:林哥,你真不和我们一起。失败了再一起去山顶也好啊。

林镜看了眼自己的手腕说:时间来不及了。

本来青色红色的血管,已经变黑。

时间是七天,但谁也不知道,具体的时间点在哪一刻。

他虽然进游戏卡了半天,但队友们都是上午来的。

林镜从来相信自己的直觉,哪怕那三条禁令自己也怀疑过,哪怕冯浩中推理的看起来很有逻辑。

可是,不对就是不对。他进村子一开始听大虎介绍那个村规的时候,就没想着刻意去违规,现在也是。

缘分这种东西很奇妙。

这一局游戏大家的缘分,可能就在这里了。

林镜朝大家笑了下,潇洒地转身,往山上走:有缘再会。

冯浩中气不打一处来,哼了声,别过头。

徐挽之这一次没有跟林镜,甚至没有回头看他一眼,举着灯,一言不发就往漆黑的洞深处走。

本来因为林镜离去心一提的众人瞬间也安心了很多。

小絮说:林镜到山顶去做什么?

希希抓抓长发,也奇怪:我也纳闷。我们又不是没在山顶找过,树林也翻了个遍,什么都没有。很多疑团都指向这个洞穴,他怎么关键时候掉头跑。

黄毛一咬牙,抓耳挠腮半天,还是冲了出去。

不行,他不能就这么抛下他林哥一个人。没有林哥,他本来就该输。黄毛跑到洞口,气喘吁吁,几乎是豁出了身体里的一切力量呐喊:林哥你等我!你要去干什么!我都

陪你。

每个字都真情实感发自肺腑!

林镜在山道上回头,棕色的眸子有点疑惑,实打实说了:我去跳崖,你来吗。

黄毛:.......

那没事了。

黄毛憋回了肺腑的发言,他放下扶着洞壁的手,做了个打气的动作:我都支持你,加油。

说完,默默地滚了回去。

林镜站在葳蕤的草木里,笑骂了一声,无奈地揉了下太阳穴。黄毛还真是娇生惯养。

跳崖。洞里面的人听到这两个字,扯了下嘴角,彻底放下心来,确定了这是个脑回路奇怪的主。

唯有在前面举灯的徐挽之,闻言微不可见笑了一下。

林镜开始往山上跑,日光出来,驱散了薄凉的山雾。

山洞里,冯浩中一棍子敲在了一条毒蛇身上,踩着它的头,刺穿身体,血流在了苔藓上。

这样总没错了吧。

蛇血一点一点渗入地底,渗入了整座山,像是要把这座山慢慢唤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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