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1 / 2)

青卿毫无感情地叙说,仿佛那些不好的美好的回忆都与自己无关。

场面一时陷入沉默,各怀心思。

你们不需要今天作决定的,青卿微笑,好好考虑考虑吧。

事情说完,又简单寒暄了两句,青卿和k博士起身告辞,陈西林腿脚不便,只起身相送,明逾将他们送到车上,看着车子从小径开走,她呆呆地站在那里,回味青卿的话。

陈西林已慢慢走到她身后,看着明逾好看的背影,她总散发着一丝丝深情与落寞相纠缠的矛盾气息,惹人怜爱。陈西林不禁去牵住她垂在身侧的手,无名指上的指圈与她无名指上的指圈轻轻碰在一起,她又倏地收回手,生怕唐突了她。

明逾转过身,将她看着,眼神里交错着对方早已读出的深情与落寞。

明逾突然一个恍惚,这一次你没骗我?是真的失忆?

陈西林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我还骗过你这个?

明逾眼中的光重新黯淡了,只对她笑了笑。她看着陈西林那双好看的眼眸,秀挺精致的鼻子,感性的唇一切仿佛如故,却又丢失了些什么,她克制住紧紧抱住她的念头和欲望,死死克制住,垂在身侧的手几乎握成了拳头。

我们什么时候办婚礼?陈西林看她不回答,又问道。

等你爱上我时。明逾看着她。

陈西林动了动嘴唇,仿佛咽下了一句话,顿了顿,我不知道我们以前是什么样的,可是这些天我常常想,现在这个记忆残缺的我,还能配得上你吗?从医学上说,我是个残疾人了。

明逾的眼波漾了漾,闪过零星的心疼和执拗,摇摇头,你已成为你,哪怕你今天残疾、破产,一无所有你还是你。

陈西林看着她,眼中划过一丝理解与感激,又想了想,才说道:早晨我找到一封信,是你去坐牢前,在一个叫阿巴度的人开的吉普里写的,前面都好复杂,像一出复盘的游戏,我理了半天,头都疼了。可看到最后一句时,我觉得你有点傻气,我觉得我心跳的节奏都不一样了,嗯,就很想抱抱你。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喑哑,最后几乎化成了耳语。

明逾的眼泪早沾湿了半张脸,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挂在陈西林脖颈上的,也不知道自己的唇是怎么就贴在了她的唇上,就这么贴着,将她死死抱着。

陈西林觉得自己的灵魂都倾注在自己的两瓣唇上,感受着这熟悉又陌生的柔软与温情,柔柔地蹭着,又放了她的唇,轻轻吻去她面颊上的泪水。

我以前喊你什么?

逾。

逾,陈西林品着这个字,真好听逾,律师说,我爷爷白亨利在遗嘱里把他的股份都给了我,我现在白鲸持股37%,是最大的股东逾,你喜欢听这些吗?

明逾的手臂垂下来,梦呓一般:可惜不是只剩下一百块

嗯?

明逾像是醒了,吸了吸鼻子,你累吗?我们坐会儿吧。她指了指小径旁的长椅。

待两人坐下,明逾叹了口气,lynn,你打算做手术吗?

我丢掉的记忆都是什么?重要吗?

是你人生的一部分,是让你成为你的那些但也有很多不开心的记忆,你想找回来吗?

陈西林想了想,如果我爱你呢?你还想让我找回记忆吗?

明逾抬起脸看向远方,我在你这儿是怎样的女人?我能听听吗?

陈西林笑了笑,她觉得这个问题不能答,一定会错,错,就是和以前不一样的答案。

说说吧,就算刚认识一个月,也总有印象的。

爱我的女人。

明逾苦笑,那你知道我爱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吗?

陈西林沉默了,转过头看她,你希望我做手术,对不对?

明逾摇摇头,我好像没有希望与不希望,只是觉得,你是清醒的,这是你的人生,你的选择,不应由我决定。如果有什么能够帮你的,大概就是,我建议你想一想,能不能接受自己的过去,还有,能不能接受我的过去,也许我和你,在过去的小半生里,都有我们希望抹去的、不光彩的回忆,你更愿意接受那样不完美的你我,还是现在这样,重新开始的人生?

一阵清风吹过,阔叶树摇曳起来,发出沙沙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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