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1 / 2)

明逾拧起眉,她刚想拐进街边一家鱼店,听阿巴度这么一说便站在门口不动了。

阿巴度笑了起来,ming小姐,你不用怕,有我阿巴度在呢。说着撩开前襟露出一截枪柄,很快又合上了。

明逾挑了眉,然后呢?

我偷走了那位女士的包,但还没出餐厅就被她发现了,没错她就是lynn老板,她追了出来,与她一起的那位女士也追了出来,我就往老窝跑,那时候我们一群小孩有个老窝,窝里有个头头,这种角色的人用我们当地话叫卡嗒,卡嗒大我们好几岁,管着我们,我们偷来的钱物要交一半给他。

真是有组织有纪律,明逾想。

她在后面喊我,可我哪会停下来听她,眼看快到老窝了,我速度慢了下来,听见她说钱都给我,护照和卡给她留下。原本我以为她是中国人或者日本人,可她讲话带很重的英国口音,你知道东索被英国殖民了很多年,我们骨子里对英国口音是敬畏的。

明逾纳闷起来,陈西林什么时候讲英国口音?

于是我打开她的包,翻到她的护照,果然是英国人,我就有点怕了,这时候卡嗒出来了,问我要干什么,我说把她的证件还给她。卡嗒打量了一下lynn老板和她身边的女人,说要证件可以,但必须把身上的首饰和衣服都给我们。

衣服?

我们那时候太穷了,当时我们估计她俩身上的衣服可能卖个好几百英镑,那对于我们来说就是一笔横财,我们一年都挣不到那么多钱!

后来呢?

她们把首饰给了我们,但衣服不肯脱,你知道对于女人来说这是很羞耻的事,我有点看不下去了,钱和首饰都拿了,说实话那时候我们还没意识到那些首饰值多少钱,后来才知道都是很贵的名牌,我说衣服就算了吧,卡嗒不同意,我又提出给她们找些破衣服来蔽体,卡嗒还是不准,我当时感觉他不仅想要那些衣服,还有恶趣味想看她俩脱衣服,所以我有些恼了,就帮她们说话。

还真仗义。

阿巴度哈哈大笑起来,lynn老板当时还很年轻,好像还是个大学生,她快急哭了。

跟她一起的那位呢?

她啊,年纪大些,老沉很多,一直抱着lynn老板安慰她。

明逾生起了一颗八卦心,又觉得不妥,犹犹豫豫这才开口:是她家人吗?

阿巴度想了想,摇了摇头。

这答案明逾并不满意,却不好再问了。

她们就想放弃了,我听到lynn老板的朋友说,去使馆补办吧。

她也是英国人吗?

阿巴度又摇了摇头,她是美国人。

明逾咬了唇,这对话感觉在打太极,只是一个有心一个无意。

可是卡嗒不愿意了,他就一定要两位女士把衣服脱了,这时候又来了两个混混,我们都是一伙的。我就替她们求情,我说我的那份不要了,放她们走吧,卡嗒更来劲了,说跟我赌一局,如果我能吃得住那两个兄弟的拳脚,就放她们走,并且把证件还给她们,如果我求饶,不光不放她们,今后我也不能在老窝待下去。

你同意了?

我同意了。真主啊那一顿把我揍得啧啧,总之我拼命咬着牙没求饶,最后卡嗒怕了,怕我被揍死,就裹着钱和首饰跑了。

然后lynn就救了你?

她和她的朋友将我送到医院,帮我付了医疗费,那时候我身上分文没有,要不是她们肯定死在街头了。

嗯也是你善意在先。后来呢?你们就认识了吗?

她们付完医疗费就走了,说实话对于一个抢她们钱物害她们破财又差点的人,她们还能怎样呢?

好吧那后来呢?你又是怎样当上lynn的保镖的?

这个故事就要一下跳到四年半前了。

四年半?中间的那些年都没有牵连吗?

没有的,ming小姐。四年半前,我在一家兵工厂做工,很辛苦,赚得也少,那天下班我照常在街上溜达,倒是有趣,一个小混混跟在一位女士后面,你知道,像我这种混混堆里长大的,瞥他一眼就知道他要干什么。但那天我多看了那位女士一眼,东亚人,苗条,高,漂亮,小巧挺拔的鼻子,优美的嘴唇,湖水一样美的眼睛

是lynn吗?

她的头发虽然短了些,成熟了些,但我还是把她认出了。

她的朋友呢?

再也没见过了。那天我上前去赶走了跟着她的混混,问她还认得我吗,她茫然地看着我。

茫然?明逾若有所思地看向阿巴度。

是啊,ming小姐,她很不开心,看了我很久,摇了摇头。可没关系,我跟她说了,女士我就是十年前抢了你的钱又被你救下的坏蛋阿巴度。

她认出你来了吗?

与其说认出,不如说记得,然后她几乎哭了那时的lynn老板感性极了,不过,ming小姐,我是不是扯远了,总之她认出了我,她说要经常来这里出差了,一来二去就聘了我做保镖。

阿巴度说完了故事,从身后解下背包,变戏法似地从里面拿出一卷毯子、一瓶水。他先将毯子铺在地上,又拧开水洗了洗手。

对不起,ming小姐,请容我祷告一下,我要感谢真主让我遇到了lynn老板。

明逾退后两步,倚在墙上,看阿巴度虔诚地跪倒在毯子上,深深埋下身子。她移开了目光,这简陋的仪式让她敬畏,敬它的庄重,畏它的执着。

等阿巴度三拜五叩结束了仪式,卷起毯子和水瓶装进包里,明逾也像经受了一场洗礼,眼里的笑不再像刚才那么直白,她从墙上站直身子,阿巴度,lynn为什么建立这个基金会?

她想到陈西林曾告诉她,以前是为一个无家可归的人,现在是为所有无家可归的人。那个无家可归的人是谁?显然不会是阿巴度。

阿巴度挠挠头,为这里苦难的穷人吧,我可以带你去城南那一片看看那里的难民营,几乎都是lynn老板捐钱建造的。

吉普压着泥泞和尘土驶过城区,到了荒凉的城郊你就会怀念起那滑稽艳俗的城区建筑。

一切都是佝偻病态的。

黄沙地上或坐或躺着一具具枯瘦的形骸,说不出是活人还是死人,偶尔有荷枪的士兵骑着摩托蜿蜒着驶过,仿佛他们唯一的使命就是不要撞到地上这一具具形骸。

不远处一片灰白色的两层小楼,他们像某种象征性电影里的道具,一眼望去,寻不到尽头。

看到了吗,ming小姐?阿巴度指着那片房屋,这些,全都是lynn老板捐钱造出的,他们收纳了东索乃至西索成千上万的难民,lynn老板不光给他们地方住,还找医生给他们看病,给他们食物、水和衣服。

明逾闭着一只眼睛,透过镜头看这迥异的世界。

她的视线模糊了。

第33章面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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